嘉玲慌慌張張地直朝樓梯口奔去,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馨怡,你沒事吧,你……”嘉玲的話到這突然卡住了,她的目光慢慢地變得詫異起來,眼前的一幕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馨怡躺在地上,右手捂着左手手肘,低着頭,而在她的身旁,林景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木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你們……剛纔發生了什麼?”嘉玲走下樓梯望着兩人試探性地問了句。
“沒什麼。”馨怡搶先開口,然後目光注視着景皓,景皓本想說話卻又生生嚥了回去。
“景皓,你怎麼會躺在地上啊,而且是你這個姿勢?嘿嘿。”嘉玲比劃了下景皓滑稽的姿勢,咧嘴笑出聲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地板蠻涼快的,躺會怎麼了。”景皓沒好氣地白了幸災樂禍的嘉玲一眼,然後撐着地板站起身來,摸着有些發疼的後腦勺自顧自的齜牙咧嘴叫苦去了。
“馨怡,你不會是將景皓撞翻了吧?”嘉玲走上前來扶起馨怡偷笑道。
“你還好意思說,不都是你害的!”馨怡滿含怨氣的瞪了嘉玲一眼,擡起手臂這才發現,左手肘處已經是青了一大塊,剛準備往邊上退兩步,突然一個趔趄身子便往一旁倒去。
“小心。”景皓一把抓住馨怡的右手臂撐着馨怡不倒下去。
“馨怡,你怎麼了?”嘉玲臉上的笑意無影無蹤,立馬換上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我的左腳崴了。”馨怡努力地站直身來,左腳輕踮着腳尖,不敢踩實,苦悶之色溢於言表。
“怎麼會這麼嚴重啊,馨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嘉玲現在心裡滿是自責,沒想到剛纔自己惡整了一句,馨怡竟然會受因此受傷。
“沒事,是我剛纔一腳踩滑了才摔倒的。”馨怡忍着痛安慰了嘉玲一句,目光又瞟了一眼景皓,又很快低下頭去,“你能先放手嗎?”
“哦,我對不起。”景皓連忙將一直抓着馨怡的手鬆開,臉上浮現起一抹尷尬之色。
“馨怡,你受傷了,我扶你去醫務室吧。”嘉玲攙扶住馨怡滿含歉意的問了句。
馨怡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任由嘉玲扶着腳一瘸一拐的準備下樓。
“馨怡,你的腳受傷了,我被你去醫務室吧。”景皓看着馨怡臉上掛着的痛苦之色,情不自禁地的開口喊了句。
“不用了。”馨怡立馬喊了句,又是艱難地往樓下走去。
“哦。”景皓輕聲應了句,沒有再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便轉身上樓去了。
“馨怡,你爲什麼拒絕景皓的幫忙啊?”嘉玲扶着馨怡走下樓梯開口問道。
“沒爲什麼,不能老麻煩別人。”馨怡淡淡地說了句,繼續朝前走。
“你是不是還在生景皓的氣啊?”嘉玲抿了抿嘴猶豫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
“你再問跟他有關的問題我可不理你了。”馨怡突然停下腳步偏身生氣地看着嘉玲。
“好,我閉嘴,不說就是了。”嘉玲連忙緊閉上嘴,老實地扶着馨怡朝着醫務室走去。
“白爺爺,白爺爺!”走到醫務室門口,嘉玲便扯着嗓子喊起來。
“小聲點,萬一白爺爺在午休怎麼辦,哪有像你這麼大喇叭似的喊人的!”馨怡連忙止住了嘉玲的呼喊。
“是誰大中午的在外面喊我啊?”話剛說完,醫務室虛掩的大門被推開,一個白髮蒼蒼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出來。
“白爺爺,我的同學腳和手都受傷了,你快給看看啊。”嘉玲連忙扶着馨怡走了過去。
“快進來先,外面好熱,趕緊進來。”白爺爺連忙幫忙着扶馨怡進了醫務室,然後安排她坐在一條長椅上。
“怎麼什麼狀況?”白爺爺開口問道。
“剛纔在樓梯口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手肘撞到地板青了,腿也崴了。”馨怡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還好摔得不是特別嚴重。”白爺爺認真地看了看馨怡的傷口,開口說道。
“還好有個肉盾墊着,不然馨怡就慘了。”嘉玲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肉盾?”白爺爺擡起頭來望着嘉玲兩眼露出詢問之色。
“景皓剛從樓下上來,結果墊底下了。”嘉玲隨口說了句。
“那那小子人呢,受傷了沒,怎麼他沒有過來啊?”白爺爺又是詢問了一句。
“我剛看他好像沒事人似的,應該沒問題吧。”嘉玲想了想說了句。
“那他也應該送馨怡過來啊,那小子怎麼連這點都不懂啊。”白爺爺沒好氣地抱怨了一聲。
“是我不讓他過來的。”馨怡這是開口輕聲說了句。
“哦?”白爺爺注視着馨怡的眼神,忽而玩味的笑起來,“我猜你們鬧矛盾了吧?”
“沒有啦,白爺爺,你怎麼還是那麼八卦啊。”馨怡不由有些頭大,她差點忘了,至從和眼前這位總是笑容滿面的老小孩白爺爺認識後,白爺爺就特喜歡八卦自己和景皓之間的事,還經常拿兩人打趣開玩笑,每次都讓馨怡面紅耳赤敗下陣去。
“那混小子什麼樣的性格我可瞭解的一清二楚的了,如果不是你和他鬧什麼矛盾的話,你受傷了,那小子在場的話還不得發了瘋的把你往這送啊。”白爺爺手裡捏着兩個冰袋,蹲下身子邊幫馨怡冰敷手上的腳踝邊微笑着說道。
“白爺爺,你別老跟我提他好嗎。”馨怡很是無奈,要不是崴了腳,馨怡一定立馬閃人了,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啊。
“嘉玲,幫我去旁邊超市再弄點冰塊來,我這裡冰塊不夠了。”白爺爺也不答話只是偏頭望着嘉玲喊了聲。
“哦,好的。”嘉玲剛纔還在聚精會神的聽着白爺爺和馨怡的談話,本以爲馬上就能打聽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了,但現在卻不得不轉身走出門去弄冰了。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有個有關景皓的小秘密,也是你有一點小小的關係哦,你想不想聽啊?”白爺爺嘴角掛着玩味的笑容注視着馨怡。
“別指望着我求您,你愛講不講,我無所謂。”馨怡依舊保持着淡然的神色,撇過頭去不再看白爺爺。
“哎,本來呢,你不願聽我就沒必要講了,但誰叫我藏不住秘密呢,反正我說我的,聽不聽是你的事。”白爺爺依舊一臉笑容,低下頭去邊幫馨怡按壓着受傷地腳踝,一邊說道,“前些日子,景皓不是頭部受重擊住院嗎,那天我醫院的一個學生正好叫我去幫他點忙,然後就看到林景皓被送了進來,我的學生正是那裡的主治醫師,於是他就接手了,可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可偏偏景皓一直不醒,於是我的學生便來請教我,於是我便去給景皓做了一次檢查,結果景皓當時雖然昏迷不醒卻不停地在喊着話,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白爺爺猛地擡頭看向馨怡,剛還仔細傾聽的馨怡立馬有些驚慌地扭頭望向一邊,臉色變得有些發紅。
白爺爺將一切看在眼裡,也不說破而是繼續笑眯眯地說道,“當時林景皓一直喊着一個人的名字還有一樣東西,我就一直聽着他喊着,馨怡,馨怡……剛消停沒多久又是項墜,項墜什麼的,依我來看啊,人在昏迷的時候還能牢牢念着的,那一定是他很看重的,你說是吧?”
看着白爺爺又望向自己,馨怡連忙又偏着頭望向窗外,像個沒事人似的,但只要有人仔細地站她身邊看就能顯而易見的發現她臉上的緊張之色,心細如塵的白爺爺自然不可能遺漏咯。
白爺爺並沒有急於再開口,他其實目的已經達到了,景皓和馨怡這兩個人的性格白爺爺都瞭解不少,自己如果能幫上一把,白爺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成不成就不關他的事了,有些事點到即止,看的還是本人的意願,莫強求,這是白爺爺的宗旨。
馨怡兩眼雖然望着窗外,但心思顯然不在那,此刻的她心裡糾結萬分,白爺爺的用意她早已猜到,心中原本好不容易坐下的決定再一次發生了動搖。
他真的還記得自己嗎,項墜,難道是約定項墜嗎,爲什麼要讓自己一次次經歷失望卻又一次次要給自己希望呢,老天,這樣作弄人真的很好玩嗎!
馨怡情不自禁地輕輕的碰了碰自己嘴脣,就在剛纔的樓梯那,自己的初吻就那麼稀裡糊塗的沒了,這算不算是老天對自己的又一次作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