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可怕,帶着秋意的沉冷,滿月也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涼紗。
這裡十分的安靜,哪怕是稍微泄露出的呼吸聲都聽得很清楚。誰都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來的。
周圍是一片將要萎靡的草叢,虛晃的草似乎因爲客人的關係今晚也變得格外躁動,開拓地上夾七夾的破舊廢品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看樣子這裡已經荒廢了很久。
踩着刺骨寒噤的泥濘,漏水打溼了褲管,手電筒在四周搖擺,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就是這了,應該。”
此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小聲的對身後的兩個人說了一句。
“好冷啊……小杜,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原來走在最前面的膽大男生叫小杜,而他身後面的那兩個同齡人則是他的同。他們這次來到這個空曠的廢棄地,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那你們就輸了!我們在來之前說好了誰都別跑,誰要是先跑掉,誰就輸了這場比膽的比試!”小杜看上去胸有成竹,絲毫不懼怕這麼陰森而可怖的廢棄地。
廢棄地的周圍是層層彼此起伏的土丘,綿延過去,望不到盡頭。滿月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突兀,月光襲人,灑下了一片蒼白。
三個黑影小心蠕動,到了這裡面誰都沒有大聲宣揚。前面除了路還是路,走不完的是黑暗。小杜在最前面,儘量的壓制壓制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伸出右手手背擦掉額頭上泛起的冷汗,繼續的往前走去。
片刻之餘,小杜突然在了一片荒草環抱的荒地中間,轉過身對其餘兩人說:“吶,我們的目標就是在這裡待一個鐘頭,就在這裡,誰要是堅持下來誰就是勝利者。誰要是輸了,那就是我們先前講好的條件,回校替我們把論寫了還有請我們包吃包完一個禮拜!”
那兩人雖然有些膽怵,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回頭的必要了,索性互目決定留下來應了這場比試。其中一個體型矮小微胖的更是膽大,直接曲伸雙腿盤坐在了那裡,看上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了。
既然三人都已協商好,那誰也不肯輕易放棄。於是乎小杜和另外一名也是盤坐在了那裡,等着最後的結果。
陰風颯颯,數不盡的冷落與淒涼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刺刀一樣接踵襲來,詭異的氣息滲進他們的肌膚,與漫天遮月的烏雲一樣,顯得格外搶眼。小杜雖然故作堅強,但仍掩飾不了內心的惶恐焦灼,特別是在突如其來的一陣烏鴉叫聲傳來時,更是驚不住的大聲叫了出來。
“沙沙……”
周圍的風吹草動無休無止,似乎因爲這三個外來人的闖入而變得有些躁動不安。時間不知道停留在了那一刻,月亮已經漸漸菲薄,被厚厚的涼紗遮的嚴嚴實實的,灑不下半點月光。原本還能見得着周圍動靜的黑夜一下子被徹底的帶到了深淵,三人誰都不知道這裡將要出現什麼,能夠了解的也只有冰涼的溼地上坐着三個“膽大”的青年。
看着表,已經過了十五分鐘,還有漫長的三刻鐘才能結束,這是多麼的難熬。陰風加快了征伐的步子,三人不約而同的靠在一起蜷縮在那貓着四周,害怕待會兒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
“嘎嘎——”
“嘎嘎——”
站在槐樹枝頭的烏鴉無休無止的釋放着死亡的訊號,它們再也按捺不住寂寞了,就在消毒他們仍在矜持的時候,突然一陣夾雜沉土泥沙的颶風將他們籠罩起來,而後沒有等他們來得及掙扎,一切就已經回到了死亡後的沉默。
……
陽光明媚的早晨戛然而來,雨露沁着草香滲到了窗內。慵懶的秦楓眯着眼從牀上坐起。自從大三結束後,秦楓就進入了實習階段。還好自己平日裡與張教授關係處理得不錯,再加上給校長幫了不少忙,所以張教授特意的安排秦楓去了一家化公司實習。
說是實習,秦楓在那裡也整日沒事幹,每天也就是泡着茶看着從印刷廠帶回來的剛剛排出版來的一些書籍,腦子都看得迷糊了。
不過還好秦楓有個第二職業,那就是給人算算命,看看風水,驅除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什麼的,其得到的收入要比整日在化公司審查書籍強得多。
今天是正好趕上週六,本來想睡個懶覺的他卻被林若晨的一陣電話給催醒。電話裡林若晨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但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事情。搞得秦楓有些無奈。
“咚咚……”
“咚咚……”
秦楓剛整理完畢,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推開門,林若晨急急忙忙的就大口的喘着氣跑了進來,並告訴秦楓,說在昨晚發生了一件重大的怪事。
“怪事?什麼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秦楓倒了一杯菊花茶遞給林若晨。
“你不知道,在昨天晚上,就在市東面的郊區野地那,發生了一起離奇的命案!”
起初秦楓還以爲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可當林若晨說出了是離奇的命案後,自己當場就驚呼一怔,呆呆的站在那兒足足有四五秒鐘。
“什麼?離奇的命案?”
“對,離奇的殺人案件,死者樣子很嚇人,不知道爲何。但我感覺不對勁,於是就找你一起陪我去現場報道了!”原來林若晨一方面是出於好奇,而另一方面也是自己膽小,報社裡給她的報道任務雖然是在白天,但畢竟林若晨是一介女流之輩,也有膽小的時候,爲了安全起見,便拉上秦楓一塊去。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樣,這下秦楓倒是明白了她的用意,不過秦楓也沒有發對,誰讓林若晨是自己的女朋友呢,再加上現在剛好沒事,索性就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漲什麼見識。
秦楓自從實習後就搬出了校,當然也沒回殯葬館,自己一個大小夥子也不能整天呆在那,於是秦楓就在校附近附近租了個七十多平米的院房,自己也很滿意。
出去吃了點早餐,休息了會兒後,兩人便出發了。
按照林若晨所說的地方,秦楓與她打的很快就到了那指定地點——市東面的郊區野地。
車停在了亂草野地的外圍。下了車,秦楓看了看周圍,兩側是綿延起伏的土丘,掩蓋住了山巒的氣勢,荒草將近一米長,覆蓋其中隨着陣陣秋風而波瀾起伏。沒有人在這裡,也不像命案的發生地點,秦楓很奇怪,就問:“小晨,在哪呢?”
“應該就在周圍,主任說就在這片,我們找找吧,哪裡有警車哪裡就是了。”
“這應該屬於先殺人然後拋屍荒野吧!?”憑藉自己看了那麼多的柯南,秦楓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與林若晨一邊尋找着,一邊討論這件案子。
“我覺得不像,主任說他得到第一手消息時就知道死者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而且這裡與附近的鎮妖山和其他山脈來說,顯然地勢要低,如果真的是拋屍荒野的話,那麼一定會找一個不易發現的地方,應該不會丟在這亂草之中的。”
“那也說不定。算了,我們還是到現場看看再說吧。”還好這裡起伏不大,就是荒草高了點,站在高處四處眺望了下,秦楓很快就找到了事發地點。
事發處仍然停靠着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荒草地裡站着許多人,看樣子應該還在處理現場。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就在秦楓和林若晨迅速的趕過去的時候,突然從人羣中攔出了一位民警,把秦楓和林若晨攔在了外面。
“哦,民警同志,我們是華報社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我們想到現場記錄一下。”出於職業性的習慣,林若晨邊說邊把自己的工作證拿出來遞給了民警看,民警確認了是華報社的後,纔是放人過去。
現場被人圍得死死的,秦楓拉着林若晨的手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發現屍體已經擡上了擔架,正在往車內運。
死者是三名青年,秦楓看他們的年紀都不大,應該和自己差不多。看他們的面目表情,秦楓總感覺有些古怪,按理說在瀕死的那一刻死者的面向能夠看出一些線索來的。等實體搬運到車上拉走後,剩下了兩三名民警依舊在現場勘察線索。
林若晨收好相機,走到民警邊上,掏出了專門採訪記錄用地記錄本,開始了象徵性的採訪。而秦楓則是在現場周圍轉着,試圖在周圍找到一些線索。
“民警同志,這三個人是怎麼死的?”
“他們的死因經過法醫鑑定後,初步斷定是被嚇死的,不過最後的結論還得等法醫的驗屍報告出來後才知道。”
“那死亡時間呢?”記錄好之後,林若晨繼續問。
“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的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左右。至於其他的情況還得等我們進一步調查才能夠知曉。”
“那死者的身份呢?”
“這三名死者根據他們口袋裡的手機和一些媒介我們可以推斷出是生。”
……
現場空空如也,採訪完畢後那三名民警也匆匆離開了。兩人面面相覷,剩下能夠讓他們遐想的也就只有廢棄地上的三個身體痕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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