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主世界3702年,衛鏗在最新的維度觀測報告中,提交了自己在化石位面的發現。但隱去了“異位面中的新生位面方向數據”以及“已經發現舊維度文明時空設施殘骸”這兩項關鍵信息。
衛鏗重點闡述了在已經死去的異位面中,“共鳴”能夠使意識重燃的科學論據。
38世紀的主世界相對於兩百年前是開明,所有高級科學體系不再是由那少數“君王”壟斷。
主世界的維度學科研界對這個發現正在討論。
因爲這個大發現堪比歐洲人發現了新大陸,在這種大探索大發現中,眼下維度上智人屬文明到底如何自處?根據遺傳代碼相似度分析,九品位面的人類基因甚至還不是南方古猿這一支靈長類,可能是別的靈長類了。
時空疆域中,現階段已經穩固“優勢統治地位”的那一代先發意志集團們,也都開始對“400度”以外的維度區域投射探索節點了。
這些“意志集團”在爲第六次位面大戰進行考慮,都試圖在開始就佔據時空新技術的制高點。
…新地圖開圖後,衛鏗也開始搖人了…
幽暗位面的時空電梯,衛鏗再一次見到“末亞”,現在他已經和景谷雨重新在一起了。
此時他的眉宇,逐漸和衛鏘在重合,但是又沒有完全重合,斯人已去,不復歸。
衛鏘——在二十九世紀最新研究定義中,末亞這種經過一次消散,再次迴盪的意識,其實是有別於先前的源意識(衛鏘),屬於新個體。
除了末亞之外,衛鏗在這兩百年還搜尋到其他衛鏘意識節點的信息。
但這些末亞之外的衛鏘意識、意志和思維,大多數都已經不再連續,週期性的會出現在一些新生兒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只是間隔越來越長,最高峰值思維意志標識信息越來越少,並且越來越執念化。
他們註定是無法和末亞合併的,衛鏘已經變成很多分支了。
事實上,田園時代以來,很多古穿越者意識都是這樣,縱然新“意識復燃”技術能讓他們擺脫鈍化,但是已經分散成了大量意識分支。
旁白:目前爲止“意識歸一合併”與“意識散落增生”無上限的,似乎也只有衛鏗,衛鏗現在假裝忽略自己的特殊性。
回到眼下,衛鏗在維度上,看到裂開的弟弟只能感慨:人去不能再來。
眼前末亞這股維度意識羣,也只是在穿越時按照“德智體美勞”體系發育的十六歲左右和曾經的衛鏘最像。隨後二十歲,三十歲的成年階段就與衛鏘完全不是一樣了。
旁白:最明顯的就是擇偶,衛鏘一直都是很博愛的,而末亞在脫離衛鏗後,就開始變得專一了。
“末亞是末亞”“其他衛鏘是其他衛鏘”。
衛鏗默默嘆息道:“或許有一天我也是一樣的,向具備多種人格方向發展,人是複雜的。”
白靈鹿對此翻白眼:“都上千年了,你的軸是自始至終沒有斷,而且我發現了,別的人,少年時的樣子,青年能保存的十不存一。而你少年,中年,老年性格都貫而始之,加之你自己研究透了自己,少年楞,青年轉爲莽撞,中年轉爲土亢,老年轉橫,一條軸從小到老,如同脊椎一樣一致連續。”
不得不說,白靈鹿作爲監察者對衛鏗意識體系研究的相當透徹。
在性命雙修體系下,衛鏗天性保持連貫,意識也順着天性連貫。故,縱然分裂出了無數分體,都是以自己天性體系進行分類,自己那一股爲了“發展目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的人味,如同血液循環一樣存續在集羣的所有分體中。
如果用生物演化來形容,每一個意識穿越個體是一個細胞的話,衛鏗顯然是脊椎動物,而其他穿越者在不斷再生分化的路線上只是棘皮動物。
…只有超過四百年的穿越者,才知道衛鏗這種源遠流長是多麼強…
回顧人類文明發展史,在一萬年前,那時候撒哈拉還是草原。社會從氏族模式轉化爲家庭模式最後又變成當代的“責任傳承”模式。漫長時間中大部分文明就在這一波波毀滅,一波波分化繼承中發展。而二十一世紀,大家仔細環視一圈後發現,有這麼一個國家,在血脈,文化上都不間斷,一直源遠流長,那是相當異類。
同理,穿越者們意識之間的價值觀,也在六次位面大戰過程中。不斷地轉換。衛鏗過於“穩定”也顯得非常異類。
衛鏗集羣固然在位面上也出現了大量分支,但最終都歸於統一,這個情況與意識分出了好幾撥新代的穿越者相比,就如同東方朝代分明的更迭與歐洲的混亂世系形成對比。
…視角來到幽暗位面的位面電梯中,衛鏗找到了末亞…
末亞所流連的位面區域,是時震位面區域,哦,也就衛鏗神州位面的下游時空,哦,說到底那個時空也是當年,衛鏘留下的。
末亞正在那個區域剛剛和“能歌善舞”的思金人一起討論“和平共處,五香雞爪”嗯,五項基本原則。——這貨是一邊啃着雞爪,一邊和思金人討論,而,思金人上層的手和雞爪非常相似,所以,這就頗有吃人不吐骨頭的兇殘感。
滿嘴冒油囂張的末亞回到位面電梯,看到了衛鏗後,陡然一縮脖子,因爲現在出現在位面電梯中的衛鏗,身份不是李圭,而是那個在幽暗位面橫掃宇宙的“塔西啓舵”,是的,別說末亞,整個幽暗位面的天才見到塔西啓舵都發憷。
衛鏗看着末亞,無奈笑了笑,至少衛鏘見到自己,是絕對不會認慫的。
衛鏗此時已經打開了羣星位面的任務點。開始爲自己老弟的分支部署打通“位面電梯”的任務。
衛鏗對末亞道:遠位面的探索,我第一批登陸已經完成了,說實在的,我不適合做領導者,接下來交給你了。
末亞看着衛鏗在遠位面的計劃後緩緩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時空管理局關係正常化嗎?”
衛鏗看着末亞,複雜說道:“可能,真的難以靠攏了,我這個老古董越來越跟不上潮流了。”
主世界那些意志集羣目前下決心挺近化石位面,但是大部分探索都不成功,例如現在大火的內宇宙,爲了維持“內宇宙時空熱度”必須要注入外來意識量來爲內宇宙墊腳。否則的話,內宇宙時空流速會不斷加快,進而墜落成廢墟。
所以現在主世界時空管理局是緊盯着衛鏗已經穩定時間流的那個位面。
時空管理局現在新派的那些人事想和衛鏗合作。
末亞也接受了說客的任務,前來解釋:當下穿越者形成的組織,和過去君王組織是不一樣的(類似於二十一世紀政俯和舊時代官府差別)。
不過末亞還是太年輕了,內宇宙模式下,穿越者集團有這個嚴格相互守望相助的原則,比過去階級分明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要好得多,但背後邏輯與衛鏗仍然不配合。
在這個話題上,衛鏗應和末亞:“新的時空政府和過去的不一樣,我知曉,我馬上會見一見的。但是現在畢竟分開太久了,價值觀還是有些差異,嗯。”
…衛鏗自己反思:我可能有些社恐…
37世紀後,這一代內宇宙抱團的穿越者,在所在位面中一波波大變革的週期中閃爍。
這類似聖長城五百年一次降臨。但是又不是。衛鏗說不上來,有哪些不對。
當代“意識羣體”,在內宇宙體系中,總是在風起雲涌中崛起,扮演“偉人”、“英雄羣體”。
相對而言,當第五次位面大戰中,打穿諸天位面的衛鏗意識羣,一直以在各大疆域平凡活着爲目標。
當新一代的穿越者在維度上圈地,打造所謂的內宇宙,衛鏗是同樣在裡面,只不過在這些人當英雄時,衛鏗一直是以小民存在,很難被發現。
作爲小民的衛鏗仰望着這些“天下大亂”“文明躍遷”纔會出現的天降猛男、救世聖女。總覺得有些地方不是滋味,但又說不上來。
這與聖長城形似,但是神異。
大約在兩百年後,衛鏗終於反應過來:聖長城每次都是在爲最大多數的人衝鋒。而這最大多數人中,每次都包括了“中人”的我,他無意於做英雄(只是想要未來開明時代,能繼續皮)。而他們,嗯,籠罩時代破裂後取得紅利的那一代,是在爲了自己的偉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