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提到這三個字,我好像很不舒服。”諾西蹙眉,有些疑惑,有些茫然。
她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他是魔鬼,他是個儈子手。你不能愛他。諾西,你醒醒啊,你不應該對他有反應的。你看看我,你眼前的我。我纔是最最愛你的,我纔是你的歸宿啊。”
諾西的話讓蕭元徹底害怕了,他拼命的搖着她,彷彿要把她那不聽話的記憶搖醒。她不能去愛那麼一個人。
“我沒有,我沒有愛他,我真的沒有。”
聽着蕭元那歇斯底里的話,諾西渾身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痛楚,就好像有人緊緊的扣着她的喉嚨似得,特別難受。
她被蕭元搖得頭暈轉向,腦子裡彷彿又出現空白,那種她無法控制的空白。
“我沒有愛他,沒有……”
她哆嗦着嘴脣,一張臉蒼白如紙。
蕭元擁着她,忽的低頭朝她蒼白的脣瓣吻過去。她的脣是冰的,她的身體在發顫,她的瞳孔在渙散。她抑制不住的朝地下滑了下去。
“諾西,諾西……”
看着諾西又軟軟的暈倒,蕭元慌忙一把抱起她跑進臥室,放在了牀上。他擡手不斷掐着她的虎口,人中。
他拿出冰塊用毛巾裹着放在了她的額頭。
好一會,她才微微抖動了一下睫毛。
“諾西,你好點了嗎?”
蕭元垂眸一臉緊張的問道,她時不時會出現這種狀況。他雖然已經習以爲常了,可還是很害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暈倒的……”
諾西掀開眼簾,朝蕭元虛脫的笑了笑。
“是我的錯,我太沖動了。”蕭元輕嘆一聲,隱去了滿眼的悲傷。
他以爲和諾西相處久了,就會自然而然打動她。可是他錯了,她的心彷彿被人用鎖鏈鎖住,容不得誰人進去。
就算她忘卻很多事,也都沒給他留空間。
“你今天的藥還沒吃,我給你倒水。”
“不用了,我還是不要吃藥了。”
諾西輕喘一聲,一把拉住了蕭元。
“我還是不要吃了,越吃我越想睡。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呢。”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蕭元心中一驚,有些害怕。
他又怕諾西忽然間昏迷不醒,忽然間就變成了植物人。
因爲那個醫生說過,諾西如果再一次昏迷,可能就不會再醒過來……
所以她才需要營養液和很多藥物來控制病情。要等一年半載不出問題,才能停藥。
所以眼下她出現這種狀況,是極其危險的……
看到蕭元那凝重的樣子,諾西輕笑了一聲。
“拜託,別一副祭奠我的樣子好嘛?我還沒死呢。”
“你能不能不要提到死這個字眼?我很不喜歡。”蕭元蹙眉,臉上頓時涌現數條黑線。
在a市混黑社會,他對死根本就無所畏懼。可是他很怕諾西死去。即便她死氣沉沉的躺在牀上昏迷,他都很怕。
“走吧,吃飯,飯都涼了。”諾西訕笑一下,支起了身子。
蕭元輕嘆一聲,一言不語的陪着諾西來到餐廳用餐。
一頓飯,兩人吃得特別沉默。
蕭元再也不提讓諾西嫁給他的問題了,因爲問了也是白問。她的心已經塵封,拒絕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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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慢點,飯還有很多。”看到諾西呼呼的狼吞虎嚥,蕭元忍不住說道。
諾西昂起頭,笑呵呵的看着蕭元,“人家餓壞了嘛。”
“身體不好還吃得這麼快。”他無奈的擡起指尖捻去了她嘴角的一粒飯,動作自然得就像兩口子一樣。
諾西怔怔的看着他指尖的一粒飯,機械的吞嚥了一下嘴裡的食物。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觸動了。
“蕭元,你其實是個好男人。雖然你的前科很讓人鄙視。”
“這叫什麼話?我從頭至尾都是好男人啊?只是你沒放在心上而已。”他抑鬱的嘆息一聲,特別落寞。
“我有。有放在心上。”她認真的道,不容拒絕。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呢?
“那你嫁給我?”蕭元挑眉。
“我吃飽了,我去忙去了。”諾西放下碗筷,慌忙離開了餐廳,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蕭元看着她緊閉的門扉,更是抑鬱得想哭。她明明就不排斥他的,爲何她無法接受他?
真的是因爲安辰墨嗎?
可她分明想不起來了啊?他還能帶給她什麼?直覺?
蕭元怎麼也想不通,當然,房間裡忙碌的諾西更想不通。
此刻她正抱着抱抱熊,機械的點着它的鼻頭,一下,又一下。她的眼神很疑惑,很茫然。
她並不知道,抱抱熊的兩隻眼睛裡,都裝着微型攝像頭。把她的反應,全部反饋到了遠在紐約的爵士商務酒店裡面。
酒店中安辰墨魂不守舍的看着電腦,俊朗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無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就像被絞碎又撒上一層鹽似得,疼的無法形容。
視頻中的諾西也是一臉落寞,兩人彷彿心有靈犀似得在發愣,在悲痛。
“小傻蛋,你好不好?我好想你,想得撕心裂肺的。你能感覺到嗎?我要怎麼去面對你?我還有臉去面對你嗎?”
喘息一聲,安辰墨燃起了一根雪茄。他躺倒在椅子上,頹靡得跟風癱了一樣,特別無力。
一個個菸圈從他嘴裡冒出來,把整個電腦房都蒙上一層煙霧。
雪狼和靈狐他們在樓下一臉悵然的看着樓梯間飄來的煙霧,個個臉色都特別難看。
“喂,老大這樣子怕是不行吧?伯父伯母又去旅遊了。就他一個人打理公司,別出什麼事纔好。”
靈狐有些擔憂的撞了一下雪狼的胳膊,小聲道。
“廢話,誰不知道他這樣不行?可有什麼辦法去開導他?誰讓他上了裴娜。這還有臉去爭奪西西啊?要是我,我……”
“要是你,你巴不得左摟右抱呢。”雪狼語音未落,獵豹就接話道。惹來雪狼一道殺人般的視線。
“那是曾經。”他不悅的反駁。
“你現在也是,昨天不是跟一個美女開房間了嗎。”老西又毫不猶豫的吐槽。
“找死啊你們?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不可以啊?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又不是我強迫的。”雪狼狼狽的咆哮道,特別惱火。
“好啦,我們在說老大呢,別把問題扯遠了。現在怎麼辦,關鍵是。總不能讓他這麼頹靡下去吧?”
“他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我可沒辦法。”老西訕訕道,很鄙視的瞄了樓上一眼。
他特別爲諾西抱不平。她那麼完美,安辰墨還去偷食。
“他是喝醉了,情不自禁。”獵豹客觀的爲安辰墨辯解一下。
“我喝醉了也沒認錯人。”靈狐挺了挺胸,特別驕傲的道。
“咦……我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注意。”雪狼眉峰一挑,一臉神秘。
“什麼注意?”
樓上,傳來安辰墨迫不及待的聲音。四人仰起頭,看到他的頭顱可憐兮兮的掛在樓梯邊,特別期待的看着雪狼。
敢情,他剛纔一直在偷聽呢。
“靈狐和小蝶不是還沒舉辦婚禮嗎?要不咱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可是,小傻蛋會來嗎?”安辰墨蹙眉,有些不確定。
“諾西忘記的只是你一個人,又不是我們大家。她和小蝶的感情很好,她肯定回來的。”
“這還真是個主意。”
靈狐眸子一亮,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反正小蝶一直都期待着她的婚禮呢,她說不想寶寶生下來才舉辦婚禮。”
“寶寶!”
四人目光一致的看着靈狐,特別欣喜。彷彿生寶寶的是他們一樣。
“那是!而且是雙胞胎!”
輕輕昂起腦袋,靈狐特別得意又雀躍的道。
“哇哦,你小子這麼厲害,扁他!”
雪狼一聲咆哮,大夥頓時一擁而上把靈狐狠狠的拋了起來,當他掉下來的時候再拋上去,再拋。當把他拋得最高的時候,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各自散去。
靈狐毫不意外的砸在地上,把剛打了蠟的木地板活生生的砸斷了一塊。
他趴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擡指指着這三個禽獸,哆嗦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唯有安辰墨,失魂落魄的坐在樓梯上,俊朗的臉頰悲痛得無以復加。
靈狐馬上就有兩個寶寶了,可他……
他如果不那麼混蛋,寶寶應該生下來了吧?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肯定長的跟諾西一模一樣,可愛得不得了……
大夥看到安辰墨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也都不再嬉戲了。都各自訕訕的回房了。
靈狐掙扎着爬起來,一瘸一瘸的爬上了樓梯,坐在安辰墨身邊。
“老大,別難過了。要不,等小蝶生下來的時候,我讓寶寶認你做乾爹好了。”
“如果寶寶還在,小傻蛋是不是也在我身邊?”他哽咽的道,嘴脣忍不住哆嗦着。
“老大,西西現在已經是那樣子了。你要麼就放手,要麼就去爭取。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放手比較好。畢竟,西西那時候特別恨你,如果回憶起來那一切,她豈不是會再痛苦一次?”
靈狐同情的看了眼安辰墨,輕輕搖了搖頭。他從未見過誰的戀情像他和諾西那樣水深火熱的。太奇葩了。
“真的要放手嗎?”他機械的看着靈狐,眼神特別空洞。
放手會要他命的,他會痛苦得死去的。
“即便你不放手,裴娜會罷休嗎?”他淡淡道。直指重點。
他們都知道,安辰墨和裴娜上牀絕非偶然,肯定是裴娜故意爲之。
可事實已經發生了,她會如何利用這件事來製造風浪?誰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