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漂亮的浪花從湖面激起,驚走一羣在此棲息的海鳥。它們撲騰着翅膀飛入空中,一浪一浪的煞是漂亮。
蒙羅湖因爲是鹹水湖,水的密度很大,因此浮力特別強。
兩人掉在水裡,竟都沒有下沉,依然如浮萍似得漂浮在水面。
安辰墨翻過身來,依然緊緊的抱着諾西。他展開四肢漂在水面上,含着她的脣瓣不捨離開。
這一次她沒有暈倒,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開始接受他的存在了?
他很悸動,吻得很投入。
諾西臉熱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但她一動安辰墨就沉一下,害的他嗆了好幾口湖水。所以他的固執讓她妥協,乖乖的趴在他的身上任他肆無忌憚的狂吻。
岸上的席若飛看到在湖面上糾纏的兩人,眉頭頓現數條黑線。他朝身邊圍觀的人羣揮了揮手,讓他們迅速散去。
雖然他特別鄙視安辰墨那缺德無恥的舉動。但,如果真的能看到他們重修於好,他還是樂意爲他們兩清場的。
裴娜站在岸邊一顆小樹下,冷眼看着湖面上激情熱吻的兩人。能如此霸氣的無視所有人的存在,也只有安辰墨了。
他的眼中只有諾西,從來都是。
弗萊德站在攝影棚口,再也無心聽武術指導的說話。他陰戾的看着湖面,俊朗的臉頰黯淡得跟黑炭似得。
他覺得安辰墨就像一隻鬼魅似得無孔不入。總是如影隨形的在諾西身邊,趕都趕不走。
原本以爲諾西失去記憶後。他和她在一起拍戲,能夠日久生情。可誰知安辰墨這鳥人從來都沒放手過,他的心跟磐石一樣,堅不可摧。
睨到站在小樹下一臉落寞的裴娜,弗萊德心中一動,大步走了過去。
裴娜掀眸瞄了弗萊德一眼,又轉頭看向湖面。
湖面上的兩人從開始的纏綿變成了嬉戲。安辰墨牽着諾西的手在湖裡放肆的游來游去,惹得她哈哈大笑。
顯然,她對他的戒備,減弱了很多。她不自覺的已經敞開心懷接納他了。
“看你的樣子,落寞得很啊。”弗萊德酸不拉幾的道。惹來裴娜一記鄙視的目光。
“難道你的樣子很歡脫?”她挑眉,輕嗤了一聲。
“席導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明明就要開工了。還任諾西玩。”
弗萊德酸溜溜的偷瞄了眼坐在岸邊愜意吸菸的席若飛。對他極其不滿:他像個大善人似得,給那兩惹火的人制造機會。也不想想是不是每個人都樂觀其成。
湖裡面兩人都要鬧翻天了,也還捨不得上岸,顯然都樂不思蜀了。
弗萊德輕嘆一聲,走回攝影棚拿了一個喇叭出來。
“諾西,要開工啦。快回來換裝吧。”他大叫道,一副只爲公事的模樣。
“小傻蛋今天罷工!”
安辰墨冷冷的迴應一句,拉着諾西又朝着更遠處游過去。他揹着她,如一隻大海龜似得滑動。
諾西趴在他背上勾着他的脖子,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爲會一個人過,卻原來還有人記得。
當游到一堆鹽晶體堆積的小山包時,安辰墨翻身抱住諾西坐了上去。看着她溼漉漉的髮絲緊貼在臉上,他輕輕撩開,動容的捧着她絕美的臉頰。
“小傻蛋,開心嗎?”
“開心,謝謝你。”諾西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放肆的玩了,那種放開心緒,放開所有包袱的放肆。
“那……”是不是證明你不討厭我了?我可以走近你了?
這句話他不敢問,他癡癡的輕觸她的脣瓣,低頭緩緩湊了過去。
諾西微微一怔,微微別過頭。
安辰墨的脣瓣掃過她的臉頰。蕩起她心中莫名的悸動。她慌張的抵着他,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小傻蛋……”
他輕嘆一聲,緊摟住了她。
無論如何,此次都不虛此行。起碼她勉強可以接受他的親近了。
“你看那海鳥,它們肯定是夫妻。”他指着湖面兩隻相互理毛的海鳥道。
“我要去開工了。謝謝你來陪我。”諾西輕咬脣瓣,滿眼感激。
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但他給她做餅乾,給她過生日,她就很感動。
“不要拍戲了,我們回家吧?”
“家?我似乎,沒有家。”諾西怔了怔,眼底掠過一抹失落。她要努力去把屬於她和母親的那個家奪回來。
“有,你有。你有家的,你只是迷路了。可我還在,我領你回家。”安辰墨急道,很想扒開諾西的腦子把所有的記憶裝進去。
諾西訕笑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你回去吧,我也要去開工了。今天的一切我一定會記得。”她說完,縱身躍入湖面,飛魚一般朝攝影棚遊了過去。
安辰墨睨着她完美的泳姿,心中嘆息不已。
他知道,林秋曾經對她的要求必然特別苛刻。即便是一個游泳,她的姿勢都堪比教材。
他遲疑一下,也縱身躍入湖面游去。
游到岸邊,諾西剛翻身爬上了岸。就聽到片場外的保安在說着什麼。她輕蹙眉峰,狐疑的瞄了過去。
“讓我進去,你神經病啊,我姐在裡面拍戲。”
“對不起,這裡外人不能進。”
“我不是外人啊,我爹哋投資了這部電影。你再不放我進去我打人哦,我跆拳道五段的。”
諾西剛轉個角探頭望過去,就見得一個矯健的身影飛一般的朝她撞了過來。
她慌忙要躲開,那身影也或許要躲開。兩人卻冷不丁碰在一塊,諾西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緊跟着那人也撲了上來。
砰!的一聲。兩人滾成了一團,姿勢很狗血。
地上,掉了好大一攤摔碎的草莓奶油蛋糕!
數秒鐘後“我就知道你活着,我就知道!”
頭頂,傳來一聲哽咽的聲音,亦讓諾西忍不住心酸。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裴凌。
他支起身子,垂眸看着諾西,豆大的淚水就順着他的瞳孔如雨簾般的掉落。
“活着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不聯繫我?如果不是大姐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活着。”裴凌委屈道,哭得像個小孩。
天知道自從知道諾西墜海後,他的日子過得是何等的心灰意冷,他甚至想過出家,想過墮落。
“還來不及告訴你嘛。”諾西吸了吸鼻頭應道,心中好自責。
她其實想過很多次要給裴凌打電話,卻始終有股說不出來的害怕。
耽擱耽擱着,就到現在了。
裴凌起身拉起她,捧起地上摔碎的盒子,一臉的沮喪。
“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卻摔成這樣。”他解釋道,難過極了。
“我懂,我懂的。”諾西猛點頭,還用指尖戳了一點奶油吸了一下,“很好吃。”
“傻瓜,等會出去從新給你過。”裴凌扔掉手中紙盒,嘆息了一聲。
諾西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卻瞄到裴凌一身休閒裝破爛不堪:褲管破了,袖子撕壞了,就連俊朗的臉上都還有些破皮。
她頓然蹙眉,有些狐疑。
“怎麼回事?”她轉身把他前前後後都打量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
“沒什麼,就是在公園外摔了一腳。”
裴凌淺笑一聲,很不以爲意的道。他不會告訴諾西說,他和人撞車了,還跟對方打起來了。
想當然,對方人多勢衆,他沒怎麼討便宜,即便他是黑帶五段。
諾西看着他的樣子,分明不相信他的說辭。
“摔跤摔成這樣?”
“一不小心摔的嘛。”他聳了聳肩,很無所謂。
“這麼遠,你不應該的來的嘛。我拍了這一部也要回國了。”諾西領着裴凌朝劇場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裴凌一聽她要回國了,心中頓然一震。
“回……回國了?”那是不是表示,她要開始調查身世了?
“是啊。想回去了。”諾西輕嘆一聲,有些落寞。
她走到片場外,卻看到安辰墨一臉怒容的站在那裡,兩顆冒火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裴凌。
裴凌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兩人之間頓時涌起一股無形的戰火硝煙。
“我……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這是……”
“我認得他!”
裴凌和安辰墨不約而同道,兩人朝彼此各走了幾步。
“你來做什麼?”安辰墨陰森森的道,仗着比裴凌高几公分,他完全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俯視他。
“你又來做什麼?”
裴凌退後兩步,站在了一塊石頭上。能夠與安辰墨平時。
他拳頭緊握,怒不可歇的瞪着他。
這鳥人叫那阿飛狠揍了他一頓,這口氣,他可一直憋在心裡呢。
“小子,識趣的話你趕快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安辰墨湊上去殺氣騰騰的道,特別憤怒。
他還等着諾西拍好戲後和她一起去哈皮呢,誰知道出現這麼一個混球。
“喝,我好怕怕!”裴凌掀眸,不屑的輕哼一聲。
“諾西,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人家難得來一次呢,想好好給你過生日。”裴凌轉身拉着諾西的手臂嬌嗔道,還用眼底餘光朝安辰墨示威。
“這樣啊?”諾西輕咬脣瓣,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我去跟席導請個假。”
“恩!”裴凌掀眸,藐視的朝安辰墨投過去一記得勝的目光。
席若飛見得來了這麼兩個牛鬼蛇神,這哪一個都看起來不太好惹,也就應允了諾西。
諾西大步走來,漾起笑臉看着安辰墨和裴凌。
“一起去吃飯吧?難得席導放我假。”
“跟他?沒門!”
安辰墨和裴凌又不約而同道,均氣勢洶洶的瞪了彼此一眼。
“你們商量一下吧,我先去找個車。”
諾西淺笑一下,屁顛屁顛走開了。她絲毫不覺得一起吃飯又什麼不妥,因爲她不知道以前的他們是如何的仇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