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高挑亮麗的身影出現在了花海入口。她一身高貴的小禮服,這是david爲諾西專門設計的,打算在奧斯卡走紅毯的時候穿。還有那副首飾,那雙漂亮的鞋子。都是安辰墨爲諾西準備好的。
她的臉上漾着美豔不可方物的笑容,她的眉間更是柔情萬種,她是……維娜!
怎麼會……
忽然間,諾西覺得那道風景好刺眼。她死死的盯着她,盯着她飛撲向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那也是屬於她的……
“安少,你怎麼在這裡?”維娜欣喜若狂的朝安辰墨撲了過去。
之所以用撲的,是因爲這樣可以站立不穩,這樣可以被他擁入懷抱。
果然就算安辰墨再怎麼一臉的烏雲密佈,他還是用手托住了維娜。眉間,頓然泛起一絲寒霜。
“維娜,你跟蹤我?”
安辰墨扶起維娜,輕輕推開了她。睨着她身上別樣的衣服,他的眉心緊皺。“這衣服怎麼回事?”
這是他讓david爲諾西準備的,怎麼會在她身上?不,這不是原創……
“我在別墅的衣櫥看到了,偷偷拍去讓人做的。我以爲你肯定會喜歡這樣。”維娜一臉愧疚的道,瞳孔還噙着淚花,她輕咬一下嘴脣,頓了頓又道。
“聽夫人說你心情不好,來普羅旺斯找千月小姐了。我怕你的傷還沒好,就偷偷的跟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緊緊靠着安辰墨,維娜仰起俏臉深情的凝望着他,愛戀不言而喻。
“你如何找到這裡的?”安辰墨微眯起眼睛睨着維娜,一開始本來很迷糊的思緒,忽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從科爾的生日那天起,維娜就一直不定時的出現在他和諾西之間。她總是那麼巧合的存在,那麼巧合的讓諾西誤會……
“安少,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我們是青梅竹馬啊?我愛你,一直都愛你!”維娜說着,張開雙臂不由分說的抱住了安辰墨,十指緊扣。
此時坐在高點的諾西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安辰墨背對着她,她只能看到維娜緊緊的抱着他,而他沒有推開。
她擡指指着安辰墨的背影,嘴脣不斷哆嗦着。
“哎呦,怎麼會怎麼巧呢?這人怎麼這樣?竟然還和維娜勾搭。太過分了,小妹,你等着,我去給你討伐他。”
裴娜氣呼呼的,作勢要去爲諾西伸張正義。
諾西卻一把抓住了她,嬌媚的臉頰上,再也沒有一絲血色。
“他……他……”
她喃喃着,吐不出一句話。
“小妹,你不能這樣放過他。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剛和你分開幾天,就迫不及待約別的女人看薰衣草花海,太過分了。你不能姑息啊,不然你太吃虧了。”
裴娜痛心疾首的樣子特別的惟妙惟肖,漲紅的臉頰表示她真的特別的生氣,特別的爲諾西打抱不平。
諾西緊咬着嘴脣,一股蝕心的絞痛在侵蝕她的心臟。她的眼底頓然泛起一層凍人心骨的寒霜。她心中唯一的那點希望,在瞬間破碎成渣。
“我們走吧!”她平靜的道,一臉凜然。
“諾西……”
看到這一切突發的場景,弗萊德心中唏噓不已,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調轉輪椅,推着諾西朝轎車而去。
噗……
撕裂般的疼痛從心間刺過,諾西蹙眉,喉間忽然涌起一股濃烈的血腥。她無法抑制的噴出了一口鮮血,兩眼一黑,軟軟的倒在了輪椅上。
鮮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衫,很是觸目驚心。
昏迷的她,不曾聽到安辰墨對着盪漾的花海撕心裂肺的大喊:小傻蛋,你在哪裡,在哪裡……
她也不曾看到,維娜被他一把推開,用槍指着腦袋的場景。
“告訴我,這一切是誰指使你的?”陰戾的看着維娜,安辰墨瞳孔再無任何憐憫。他扣動了扳機,對準了她的眉心。
“安少,你在說什麼?我不懂。”維娜的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她知道,安辰墨此刻對她是下了殺機的。她緊張的瞄了一下四周,正好看到弗萊德他們絕塵遠離。
她的額頭頓然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一顆顆的,晶瑩剔透。
“你只有一次機會,我數到三。一……”
安辰墨的嘴脣在不斷顫抖着,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這一切他發現得太遲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諾西被傷害成什麼樣了。他的小傻蛋,怕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安少,我……”
維娜的雙腿在不斷的發顫,她機械的看了眼四周作鳥獸散的遊人,驚恐的吞嚥了一下喉嚨。
“二……”
安辰墨死死抵着維娜的眉心,眼底殺機很重。
“安少,饒了我,饒了我吧!”
維娜忽的一下跪在安辰墨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
“我只是愛你而已,科爾說只要我按照他的話去做,不但能夠給我和媽咪五千萬美金,我或許還有可能進入安家。所以我只是想賭一把。”
不敢直視安辰墨,維娜把一切都老老實實說了出來。
原來在科爾生日之前,他就找到了維娜和牧蓮。因爲他知道牧蓮曾經是安氏的管家,而且和安家的關係非比尋常。
尤其是維娜,更是安辰墨的青梅竹馬。所以他許諾牧蓮母子,按照他說的計劃去做,事成之後,給她們五千萬的酬勞。
也所以,在他策劃爆破莊園的時候,維娜事先弄破了手臂,在爆炸後的一瞬間閃進了浴室。(親親別問維娜爲何會自殘的主動弄破手臂,這在後面的時候會有大篇幅的交代)。
因爲之前做過充足的準備,加上爆破的人非常專業,所以這一切緊密得天衣無縫。
從蕭元口中,科爾知道諾西一直都以私生女的身份存在。所以他讓牧蓮說的每一句臺詞,都是經過嚴密的推敲。
諾西雖然聰明,但心思卻極其敏感。所以牧蓮的話,沒有一句不讓她難受,揪心。
也所以,她纔會被牧蓮刺激,憤然的離開了安辰墨!
離開安辰墨之後,不等諾西有時間仔細考慮。裴娜就如上帝般仁慈的出現,讓她受傷的心得到了很好的撫慰,後來即便被裴娜暗算,她都沒半點疑心。
裴娜一直都把諾西的狀況反饋到科爾那邊,科爾爲了讓諾西和安辰墨徹底決裂,就把維娜送了過來。爲了讓她肝腦塗地的助紂爲虐,他還給她買了一輛蘭博基尼代步。
她拉轟的出現在弗萊德的車子旁邊,對着電話念臺詞,其實是故意給諾西聽的。那個電話根本沒接通。
方纔她飛鳥一般的撲向安辰墨,是因爲她知道諾西在高地觀望着。
啪!
一聲巨響,維娜的臉上頓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掌印。
安辰墨怒視着她,額頭的青筋暴漲。
“我本來不打女人,可是你太可惡了。你說小傻蛋剛纔就在這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給她看?”
安辰墨慌張的望了一眼花海,卻見得四周已經一個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花海,依然美得極致,依然飄着濃香,但卻有着一股陰戾的殺氣。
“維娜,小傻蛋如果有事,你會死的很慘!”
他陰森森的道,從齒縫裡蹦出來的字個個都凍人心骨。
“安少,別……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錯了。”維娜驚恐的看着安辰墨,嬌媚的臉頰紅腫可怕,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安辰墨這一巴掌並未太過用力,否則維娜現在不可能神智清醒。
“從此以後,你們從安家徹底消失,永遠!”
拋下這一句後,安辰墨飛快跑向了停車場。他的心慌亂得無法形容,有着隱隱約約的恐懼。
這一次,會不會真的決裂?
不,小傻蛋,你不會相信他們的,不會的對不對?
吉普車飛快的在馬路上飛馳,快得如離弦之箭般。安辰墨的心跳特別的快速,那種不安的恐懼愈加的放大。
一股強烈的殺機堵在胸口,他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把他焚燒!
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則即便我只剩一口氣,也會讓你們下地獄!
他緊咬着嘴脣,絲絲血跡在脣齒間蔓延,他無法剋制自己的怒氣,也無法平復自己的傷痛。
他心疼他的女人,心疼那個被人牽着鼻子走的小傻蛋!
等我,小傻蛋。我來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的,不會!我一定讓傷害你的人下地獄,下地獄!
心疼的無法呼吸,安辰墨的雙瞳裡面盛滿了水霧。他恨自己怎麼會那麼傻,怎麼會到現在才感覺不對勁。
相信我,小傻蛋。不要懷疑我,不要!堅信自己,你是個完美的女孩,你的水準不會差。你愛的人,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
水霧凝結成淚珠,順着臉龐不斷滑落,安辰墨的嘴角不斷溢出殷紅的鮮血。一顆顆皓齒無情的割破了他的脣瓣,但他卻感覺不到疼。
他只顧狂飆着,即便他和那輛囂張的法拉利擦肩而過,他也沒看到車裡昏迷的諾西,更沒看到裴娜那張冷漠的臉頰。
吉普車與法拉利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十米,但卻是那麼狗血的分開了相戀的兩個人。
有人在痛苦着,有人在冷笑着。更有人,在掙扎着!
弗萊德看到安辰墨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他忽的心中一震,慌忙油門一轟,情不自禁的想要追上去。
裴娜從後背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語。
“不要衝動,否則一切都功虧一簣!”
她在他耳際吹氣,眉間盡是冷戾。他們部署了那麼久,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怎麼可能輕易就輸掉?
“裴娜,你好狠!”
弗萊德無奈的嘆息,這樣的女人,還有心嗎?
“謝謝你的諷刺,我不介意你這樣評價我!”
裴娜冷然一笑,很不以爲意。她靠着窗戶,看着前方越來越遠的吉普車,眉間有着一絲揚眉吐氣的愜意。
原來,她不是打不倒諾西,只是沒有努力罷了!
讓一個人崩潰,竟然是如此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