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總部。
兩天時間過去,事情卻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李輝在辦公室裡急的焦頭爛額,心中已然沒有半點主意。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用在他身上完全不爲過。他焦慮的在辦公室轉來轉去,如無頭蒼蠅似得。
現在全球各大媒體都在播報蘭若的負面新聞,已經讓蘭若岌岌可危了。作爲蘭若的總經理,他有不能推卸的責任。
所以他此刻已經在辦公室裡鬱悶大半天了,腦子裡一點頭緒都沒有。
此次的危機太大,他全然沒有防備。尤其是在知道諾西也進了警察局之後,他更加惶恐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
他陰着臉,如面對世界末日似得無法淡定。
“叩叩!”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還不等他迴應門就被打開了,走進來一臉抑鬱的羅傑。他瞄着李輝,一張臉差點要哭了似得。
“拜託你,現在這種情況不要露出這種喪屍臉給我看好不好?我很害怕的。”李輝擰着眉,很不悅的瞪了眼他。
“被老大打得進醫院的那個傢伙竟然死了,現在他老婆領着人守在警察局外面要起訴老大。她已經被扣押起來了,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老闆啊?”
羅傑難過道,瞳孔竟不由自主泛起一抹淚光。
“都兩天了也,不知道老大有沒有受委屈,她一個孕婦,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那黑漆漆的小屋。”
他不知道警察局的人這次到底怎麼了,一點情面都不給他們。他去到警察局口都說幹了,軟磨硬泡,賄賂什麼的都幹了。可那些人卻依然鐵面無私,根本不理他。
他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灰溜溜的跑了回來,想跟李輝合計一下有沒有什麼別辦法。
“他們不知道老闆是蘭若的ceo嗎?”李輝眉峰一沉,頓感此事蹊蹺。
按理說,蘭若是a市極爲騷包的一個企業,政府部門不可能不給三分薄面的。眼下如此鐵面無私,是不是有人在背地裡做手腳?
“唉,你是不知道。我不提這身份還好,一提就被噴了。他們說我們打着做慈善的旗號暗地裡做黑心勾當,我在那差點都被打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是看不到生龍活虎的我了。”
羅傑嘆息一聲,抑鬱的坐在了沙發上。“我覺得此事還是要給老闆說一下,他肯定能力挽狂瀾的。”
“他現在手術都還沒好,告訴他不等於找死嗎?”
“可是……老大怎麼辦?總不能讓她一個孕婦在拘留所裡過日子吧?那個女人一個勁的要起訴她,我覺得是不是被人蠱惑了。”
“李豹真的是被打的?還是有別的死因?”
“據說是被打成了腦溢血,沒熬過去就死掉了。”
“我去告訴太太,讓太太來看看。”
李輝凝思片刻,也覺得此事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告訴秋小白或許還好一點,她手中人多,最起碼能夠先把諾西救出來。
“好,那我先去看看老闆,謹防他知道此事後出現什麼過激的反應。”
“去吧!”
李輝目送走羅傑後,坐在辦公室裡低頭凝思,想着腹稿要怎麼打。
許久,他拿起電話,撥給了遠在美國的秋小白。電話響了許久被接通,裡面沒有聲音,很靜謐。
“太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你那邊天氣好不好?我們這裡豔陽高照呢。”李輝沒敢直接給秋小白說蘭若的問題,只是試探性的寒暄了兩句。
“有屁就放,幹嘛顧左右而言他?”
秋小白的聲音很淡漠,因爲她很清楚李輝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此時深更半夜打電話,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蘭若出了點小問題,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啊?順便帶點幫手過來唄。”李輝訕笑道,特別的狗腿。
“你tm以爲我白癡啊?如果是小事情你會讓我過去?還讓我帶幫手?說,到底什麼事!”秋小白的聲音陡然提高,還帶着一絲怒氣。
李輝頓然不敢隱瞞,把蘭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秋小白。就連諾西被關進警察局的事情,也都老實說了出來。
“什麼!西西被關進警察局了?那些混球不知道她是安家的寶貝疙瘩嗎?她還懷着身孕啊,怎麼受得了啊?”
“我也不知道這次他們爲什麼那麼強硬,根本不講任何情面。所以……”李輝越說越小聲,汗顏極了。
“tm的,等我來轟了他們警察局!你們等着,我明天就啓程!”秋小白一聽就炸毛了,整個人如發瘋的母獅似得,對着電話咆哮。
李輝把話筒遠離了耳朵,卻依然能聽清楚她的咆哮聲。他仔細的聽着,一個字都不敢回。秋小白生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聽着就好,千萬不能插嘴。
許久,聽得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後,他才嘆息着把電話放了回去。心裡頭,也悄然鬆了一口氣。
……
瑪利亞醫院,住院部裡。
安辰墨陰着一雙眸子睨着羅傑,瞳孔裡的寒霜如兩把利刀似得刺得他不敢直視。他垂着頭,小心翼翼的給他套上衣服。
“爲什麼要瞞着我?知不知道小傻蛋最近身體很不對勁啊?”他怒道,吐沫橫飛。
羅傑縮了縮脖子,不安的瞥了他一眼。“大家都不讓我跟你說,怕你的傷勢加重。老大也特別交代過不讓說。”
“混蛋,穿快點!”
“……你別生氣。我剛聽說了,老大雖然被關着,但他們也是好酒好肉招待着。”
“那能比得上家裡嗎?她一個孕婦被關在警察局,多可憐啊?”
一想到諾西有可能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盼望他去,他這心就揪得緊緊的。他捧在手裡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傻蛋,哪容別人來欺負。
他越想越憤怒,不等羅傑給他頭髮弄精神,拄着柺杖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羅傑跟在他屁股後面,嚇得心驚膽戰。他深怕他一個走不穩摔下去就把剛有點癒合的傷給弄裂了。
“老闆,你慢點,我扶着你啊。”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們當年不是號稱打遍東區無敵手嗎?怎麼一個警察局都不敢闖?”
安辰墨斜睨着羅傑,滿眼都是鄙視。
“打遍東區無敵手的是老大,我們是吆喝助威的。”羅傑弱弱的反抗了一句,很快惹來安辰墨一記霸氣的腦瓜崩。
“開車!”他坐上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臉頰黑得跟焦炭似得。
羅傑慌忙上車,啓動着油門駛出了瑪利亞醫院。
韓雪站在二樓的辦公室裡,冷冷的睨着兩人遠走。那和諾西一模一樣的臉頰上,泛起了一縷意味深長的冷笑:裴諾西啊裴諾西,其實你沒有錯,只怪你太妖嬈了。我們兩個人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存在。
呵呵,她想得真美!
馬路上。
羅傑在安辰墨的無情鞭策下,把一輛布加迪威航開得跟雲霄飛車似得,特別騷包的在車流中穿梭,引來無數詛咒聲。
但安辰墨還嫌這車速不夠快,一個勁的催促他。
“老闆,你別擔心,老大不會有事的。她很懂得保護自己的,再說她是當媽咪的人了,不會亂來的。”羅傑把車緩緩駛入小徑,朝着前方不遠處的警察局飛衝而去。
“喂喂,你們做什麼?”
門口站崗的哨兵看到這麼快速一輛車朝警察局大門撞過來,慌忙一個犀利的空翻躍到了一邊,端起槍就走了上去。
羅傑嚇得一個機靈,慌忙急剎熄火,顫巍巍的走了下來。
“警官,我們只是來保釋人的。”他舉着雙手,呈投降狀。
下車的安辰墨看到他這麼一副熊樣,頓時擡起一腳就朝他屁股踹了過去。
“節氣呢?”
“……都被你欺負成這樣了,哪還有節氣。”羅傑小聲嘀咕了一聲,又朝着哨兵露出了諂媚的笑容,“警官,我們來保釋裴諾西小姐的,麻煩給個方便好嘛?”
“登記!”
哨兵狐疑的瞄了眼羅傑,又把目光投向了安辰墨。他上上下下把他認真打量了一番,忽的從身上拿出一個錢夾子,從裡面掏出一張女孩子的照片獻寶似得遞給了他。
“安先生,能請你籤個名嗎?我女朋友是你的粉絲,特別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他訕笑道,很狗腿的遞給他一隻筆。
安辰墨瞄了哨兵一眼,接過了筆,“我已經息影了,這簽名有用嗎?”
“沒事沒事,即便你是過氣的明星,也不妨礙我們追星的。”
“……我是說我息影了,不是過氣,ok!”
他簽好字,拄着柺杖昂首挺胸的走進了警察局。那可愛的哨兵還送了他好幾步,滿臉的敬仰和與有榮焉的驕傲。
兩人剛走進警察局,就聽得裡面傳來中氣十足的咆哮聲,不由得均擰緊了眉峰。
“我tm告訴你哦,你最好快點放我出去,否則你這警察局我也給你們轟了。那人本來就一身的病,爲什麼要把責任全部怪在我身上?”
“裴諾西,你給我下來,你再這樣子我們可對你不客氣了。”
“來啊,你們儘管對我不客氣,朝這裡打!我告訴你們,想當年我打遍東區無敵手。別說是你們了,就那打黑拳的也不是我的對手,我難道會怕你們嗎……”
囂張的聲音令安辰墨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頓然落了下來。他和羅傑尋聲走過去,卻看到一幕令人捧腹的畫面:卻見諾西挺着大肚子高高站在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圍在她面前的五個警察臭罵。絕美的臉頰透着慍怒和囂張,氣勢洶洶得很。
那些警察都一臉莫可奈何的圍着桌子,個個挫敗至極。對這麼一個身上懷揣重磅炸彈的女人,他們除了鄙視加唾棄之外,真的什麼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