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趕路,馬車來回顛簸,即使墊上厚厚的被子和靠枕,也晃的沐妍站在地上都想吐,這日中午,途徑一個小鎮,元昭看着沐妍確實吃不消的樣子,就停下來暫時休息半天,明天一早趕路。沐妍差點兒痛哭流涕,骨頭終於不用再散架了,吃過午飯,早早就在驛館休息,直到夜幕降臨,才緩緩清醒。
吃飽喝足睡醒,沐妍整個人活了過來,聽驛館的人說小鎮晚上有一年一度的燈會,沐妍又開始活躍起來,好不容易出了朝都,別地方的特色總是要看一看的,如果一路上只是路過,那豈不是有些得不償失,路上的風景還是值得一看的。
雲姨一把年紀也懶得跟她們年輕的湊一處熱鬧,自己呆在驛館裡收拾所用的行李,沐妍拉着雲荇就一路跑了出去。林翳知道後也經不住,鼓動着元豐,強帶着元昭一起出去看熱鬧,南宮清明自然也想着出去見識一下天璽各地的風土人情。就這樣,一行六人,漫步走着,與小鎮的夜市融爲一體。
這個小鎮原名叫河陽鎮,好像之前出過一個尚書,後改爲尚書鎮,這裡的百姓崇尚文學,每家每戶的人都會識得幾個字,所以小鎮每年都會舉辦一場燈會,邀請各地大儒過來寫燈謎,對對子,現場出題賦詩做文章,遇見有天賦大才之人,就會收入門下,精心培養,倒是也培養出一批優秀的人才,在天璽各地都有些小小的成績,所以每年的鬥詩自然最爲激烈,也堪稱一絕。
夜市處在河陽大街,此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兩旁各式各樣的花燈,精彩紛呈,花燈上都提有燈謎,倘若猜中,即可相贈。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營銷手段,又熱鬧又招攬生意,可謂一舉兩得。沐妍路上翻看好幾個花燈,都是一頭霧水,以前最不耐煩學的就是這些酸臭的詩句,要說才氣,還是傅婉茹好,這些年在朝都也算是混了一個才女的名氣,倘若她過來的話,說不定還能拿走幾個燈回去,只是可惜啊,沐妍不覺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公主不喜歡這些花燈?”都過了這這麼長時間,林翳還是不習慣叫沐妍小師姐,一直以公主相稱,反正沐妍也不在乎,只要他恭恭敬敬就好。
“唉,這些個花燈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本公主才疏學淺,每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它就不太理解我了,真是難爲我這一腔熱血無處撒,只好堪堪收了回去!”沐妍說的可謂是道貌岸然,不假辭色,倘若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在自謙。
偏偏就有不瞭解的人出了口:“公主何必自謙,這些個燈謎看上哪個不妨試上一試,說不定就一舉中第了呢?”
沐妍斜眼看了一下南宮清明,這人是不是故意找茬的,誠心看我笑話的不成,遂也不搭理,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前邊的人更多,好像還個擂臺,此刻圍滿了人,甚是熱鬧。
那擂臺上就有個人手裡捧着卷軸,打開洋洋灑灑一個大字“風”,讓臺下的人即興作詩一首,這尚書鎮的人果然都有些真才實學,一個個躍躍欲試,臺上即刻出現三人,提筆現場賦詩。沐妍擠到人羣前邊看熱鬧,還沒等到臺上人說話,臺下人反而叫喊着四散奔跑,一副驚懼的模樣。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批蒙面黑衣人,已經跟元昭他們打了起來,只因沐妍一個人擠到前頭,並沒有被發現而已,此刻看見也是一驚,這些黑衣人不會還是來殺自己的吧,之前玉佛寺那次刺殺還沒有找到買兇之人呢,還來一次?
但是一經細看,這次的黑衣人武功招式都和上次有所不同,好像不是一批殺手,沐妍就納悶兒了,難道又換了一家?元昭經過幾個回合也漸漸發現這次黑衣人和上次的區別,明顯是奔着自己來的,這些黑衣人有條不紊的一個個出招,好像結了一個陣法,招招凌厲直指要害,一時將元昭他們困在中間,難以掙脫。
此時人羣四散開來,沐妍就孤零零的站着,就那麼目瞪口呆的看着,也不逃跑也不幫忙的,一副比剛纔熱鬧更好看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讓人怎麼說的好。當然還有一個人也在包圍圈外,就是那位曲南國的太子南宮清明,剛剛他被人羣擠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沒有被包圍,此刻正整理着衣服,朝這邊走來,一副要幫忙的樣子。
“快帶着公主走,這些人我們能應付!”元昭一看情形,沐妍不會武功,如果被抓住要挾,此事就不好辦了。
南宮清明也不多說,一把拉起還呆着的沐妍,就一路狂奔,往人多的地方去,只有混到人羣中,纔不會那麼快被認出,纔會有可能躲過一劫。
沐妍被拉着七拐八拐的,好幾個街道跑,簡直比朝都的街道還密集,還擁擠,後邊緊跟着兩個黑衣人,估計知道沐妍不會武功,沒有分出更多的過來。跑着跑着,沐妍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場景,一個個儀態萬千的姑娘們依着門檻在外招攬生意,遂靈機一動,反而扯着南宮清明進了一家紅樓。
一路跌跌撞撞,紅樓的客人們見一個漂亮嬌俏的姑娘拉着一個儀態不凡的男人,風風火火着急的模樣,只是不屑的笑了一笑,現在的姑娘們可真是心急,也不知道這位客人一會吃不吃的消。沐妍拉着南宮清明不一會就進了二樓一個房間,此時房間裡有位女子還在精心梳妝打扮,看來應該是在等自己的客人到來。
那女子衣着暴露,在一面鏡子前不停的更換着珠釵,好像在挑選哪個更好看,更襯自己的嬌豔。門一下被撞開,倒是嚇了一跳,還以爲客人今天喝多了,有些莽撞。誰知道一擡眼,看見一個姑娘拉着一個男人,二話不說進來把門關上,還不待這女子呼救,那位姑娘已經出手把她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