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水欣月衝進雨簾中,雨水將油紙傘打的聲聲作響,她要自己親自證實他的安危,親眼看到他,哪怕...想到此處,她拼命取消腦海中不好的念頭,尋找他的決心愈加強烈,西邊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難道今日的傾盆大雨就是這噩耗的預兆。
擡眸凝視天空之際,遠處白色模糊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急忙奔去,目視着蔓如默默不語,眼中閃出陌生複雜的光芒,使得蔓如心中似乎有些不安,她拿起傘替她擋着雨,輕聲道:“欣月,這麼大的雨,你跑來這裡做什麼!”水欣月眼中冷冷的光芒似利劍。
水欣月的眼光絲毫沒有離開她的眼睛半步,蔓如心慌的低頭閃躲,卻聽欣月淡淡說道:“蔓如,你騙得我好苦!”聽聞此話,蔓如心中忽地“咯噔”,斷斷續續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欣月,你今天是怎麼了!”
“你不要再掩飾自己了,穆家追捕重犯這個消息全都是你告訴宮主的吧”水欣月不依不饒的盯着她,絲毫不放步。
“欣月,此事朝廷中早就有人得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宮主的消息最靈通,怎會是我去告密的,再說,此事你也沒有告訴過我,如若你告訴我,我與你的情感如此深厚,是最好的姐妹,我怎麼會跟宮主講呢?”蔓如一臉無辜的說着。
見她一個字都不承認,水欣月漸漸有些心寒,她牽強笑道:“蔓如,我視你爲姐妹,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爲何卻這樣出賣我,欺騙我,還對我說謊,爲什麼”
她很是憤怒,將手中和她的傘打落在地,兩人就這樣在雨中目視着對方,臉上的水卻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你爲什麼要猜疑我,難道我連讓你信任的資格都沒有嗎,你爲什麼要懷疑我!”蔓如聲音嘶啞的喊道,認真無辜的神情確實可以瞞過任何人。
水欣月無奈的搖搖頭,最後的一點機會她都沒有好好把握,她轉首冷冷一笑,蔓
如喊道:“你笑什麼,你笑什麼啊!”
水欣月回過頭,神情嚴肅而憂傷:“牢中失火,故意讓我困進火中的人是你,但你考慮到宮主計劃,你卻只好將我救出,與你在山崖之別後,你卻並沒有回宮中,卻一直在竹雲閣,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那日我與穆子陵的談話,也是正巧並你碰見,所有詳細情節等待,你都一絲不漏的告訴了宮主,所有,宮主纔會在劍門關設下第二重埋伏,一定要致穆家於死地,我說的對嗎!”
她眼圈通紅,昔日朝夕相處的好姐們竟然會出賣她,竟然會害她,讓她又是震驚又是傷心,蔓如後背稍稍顫抖一下,臉色微微泛白,雙手不由的僅僅抓在一起,死咬着嘴脣道:“派我來監視的是宮主,我也是迫不得已,爲了怕你陷入感情,纔會一五一十告訴宮主的,我這也是爲了你好,至於那次失火,是我失誤之舉!”
水欣月勾起一絲微笑,蒼涼無比:“你偷聽我們的講話,一五一十告訴宮主是爲了我一個叛名,好讓宮主殺了我對嗎,卻沒想到宮主並動怒,指派你去協助少主,那日的大火,我在昏迷之中,你卻悠然自得的點起火把,欲向外離去,如若不是懼怕宮主計劃,害死我後無法交差,你就不會回來救我,我可是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水欣月定定望着她,眼中浮着朦朧的雨霧,繼續說道:“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爲什麼要害我!”蔓如臉色蒼白近乎透明,渾身被雨水淋的透透的,不住的顫抖。
她苦澀一笑,才道:“沒想到,你對我也觀察的如此細緻,你這也是不相信我的表現,你還說什麼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你摸摸你的心我是嗎!沒錯,我是想殺了你,讓你永遠消失,我那麼喜歡少主,可他從來不看我一眼,對我態度很是冷淡,可是面對你的時候他卻是溫柔似水,微笑常常掛在臉上,我當時只有傷心,可是我是人呢,我也是有自尊的,漸漸的我就
感覺不平衡,想借機會借他人之手讓你消失,可是你是宮主最重用的弟子,殺了你,我也活不了,更會不得好死,於是我也都無法成功動手過,也許我們多年以來的情意,我也是不忍!”
水欣月苦澀的笑着,渾身的涼意漸漸透入骨髓,連心都是冰冷的:“原來只是爲了一個男人,爲了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來謀算與你朝夕相處的姐妹,你與其他心狠手辣殘害同門的衆姐妹還有什麼區別,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自私,如此不理智,難道我永遠消失了,少主他就會喜歡你嗎,你太天真了,適才,我本想好好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承認,我就當什麼事都未發生過,還依然與以前一樣,情誼不變,可是,你卻極力隱瞞,對我依然撒謊,你要我怎麼給你機會,你已經傷透了我的心!”
蔓如淡淡一笑:“我做了這件事,就不會再奢望得到你的原諒!”驀地冷冷的眼神盯着她又說:“你知道嗎,就是因爲我與你從小姣好,看到宮主如此器重你,宮中所有大事都交予你去辦,衆姐妹都是妒忌之心表露在外,而我心中也是不滿,我卻沒辦法與他人一般將它道出,一直隱忍,我自認爲不必你差,卻總是被宮主冷落,被撇在一角,最後,我見到少主,心中忽然又了寄託和希望,可是連這一點點希望和寄託卻也都被你給奪走,我恨你我嫉妒你,你知道嗎,我有多嫉妒你!”她睜大圓目,一字一句重重敲擊在欣月的心中。
水欣月慍怒,擡手給她一巴掌,瞬間卻也被自己嚇到,手微微顫抖在空中靜止幾秒,才緩緩放下,蔓如捂着火辣的臉頰冷眼望她,隨即一笑:“罷了,這一巴掌打散了我們所有的情意,從今日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我們各走一路!”說着便轉身消失在雨中。
水欣月心中氣韻凝結,深深閉着眼睛,雨水打落在她肌膚之上,涼意無限延伸,心中期盼着只希望這場雨可以帶走這一切虛情假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