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琛走後,林蕎將傅廷琛的話盡數給樑萬成敘述了一遍,樑萬成一張老臉本就深沉,聽了林蕎的話,臉更是?成了鍋底!
“樑大人,他什麼意思啊?”林蕎最關心的還是能不能回大肅,“皇上真的很看重四殿下嗎?”
影視小說裡好像確實會有越是愛一個人,爲了保護他就越是不敢親近這種梗,但是生活畢竟不是小說啊。嘉和帝要真的很愛這個兒子,怎麼可能任由他在重華宮內自生自滅不聞不問?
樑萬成四十五度角的望了半天營帳頂,這才搖頭嘆氣,“唉,作孽啊,真是作孽!”
林蕎暴跳了,這古代人都什麼毛病啊,一個個的都這麼的愛故弄玄虛,話卡在喉嚨口裡就是不肯爽快的一次性吐出來。
“林姑娘,你還是別問了,這種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樑萬成語重心長一臉誠懇,林蕎對着那張老臉,十分之想給一拳。
“聖意難猜,瑞王的這番話,你聽聽也就算了,回去後可一個字兒也不許對人提,知道嗎?”老樑同志又鄭重提點着。
“哦,”林蕎很不情願的點點頭,問不出就只好不問,林蕎深知這位常年遊於在宮牆朝堂中的老油子的脾氣,只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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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半個月的樣子,精神恢復了五六成的慕容弈,終於知道了大家的處境。
“瑞王?”
“殿下稍安勿躁,大殿下一定會設法救咱們的,”樑萬成安慰道。
慕容弈扶着三寶站在營帳外,看着不遠處的魯國守軍,臉色有些陰。
林蕎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拿了件大氅給他披上,“殿下還是進去吧,外面風大。”
慕容弈看了她一眼。臉色鬆了鬆,微微點頭。林蕎大喜,扶着他進賬後,低聲道,“找到機會我們就逃跑。”
“逃跑?”慕容弈眉頭一跳,樑萬成也驚訝,“這圍得鐵桶一般的,怎麼逃?”
林蕎笑,“上次我裝瘋賣傻的拖住大家的注意力,讓胡葵帶着你們從瀑布下的山洞逃跑,不想你們竟都被抓回來了,我還以爲那山洞的秘密被他們知道了。沒想到你們根本還沒來得及跑到瀑布下,所以,我猜那瀑布的秘密,他們都還不知道。”
“林姑娘的意思是——我們依舊從那裡逃?”樑萬成皺眉,“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避過這許多的耳目,從那裡逃脫?”
“除了咱們幾個,還有一百多護衛,想一起走可能有點難,”林蕎蹙眉,“可若我們先走了,留下他們,那瑞王氣怒之下,必定是拿他們撒氣的,那時……”
慕容弈就搖頭,“不,我不走,”他輕輕將手覆蓋在林蕎的手背上,“你和孫小姐樑院首走,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在,瑞王不會把大家怎麼樣的。”
“不行,”林蕎斷然拒絕,“你不走,我也不走。”
“阿蕎!”
“四殿下,奴婢是奉旨出宮隨扈的,奴婢不能抗旨!”林蕎扛出嘉和帝這杆子大旗,一口堵住了慕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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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存了要逃跑的心思。怎麼逃就成了大家心上的石頭。
慕容弈,樑萬成和林蕎三人一得空就商議,可想來想去總沒有個萬全的辦法,三人就都愁得不行。
這幾天一直沒見傅廷琛,就連絡腮鬍也不來了,慕容弈喝了藥睡下後,林蕎就閒了,她囑咐三寶守着慕容弈,自己帶了紅兒出來透氣。
遠遠的,孫琦玉正帶了兩個侍女在樹下坐着,嘴裡不停的抱怨,“真不知還要在這兒困多久?那日讓你們殺了那賤人,你們不聽,不然我們早就到榆關了。”
“小姐……”兩位侍女面面相覷。
“往年這個時候我都在京郊看花兒放風箏,今年倒好,被困在這兒當階下囚……”孫琦玉不停的抽打着一邊的樹葉子。
“放風箏?”林蕎喃喃重複,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
有辦法了!
林蕎將想到的辦法對樑萬成說了後,樑萬成眼睛瞪得大大的,連連搖頭說她是異想天開。
林蕎不死心,坐慕容弈牀前等着,慕容弈一睜眼,她就口沫橫飛的連說帶比劃,慕容弈細細聽了一會兒,就提出了疑問,“怎麼準備這些東西?”
“呃……”林蕎也傻了,對哦,傅廷琛不傻,一百多人的份兒肯定不是小工程,肯定瞞不過他。
而且,材料也是個問題。
林蕎撓着頭蹲一邊兒想主意去了。
慕容弈靠在軟枕上,?然看着這個皺眉想得辛苦的女孩子,不知爲何,他心內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早在他醒來後,三寶就有聲有色的跟他說了那羊腿梯和火燒藤甲兵的事兒,他很吃驚,再想不到這麼精妙絕倫的點子,竟然是出自小丫頭林蕎!
她果然很不一樣。
“有了,”那邊林蕎猛的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她叫進胡葵,抽出他的佩刀就將帳篷捅了兩個口子,隨即就衝了出去,很不客氣的對魯國守軍道,“我們帳篷破了,你們快派人來修補。”
魯國兵很奇怪,“好好兒的,怎麼就破了?”
“那還用問?僞劣產品唄。”
魯國兵進來看了下那兩個口子,嘀嘀咕咕的去了。
不多時,果然有人來修補那缺口,等他們修好走了,林蕎又把她和紅兒睡的帳篷也弄破了,又喊人來修,就這麼的,不多會兒,魯國兵跑了好幾趟。
林蕎姑娘終於發善心了,“帳篷用普通的布沒用啦,這布上最後得刷上桐油。”
“刷桐油?”
“對啊,這樣才風雨不進,還結實,雨傘上如果刷桐油,效果也會更好,”林蕎擺出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架勢,“你們要是不想弄,得,把桐油和布送進來。我們幫你們搞定,”她一指大肅護衛睡的帳篷,“反正他們閒着也是閒着。”
那人半信半疑的去了,不多時,絡腮鬍來了,劈頭就問,“你說把桐油刷在布上,做帳篷或雨傘會更好?”
“對啊?”
“這又是誰教你的?”見識過羊腿梯和火燒藤甲兵後,絡腮鬍對林蕎的智商很是有些崇拜。
“我爹啊,”林蕎頭也不擡。
絡腮鬍圍着帳篷走了兩圈,就點頭,“要不就試試。”
“馬車外最好也刷上,不然一有點兒風雨,就全鑽車廂裡了,”林蕎在太陽下翹着二郎腿,閒閒道。
絡腮鬍看着她的二郎腿,表情就有點痛苦,“小姑娘家家的,翹什麼二郎腿?真難看。”
“你管我!”
“嫁不出去。”
“你管我!”
“我是爲你好!”
“你管我!”
“……”
“……”
……
-
桐油和布很快送來,林蕎教着大家刷了一天帳篷後,就又說給大家做雨衣,當着絡腮鬍的面給大家比劃,“要有帶子,方便系在脖子和胳膊上,一定要牢一點,把雨刷了桐油曬乾後,固定在架子上,嗯,系在身上後像蝙蝠那樣的就行了,晴天收起來,雨天綁在身上,對,就是這樣的……”
絡腮鬍聽完,對林蕎一翹大拇指,“你還真聰明。”
“呵呵,我也這麼覺得,”林蕎看着他呵呵笑,想着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更聰明的時候的。
就這麼着,堅韌而便宜的粗?布和桐油被源源不斷的送了進來,魯國人很顯然樂得拿大肅人當工人使喚,林蕎選了寬闊光照好的瀑布邊,領着護衛們又洗又曬又剪裁。
期間,傅廷琛只來過一回,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轉了一圈,之後就命絡腮鬍加強防衛,明顯是半信半疑狀態。
林蕎問絡腮鬍,“你們瑞王這幾天在忙什麼?”
絡腮鬍看看林蕎,笑得挺陰,“他在忙着決定你們是死還是活?”
林蕎心下一凜,臉上不動聲色,“那還不如直接殺吧,我們皇上不會放你們的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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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
“你們瑞王也說我們皇上是想把皇位傳給四殿下了,這天底下難道就你們瑞王長眼睛?大皇子就一點察覺不到?如今他在榆關卡着,皇上越是疼愛四殿下,他就越是不會允許這消息飛過榆關,坐等着你們氣急了咔嚓一刀,好替他解決了這個眼中釘呢,”林蕎一臉悲憤,“要不然,怎可能這麼久都還沒一點動靜?”
絡腮鬍不說話了,他定定的看着林蕎,半晌後拔腿就跑,“臥槽,還真有道理!”
他走後,紅兒拉一拉林蕎的袖子,白着臉低聲問,“林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啊?”
林蕎攤手,“不知道啊,我胡說的。”
“林姐姐你……”
……
-
不知是不是林蕎的話起了作用,第二天開始,整個營地的氛圍都變了。
午飯後,傅廷琛來找慕容弈,將大肅的人關了這麼久,他卻是第一次來見慕容弈。
林蕎下意識的想阻攔,奈何肉在刀俎上,哪由得了她。
慕容弈倒淡定,擺擺手命林蕎等人都退了,下一秒,簾門被傅廷琛咣噹一聲關上。
“四殿下——”
林蕎和樑萬成面面相覷,這傅廷琛想幹什麼?
絡腮鬍過來一拍林蕎的肩膀,“別擔心,我大哥不會殺他的。”
林蕎甩開絡腮鬍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們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幹嘛?”
絡腮鬍倒不見氣,笑呵呵的朝樹上一靠,“總不過是要他寫信回去,讓你們的老皇帝放人罷了。”
“不可能,”林蕎搖頭,“四殿下不會寫的。寫了你們也送不到京城,都說了,大殿下在榆關那兒卡着呢。”
“不,等我大哥跟他談過後,他就會寫了,”絡腮鬍笑得意味深長。
“怎麼可能?”林蕎狐疑的打量着他,“瑞王要是想威脅我們四殿下,那可就打錯注意了,他……”
“不,不可能——”營帳內咣噹一聲,是什麼被摔碎的聲音,伴隨着的,是慕容弈的怒喝聲。
衆人猛然回頭。驚詫的盯着營帳。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出去,出去……”營帳內,再次傳出慕容弈憤怒的聲音。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是傅廷琛也明顯動怒的聲音,“兩國交戰多年,百姓受苦民生不安,你難道就能安心?”
“滾——”慕容弈暴怒。
“你再好好想想吧,”門簾一掀,傅廷琛?着臉走了出來,他看看林蕎等人,吩咐,“你們收拾下,明天換個地方,”
“爲什麼?”林蕎等人拒絕,“我們不走。”
傅廷琛冷哼一聲,大步而去。
絡腮鬍唰的拔出刀,對着林蕎幾個比劃,“走不走的,由得了你們?再敢囉嗦,老子將你們全殺光,反正只要你們的四殿下活着就行了。”
林蕎也顧不得和他饒舌,急步衝進營帳,就見營帳內滿地碎瓷片,慕容弈臉色發青的雙手扶桌,搖搖欲墜。
認識慕容弈這麼久,他從來都是面容清淡的一個人。動怒,罵人,這樣的事從來都是和他無關的,林蕎絕想不到他會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四殿下?”林蕎衝過去扶住慕容弈,“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慕容弈的手激烈的發顫,他喘着氣,陰着臉看着林蕎,道,“只怕——是時候試試你的辦法了。”
“現在?”林蕎一驚。
她的那個計劃雖然已經準備妥當,但樑萬成和慕容弈其實都有點不踏實,是以一拖再拖,今日慕容弈暴怒之下居然主動提出,顯然是和傅廷琛有關。
“殿下。那位瑞王……他,他到底跟您說了什麼?”三寶結結巴巴的問。
“住口,”慕容弈眼裡才熄下去的火焰騰的又躥了上來,他看着三寶,一字一句,“不要再跟本宮提起這個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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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決定了要走,那就不能遲疑,林蕎趕緊找來胡葵,讓他通知給衆兄弟,準備動身。
胡葵先是一驚,後又一喜,“真的?”
林蕎點點頭,“你讓兄弟們儘量往衣服裡塞點吃的用的,刀和火石等一定要有。”
胡葵答應一聲去了,不多時,一百多人就都往瀑布邊集合,魯國人只當他們是去收東西,也不當回事兒。這邊林蕎和樑萬成扶出慕容弈,又叫上孫琦玉,齊往瀑布這兒來。
鑑於孫琦玉的漢奸性子,大家從頭到尾都沒把計劃透露給她過,所以這時候拖她出來,她很是不情願,“好好兒的,都來這裡幹什麼?”
“住口,”林蕎對這女漢奸實在不耐煩。要不是不能丟下她,林蕎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見她。
“你……”孫琦玉氣得頭髮絲兒都飄起來了,這些日子,她已經被林蕎給踩成了泥,她可是太后疼愛的侄孫女兒啊,連皇子她都不放在眼裡,該是她將這卑賤的小宮女踩進泥裡纔對啊!
但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這些護衛都跟她親,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很怕林蕎真的就把她給殺了。
一羣人一時到了瀑布邊,這瀑布裡面是山洞,但瀑布下的水潭再往前走幾步,則是懸崖。懸崖下是???的密林。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林蕎之前是想從瀑布下的山洞走,可是那山洞到底狹小,而且溼滑難行,這晴天白日裡,一百多人排隊進山洞,魯國人眼睛又不瞎。
所以,她將主意打在那懸崖上。
衆人拿起晾曬中的“雨衣”,按林蕎之前教過的方式系在身上,再幾人一組的拿繩子彼此係在腰上。
眼見衆人都準備得差不多,那邊魯國人已察覺有異,絡腮鬍帶着一隊人飛快的跑來,邊喊,“你們在幹什麼?”
林蕎將自己和慕容弈腰上的繩子緊了一緊。正要再和三寶樑萬成拴一起,回頭一看,就知道來不及了,她拉着慕容弈到懸崖前往下看了看,相對一笑,慕容弈問她,“你怕嗎?”
林蕎老實點頭,“有點兒,”但她又笑了道,“但有四殿下在邊上,奴婢也沒那麼怕了。”
說罷,林蕎回頭向絡腮鬍遠遠的一擺手,“再見了您吶。”
話音一落。她和慕容弈騰身一躍,跳下懸崖,風聲呼嘯,二人身上的“雨衣”如大鵬的翅膀般呼啦展開,急速的下墜之勢瞬間一緩,林蕎拉一拉腰上的繩子,頂着風聲朝慕容弈喊,“四殿下,你看,我說沒事吧。”
慕容弈轉頭向她微笑,白色的衣袂被風吹得散開,宛若仙人下凡,林蕎不禁看呆了。
“阿蕎。你看,下面好美啊!”
慕容弈大笑着道。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白雲清浮,雲霞渺渺,蒼山綠水,宛若仙境!
這樣的景象豈是坐在飛機上能看得到的?
有了他倆的示範,身後,胡葵樑萬成等人嘩啦啦如下餃子般全跳了下來,風聲呼嘯中,耳間盡是孫琦玉和紅兒的尖叫聲,以及魯國人的驚詫呼喝聲……
就這麼的,大肅的一百多人當着魯國兵將的面,瞬間跑了個精光!徒留絡腮鬍等人在懸崖邊看着半空中的人影驚詫跳腳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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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本是抱着死裡求生的心跳下來的,等真的跳下來後,就覺得事情並沒他們想象的可怕,甚至,這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讓他們很驚喜,就算是孫琦玉,也從恐怖的驚叫變成了興奮的尖叫!
林蕎邊盯着地面,邊大聲提醒大家注意壓動翅膀,找相對安全的地方降落,栓在腰上的繩子是防止有人落單。
下面是叢林,誰也不知道那裡會有什麼?所以,就算不能大部隊在一起,也要保證每一組裡最少都有幾個人。
再後面的,就只能各看天命了。
地面越來越近。林蕎瞅準了一個小河壓下翅膀,和慕容弈撲通一聲掉在了草地上,回頭看時,就見半空中胡葵等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卻無一人掉在他們這裡。
“胡葵,三寶,”林蕎大聲的喊,風聲呼嘯,枝葉婆娑,她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無人迴應。
“這……”林蕎白了臉,別人都是好幾個人一組,就只有她和慕容弈這一組是兩個人。這茫茫林海,一個病人一個女人,該怎麼辦?
“紅兒,樑大人,”林蕎快哭了,恨自己怎麼不早和三寶幾個把繩子拴好。
“阿蕎,”慕容弈過來扶着林蕎的肩膀,“我想……他們應該是落在別的山頭了。”
“那我倆怎麼辦?就這麼走嗎?”
“走吧,”慕容弈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一指,“我們順着太陽的方向,向南走,你放心,我們這麼多人跳下來,肯定會遇上幾個的。”
看着慕容弈白淨好看的臉,林蕎的心突然就安定了,嗯,有他在,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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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太陽,地下有河。
這條河說不出的漂亮,兩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河流的方向正好又對着太陽,於是林蕎和慕容弈就順着小河往下走。
山路溼滑,林蕎和慕容弈都不曾走過這種山路,一步一滑的走得無比艱難。好在林蕎有先見,雖是女子。也隨身帶了火石和刀,就砍了兩根樹枝,和慕容弈一人一根的當柺杖。
慕容弈揹着那兩個捆紮好的翅膀,走得頗吃力,但二人都擔心會有追兵攆上來,他們雖沒有翅膀,卻有繩子,難保他們不繫着繩子滑下來追趕。
二人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就陰暗了下來,擡頭看看天空,太陽已經隱在山後不見,林蕎前後看看,對慕容弈道。“殿下,不能再往前走了,天?了會有危險。”
二人砍了幾個樹枝,找了塊平坦的草地駕好,再將那刷過桐油的翅膀搭在架子上,便是一個風雨不進的簡易帳篷。此時雖已是四月,但北方的夜晚極冷,林蕎一咬牙,還是生了火堆,一來祛蛇防狼,二來取暖。
慕容弈看着林蕎忙活,眼裡盡是讚賞,“阿蕎,你一個女子,如何懂這麼多東西?”
林蕎卻苦笑,這就是命吧,也得虧她是個現代靈魂,若是這身體的正主兒在此,他們就死路一條了。
“奴婢小的時候,父親爲了逗我玩兒,曾用風箏將一隻小羊帶上了天,所以……”
慕容弈點頭,“說起來,是你父親救了我們了。”
林蕎不想多談論這個,她取出一個饅頭在火上烤了烤,遞給慕容弈,“殿下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