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低喝一聲,法力運煉之下,兩截血龍又自合一,龍身一盤之下,拼着被無量神光煉化,遊走之間,撞破虛空,竟是死死纏在了仙帝神軀之上!
仙帝冷哼一聲,護體神光爆發,立有無量血氣蒸騰,但急切之間,難以掙斷血龍。血魔叫道:“待老子污穢了你的法身,瞧一瞧是你的神軀厲害,還是我的血河大道厲害!”
血魔可謂捨身一擊,阿羅什老魔豈會放過機會?先天敕令之上魔光席捲如潮,大喝一聲:“敕誅!”一道魔光如劍,竟是直直刺入仙帝眉心之中!
仙帝周身神光一黯,身形一晃,一身無敵氣勢緩緩衰落,似乎元神被斬,就此寂滅!血魔得意到了極點,那一條血龍死死收緊,想要將仙帝神軀生生勒斷,叫道:“今日誅殺仙帝!”
渾天端坐鎮魔塔之上,遙見遠處仙宮之上,無量神光與血雨、魔氣交鋒,此消彼長,沒個休止。那渾天始終巋然不動,也不起身去助仙帝,反而加緊運煉真氣。
鎮魔塔中,六慾陰魔笑道:“呦!阿羅什、血河、七情、還有自在天魔都來了!場面倒是不小,只你與仙帝,又如何抵擋?可憐九天仙闕多年基業,只爲你與仙帝的野心,要毀於一旦!”
渾天淡淡說道:“六慾,任你舌燦蓮花,也休想動搖吾之道心!九天仙闕就算大劫臨頭,吾也會先將你煉死,再從容應劫!”六慾陰魔沉默片刻,罵道:“你這廝便是死腦筋!仙帝眼下自顧不暇,就算你偷偷將我放走,他也無力管束,只要我出了這鎮魔塔,定然勸說七情他們退走,大家各自相安,豈不是好!”
渾天搖頭道:“先天魔祖之言,豈可新任?”眉頭一挑,道:“七情聖魔已至,現身出來罷!”鎮魔塔外,七色魔光陡然現身,光華流轉之間,七情聖魔譏笑之聲響起:“六慾啊六慾!你也有今日?真真丟儘先天魔祖的臉面!”
六慾陰魔氣急,元神抖動之下,連帶鎮魔塔也震顫不已,叫道:“廢話少說!快些救我出來!”七情聖魔笑道:“鎮魔塔的滋味可還好受罷?這塔又煉不死你,何必着急出去?就在塔中等到天地重開多好?”
渾天冷冷道:“只怕六慾等不到天地重開,就要被煉成異物了!”七情聖魔更是開心,笑道:“那感情好!趕緊煉死了事!”渾天冷笑道:“七情道友此來,只爲插科打諢麼?”
七情聖魔笑道:“老子恨不得六慾被活活煉死,才覺痛快!不過阿羅什那廝許下重利,要老子救那廝脫困,老子也只好勉爲其難,救上一救!渾天,仙帝身受圍攻,你這忠犬不去幫忙,龜縮在此算甚麼?不如放開鎮魔塔……”
渾天搶白道:“果然七情六慾皆是一路貨色,不等動手,先逞口舌之力!本座受仙帝旨意,鎮守此塔,縱然天塌地陷,亦不能有分毫失職,你若有本事,儘管使來!”
七情聖魔笑道:“既然如此,還多費脣舌怎得?”七色魔光之中陡然升起一面七情玉璧,奇光流轉不休,煙霞重重,專一映射大千世界衆生心頭種種七情變化!
七情玉璧魔光氤氳,驀得映照出渾天身形。鎮魔塔上,渾天陡覺心思不屬,接着心魔叢生,眼前亦有無窮幻象滋生,正是七情魔念發動,想要魔染他元神。
渾天早有準備,冷笑一聲,清寧寶扇一揚,純陽之風浩浩蕩蕩而來,護住其心神,不令外魔入侵。七情玉璧之上渾天之形越來越是清晰,渾天真身之上漸漸被七情魔光充滿,但有一層純陽之氣隔絕,暫時難能侵入元神。
七情聖魔譏笑道:“憑你這點微末道行,在合道之中敬陪末座,也能抵擋本座的寶貝?”渾天尚有餘力,反脣相譏道:“我雖道行低微,也非是你區區魔頭所能侵染的!”
七情玉璧乃是一件罕見魔道之寶,一旦被拓印圖形,元神便要受制於七情聖魔,生死不能自己,乃是魔道替形換影之法的最高秘奧,渾天嘴上不在乎,卻暗暗凝聚心神,謹防魔頭侵襲。
七情聖魔也不說話,只是狠命催動七情玉璧,玉璧之上渾天身形被一點一點勾勒而出,渾天本尊也覺元神漸漸僵直,念頭運轉也有些不靈。此時六慾陰魔又作起怪來,鎮魔塔中六慾魔光噴涌,寶塔轟然震動,將六慾陰魔的躁動鎮壓下去,但仍有少量六慾魔光透過塔身而出,與七情魔念一同夾擊渾天。
渾天悶哼一聲,身受兩大魔祖夾攻,只好抱元守一,不令心神動搖墮落。到後來越來越是難擋,七情聖魔怪笑道:“只要你打開鎮魔塔禁制,放出六慾那廝,我等扭頭便走,不然今日便讓你嘗一嘗魔染的滋味!”
渾天驀得啓目笑道:“那也未必!”七情聖魔方覺不妙,渾天將足一頓,居然牽引了鎮魔塔神光上身,鎮魔神光一動,立將六慾魔光擊散,連帶七情魔念也被化去了大半。
但渾天妄動鎮魔塔之威,使其禁制之力大減,六慾陰魔抓住良機,狠狠一震,竟是生生將鎮魔塔頂開了一道縫隙!渾天大驚,急忙又是一頓足,又生生將鎮魔塔按了下去。如是分心之下,又被七情聖魔趁機偷襲,將七情魔光煉爲一隻巨掌,結結實實拍在渾天后心之上,將其打了一個趄趔!
渾天大驚,死死鎮住元神,這才未從鎮魔塔上摔落,清寧寶扇再扇,放出三千純陽風柱,捲起無量惡風,向七情玉璧席捲而去。七情聖魔道行還在渾天之上,渾天應對本就之力,還要防備被六慾陰魔脫困而出,不敢太過借用鎮魔塔之威,時日一久,便有些吃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