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意只氣的三尸神暴跳,這一滴上古天龍精血是龍母特意爲他討來的機緣,關乎大道根本,錯過便無反轉的餘地。涉及自家純陽大道之事,就算雲昭道人是純陽老祖,說不得也要盡力一戰!三太子周身龍氣如沸,就要現出真龍之身,召喚怪魚金船,催動其中法寶轟殺雲昭道人!
玉碑之上又有一道雲霞垂落,輕輕壓在敖意身上,卻是重逾山嶽,壓得他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真龍變化也就施展不出來。洞府元靈道:“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卻是小小教訓了敖意一番,卻未將他逐出水仙洞府。
寶璣娘娘唯恐天下不亂,幸災樂禍道:“看來水仙也忌憚東海龍君,只小小懲戒,不敢剝奪了三太子之機緣。”
玉碑中忽然光華大放,金母之精、上古天龍精血齊齊自玉碑中飄落,分落於二人之手。易靖不置可否,當着方凝之面,故意將金母之精把玩了好一陣,才收入囊中。把方凝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卻又發作不得。
凌衝見了,暗忖道:“易靖此人外表木訥,實則工於心計,專喜從人弱處下手,毀其道心,他的劍術必然綿密無盡。”雲昭道人收了天龍精血,笑眯眯對敖意道:“此物在貧道手中,不過錦上添花,卻是關乎三太子之大道修行,貧道也非不識風雅之輩,極願乘人之美,將此物轉贈三太子。”
三太子見他又變了一副面孔,滿懷希冀問道:“道長想要甚麼寶物才肯與小王交換此寶?”雲昭道人笑眯眯道:“此事不急,待出了水仙洞府,貧道再與三太子詳談便是。”敖意將信將疑,一時想不出好法子,只好按捺性子。
凌衝微微冷笑:“雲昭這廝是想借天龍精血,拉攏三太子敖意,進而將整座東海龍宮拉到清虛道宗一邊,所圖非小!”敖意最受龍君寵愛,此事並非隱秘,以雲昭道人的手腕,加之以天龍精血引誘,未必不能成功,若是清虛道宗與東海龍宮聯手,那場面可就熱鬧的緊了。
接下來輪到曹靖挑選,其果然毫不遲疑,選了那道宙光真水,按理玉碑中九件寶物,最爲珍貴的便是兩道先天水火之氣,但並未有太多人前去關注,易靖與雲昭兩個被洞府元靈警告,立刻選了別的寶物,全無痛失先天精氣的痛苦之意。
曹靖手中一道水波不住流淌,輝耀不定,映的他面上忽明忽暗,怔怔瞧了一陣,纔將宙光真水收了起來。洞府元靈又道:“太玄凌衝擇寶!”凌衝也不問爲何不是方凝先於他選寶,一指先天真火道:“便是此寶了!”
一朵火焰輕飄飄飛來,落在他掌心之中,靜靜燃燒。這道先天精氣被水仙以法力禁制,一絲威能不顯,望去如同一顆晶瑩赤紅的水晶,映射無窮光彩,醉人之極。凌衝沒想到如此輕易將此火到手,瞥見寶璣娘娘與曹靖兩個面上似笑非笑,心頭一凜:“是了,這兩個賊廝鳥定是暗中勾結,等出了水仙洞府就要下手打劫。”暗暗惕醒。
凌衝之後輪到寶璣娘娘,那娘們斬釘截鐵往移情丹丹方一指,將丹方納入掌中,總算鬆了口氣。之後輪到方凝挑選,木千山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她將那株枝杈挑走,方凝想了想,選了另一件不起眼的寶貝,乃是一卷圖畫,算是一件法器,至於有何妙用,卻不得而知。方凝將那圖畫收起,狠狠瞪了易靖一眼,不知打甚麼主意。
木千山終於鬆了口氣,有驚無險將那枝杈弄到手中,撫摸幾下,急忙收了起來。只剩三太子敖意,心心念唸的天龍精血被人橫刀奪愛,悲憤之餘只好選了最後一件名不見經傳的寶貝,瞧也不瞧,胡亂扔在袖中。
凌衝暗忖:“水仙的圖謀十分深沉,以寶物結緣,饋贈後輩,卻又挑撥其關係,如方凝與易靖、雲昭道人與三太子敖意,奪人機緣,幾乎成了生死大仇,難道在九天之上坐看這些後輩大打出手,拼個你死我活纔是水仙的樂趣所在不成?”
至此除卻毒屍道人被扔了出去,衆人各有機緣入手,也算皆大歡喜。洞府元靈道:“諸位皆有機緣入手,日後修行有成,莫忘水仙今日一番玉成之意!”
諸人盡皆躬身道:“多謝元靈提點,必不忘水仙提攜之功!”殿門大開,洞府元靈道:“請諸位各以法寶護身我送諸位離去。”衆人紛紛伸手一招,各自法寶落入掌中,催動威力。九道金光落下,裹住衆人,光華一閃之間,將其等送出水仙洞府。凌衝臨去之前,三嗔和尚傳聲道,近期會攜三月在碧霞寺中掛單,若有閒暇可去彼處尋他們。
水仙洞府之外,東海水眼之中,大水滔滔,無量無盡,九道金光驀然出現,接着金光斂去,各人當即祭起法寶,五色七彩的光華放出,但在近乎玄黑無盡的海眼之中恰似九點小小火苗,搖曳不定,隨時可能滅去。
凌衝接引晦明童子入體,借符法之力,隔絕水氣,晦明童子罕見的現身出來,叫道:“那叫甚麼雲昭的傢伙,所持符寶是太清門的法寶,應是當年山門破滅之時,清虛道宗強搶過去的,我助你去將那廝打殺,定要將那符寶搶回來!”
凌衝奇道:“太清門的符寶,雲昭道人又如何能運用自如?他又不會太清符法!”晦明童子悲憤叫道:“那符寶是被生生將元靈抹去,只剩一副軀殼,才能被運用自如。這般深仇大恨,不殺了那廝祭奠其元靈,怎消我心頭之恨!”
凌衝登時默然,心頭也有一股無邊怒火滋生!法寶最重要的便是元靈,有了元靈才能稱其爲法寶。一件法寶成就元靈需要修士傾注無數心血,祭煉漫長歲月,等如是賦予一件死物以生命,與生靈一般無二。法寶沒了元靈,就要跌落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