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上人閉目良久,忽然咦了一聲,自語道:“怎的天機有變?難道又有甚麼變數?可惜我不精推演之道,不能窮盡大道變化,不然便可從容落子佈局了。”
渾天離了空桑星域,滿腹嗔怒,正自遁走之間,忽然元神一動,驚道:“仙帝有仙旨與我!”立時縱起遁術,趕回九天仙闕。合道老祖施展遁術自是非同小可,一掠之間,已越過無數大星。但九天仙闕與空桑星域之間相隔太遠,等到渾天回至仙庭,已是半年光陰過去。
渾天不敢怠慢,忙即奔赴仙宮,覲見仙帝。仙帝端坐寶座之上,周圍雲蒸霞蔚,說道:“司首辛苦,不知可曾捉拿到了星帝?”
渾天伏地跪道:“啓稟陛下,微臣無能,被空桑那廝阻攔,不曾將星帝捉拿回來,請陛下降罪!”仙帝問道:“空桑如此大膽,連朕的面子也不放在眼裡麼?”
渾天恨恨道:“臣與那空桑說的明白,星帝是陛下所要欽犯,但空桑那廝不爲所動,還出言譏諷,臣瞧不下去,只好與其動手,可惜技不如人,臣的清寧寶扇被那廝的虛空神通剋制,功敗垂成,壞了陛下的金面!”
仙帝冷笑一聲,說道:“空桑出身玄門,卻心慕佛門,早欲轉投而去,朕本念他修行不易,想要順水推舟,但此獠如此大膽,竟敢抗拒天兵,乃是自取死路,遲早要應劫數,愛卿雖惜敗於那廝,也不必灰心,遲早有一日,朕會踏平空桑星域,正我仙庭之威名!”
渾天道:“不知陛下傳臣來,有何吩咐?”仙帝道:“還不是仙后?朕早年將天星界那一處星核許給了她,不知怎的,走漏消息,如今有個魔頭虎視眈眈,要攘奪星核。仙后向朕哭訴,朕已允了她將魔頭打殺,思來想去,此事還要愛卿親自去一趟,方保妥當。”
渾天道:“臣記得天星地星兩界皆有星核孕育,總還要千年光陰方能成熟,那魔頭這般急切,豈非殺雞取卵?”仙帝道:“許是那魔頭破境在即,想要孤注一擲,借星核一點先天大道成就合道,如此急功近利,便更不能容他胡來!”
渾天道:“天星界地星界當年是陛下無意之中發現,還特意施法遮蔽天機,如何被魔頭得知?”仙帝冷笑:“朕雖是九天仙闕之主,宇內之中神通可匹敵朕者所在多有,能破去朕之迷障也不稀奇,只是不知究竟是佛門或是魔道哪一位出手。”
仙帝雖是合道,只能鎮壓得仙庭之地,其他如佛門、魔道皆不尊號令,就算玄門之中亦有許多掣肘。渾天道:“在臣眼中,陛下便是這諸天萬界之主,遲早有一日陛下會壓服那些異己之輩,帝威浩蕩,廣播宇內!”
仙帝呵呵笑道:“想不到輪迴界一戰,愛卿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大有精進!”渾天笑道:“臣是有感而發,絕非阿諛奉承,還請陛下明察!”
仙帝擺手道:“罷了,你我君臣多年,朕豈會不知你?時日不早,你即刻動身去罷。”渾天道:“若是臣鎮壓了那魔頭,惹出背後的魔祖,該當如何?”
仙帝冷笑道:“還能如何?朕自會出手,佛門也會出手,朕就不信,佛門會坐視魔道搶走一枚先天星核,魔道再培育出一尊合道魔祖來?”
渾天喜道:“有陛下此言,臣可放心去也!此去還要帶上仙督司精兵麼?”仙帝道:“不必,愛卿自去便可,你將魔頭鎮壓或是打殺之後,查探星核是否無恙,再來回復於朕!”渾天再拜道:“陛下稍後,臣去去便回!”遁出九天仙闕而去。
仙帝哼了一聲,冷笑自語:“魔道真是喪心病狂,想趁人不備奪取星核,連成熟與否都不顧,難道又有歸一魔頭急於破境?有渾天前去,足可粉碎其陰謀,但朕也不要多加一記後手!”頭頂現了一派雲光,雲光之上一點先天神禁飛走。
仙帝所煉先天神禁威能遠在空桑上人與渾天之上,那一點靈光破開虛空,須臾之間以來至一處寂靜星域。這處星域星球無數,但俱被蒼白之色侵染,風雪冰霜,奇寒刺骨,竟是一座座冰雪世界。
那神禁化爲仙帝模樣,層層神光環繞,輕輕一笑,喚道:“玄冥道友何在?”一點玄光悄然飛出,凌空一轉,化爲一位白衣道人,面容冰冷,如同萬載玄冰,連語聲也是冷的:“仙帝來此,所爲何事?”
仙帝分身笑道:“前次輪迴界之戰,多謝玄冥道友替朕當下那先天血魔,朕言出法隨,應嘯之事九天仙闕再不追究!”輪迴盤重光之時,玄冥老祖曾出手抵禦血魔,將之驚走,卻原來是與仙帝早有勾結。
玄冥老祖淡淡說道:“不過一場交易,仙帝何必稱謝?”仙帝道:“朕此來是想請道友再出手一回。星河之中有一處星界名爲天星,內蘊一枚先天星核,玄妙無方,足可寄託大道,只是尚未成熟,朕暗中看顧多年,今有魔頭聞風而來,意欲奪取,朕已命渾天前去,只恐魔頭另有算計,想請道友前去壓陣,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玄冥老祖聞聽“先天星核”四字,目中亮了一亮,冷冰冰道:“仙帝如此神通,豈用得上本座出手?”仙帝笑道:“道友神通不在朕之下,朕還要坐鎮九天仙闕,不克分身,只好請道友代勞。朕也不白驅使道友,天星界星核朕許給了朕的仙后,還有一枚地星界星核,成熟之後,可先讓應嘯賢侄試上一試,若與自身大道相合,朕便拱手相讓,如何?”
玄冥老祖道:“還有一枚星核?”仙帝頷首道:“不錯!天星地星乃兩處相生星球,宛如兩儀陰陽,各有一枚星核,奪天地造化,十分罕見。若非迫不得已,朕還不願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