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歸根結底太乙飛星符陣是尹濟祖師當年搶了星宿魔宗的法門,結合自身符道所創,以符籙演化星辰,亦能推算周天之事,屬於殊途同歸之道。
太弼對計都星君的態度十分蹊蹺,並不以同門視之,只當是一位先天神聖。計都神君道:“我的仇人乃是太玄派的凌衝,下面明軍統軍的乃是那廝的師兄陳紫宗,你且替我算上一算,那廝可在軍中?”
太弼道:“太玄凌衝這幾年風生水起,聲威大勝,有傳言郭純陽有意立其爲下代掌教,更有消息指其得了當年太清門符道傳承,極難對付。我數次用功推算,可惜推算不出他的跟腳下落,似乎被人以法力遮蔽了天機。”
計都星君恨道:“那廝的道行離純陽差着十萬八千里,連你也推算不出,定是郭純陽出手幫他掩蓋了天機,也罷,等我修成長生,便能煉化先天劫運隨身,到時殺上太玄,以劫運之道降災,定將太玄滅門!”
太弼道:“星君稟先天劫運而生,若是修成長生,倒真有覆滅太玄一門之能,只是眼下尚有一步大劫……”計都星君不耐道:“甚麼大劫?”
忽然有人插口道:“你的大劫便是我了!”那聲音重重疊疊,自四面虛空而來,似是男女老幼、龍虎蛇豹齊齊發聲,加疊一處,令人聽了說不出的厭煩。
太弼不驚反笑,揚聲道:“來者可是噬魂老人的傳人?有傳聞噬魂老人再度出世,傳下噬魂劫法正宗,還令奪魂道人也吃了大虧,想來便是閣下了罷?”
出聲之人正是凌衝,陽神脫劫的關鍵便着落在計都星君身上,再拖延下去,三分氣運之事落定,陳建德與陳紫宗各自退兵,天下再無兵禍,再想釣出計都星君難上加難,因此明知有待詔級數的太弼在側,仍要發動傾力一擊!
計都星君冷笑:“裝神弄鬼!”元神真靈一旋,無邊災劫之氣發散,四面八方涌來之聲立刻戛然而止。太弼笑道:“原來如此,看來計都星君的劫數便着落在此了。星君若能渡過此劫,未來長生可期!”至於若是渡不過又當如何,卻未多言。
計都星君尚未答言,就見一隻畝許大小的巨掌驀地擠出虛空,狠狠抓來。那大手十分奇異,居然生有七根手指,各自閃爍不同顏色,一抓之下,竟是施展出一招極爲精妙的招式。
計都星君全無躲避之意,當即施展出計都六劫法中的天崩一式,一道沛然偉力憑空生出,擊在巨掌之上,真如天崩一般,一擊之下已將巨掌轟的粉碎!
計都六劫法分爲六部,各具神通,分別爲:瘟疫、惑心、刀兵、星墜、陸沉、天崩!天崩乃是威力最大的一招,顯然計都星君並非莽夫,嘴上滿不在乎,動手便分生死!
七指巨掌被轟碎,斷指紛飛,計都星君毫不罷手之意,乘勝追襲,連用星墜、陸沉二招。一道星光搖曳,芒尾燦然,星芒掃落之下,將巨掌三成殘肢抹去。
計都星君不計法力,連用三招,耗去三成元氣,總算將那巨掌轟的破破爛爛,再無威脅。
那巨掌正是七情魔念演化,被生生轟碎,漫天魔念流螢一般亂飛,略頓一頓,竟而又自匯聚起來。計都神君耗費許多元氣,好在下方兵禍災劫之意源源不絕,稍加煉化,又自恢復了巔峰法力,冷笑喝道:“我就不信破不去你的神通!”
太弼凝望魔念匯聚,撫掌嘆道:“早聞噬魂老人傳下的噬魂劫法奧妙精奇,奪人元神以爲己用,可惜奪魂道人所傳不全,大有疏漏,想不到今日才見正宗真傳!”
計都星君不理他,又自發動計都六劫法,一招星墜發出,魔念本要聚合一處,吃一道星光如柱搗下,中間被破開一個大窟窿!
太弼笑道:“噬魂道的道友,你的元神正念若不現身,僅憑七情魔念變化,怕是攔不住計都星君的。”其人眼光毒辣,竟對噬魂劫法瞭如指掌,看破凌衝所用不過是七情魔念化身,勝在詭異難防,攻堅克難非是強項。
只聽一聲詭笑,一尊周身妖雲滾滾的元神之身,手持一杆大幡而來,伸手一指,滿天飛舞的魔念立時分裂組合,化爲七道七色斑斕之劍光,向計都神君當頭絞殺而來。
計都神君全然不懼,計都六劫法展開,劫運之力護體,將六道神通接連運使,與七情魔念所化劍光鬥在一處。
太弼越發嘆息,說道:“太陰魅劍!想不到今時尚有人精通這一路劍術,我只道這門魔教頂尖劍訣早已失傳了也!”
凌衝陰神現身,手拄噬魂幡,全副心神都放在太弼身上,此人精通先天神算,又是待詔大宗師,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但噬魂劫法詭異惡毒,又有五陰熾魔之身爲輔,未必不能與之鬥上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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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弼見他一雙兇睛不住瞄向自家,笑道:“莫以爲有一副不知從哪賺來的五陰熾魔之身在手,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與我抻量一番。”
凌衝早已變換了面容,以祁飛之顏現世,也不多言,噬魂幡一抖,一聲鬼嘯之間,一尊龐然如山的鬼王走了出來。那鬼王周身鬼火熊熊,連目中亦是兩團陰火,居然有脫劫級數的法力,縱是隻有一劫之力,亦非同小可。
這鬼王周身筋肉如鐵,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人身模樣,大口張開,露出滿嘴獠牙,大步一閃,已來至太弼面前,雙手帶風,狠狠抓去,指影翻飛之間,已籠蓋太弼周身方圓十丈之地。
這尊鬼王是凌衝傾盡萬鬼陰池中元氣,混以煉化自冥獄中的諸般鬼王元神精魄合煉而成,萬鬼陰池妙用無窮,只要元氣足夠,便可源源不斷製造出鬼王級數的炮灰,等凌衝修成玄陰,甚至能練出鬼祖級數的人物。這也是凌沖走投無路,唯有拿出壓箱底的實力來硬闖,方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