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貫一年的學費,要說誰交的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普通權貴家,只供一兩個嫡子的還好,大家族裡,動輒十個八個甚至十幾個以上的,那可就是一筆大開支了,人數要是再多一些,別說是家族,就是國家級的財政,也是負擔不起的。
比如高句麗,僅靠國家財稅,就只能負擔五十人,一年要繳納的七十五萬貫學費,差不多佔據了他們全國稅收結餘的一大半。
而他們的皇室,則最多隻能供三十人左右在洺山書院讀書,還不到國內第一豪族的淵氏的一半數量,四十五萬貫的學費拿出來之後,皇室的吃穿用度,就只能與普通殷實人家相比,稍微一過,內府庫就拿不出錢來了。
連目前東亞地區國力僅次於大唐的高句麗都是如此,更加別說新羅百濟等小國了,他們除了國家供應和王室供應的學生之外,再加上國內所有大族供應的學子數量加起來,也不超過一百人。
不過,這裡幾十,那裡幾百的,加起來數量就多了。
洺山書院之所以會有一千多外籍學子,正是因爲招生的範圍比較廣的原因。
東北諸部,每個部落送來十幾個,這就近百人了。
三大突厥汗王,每人送來百十個,這就幾百人了,再加上他們旗下各個大部落的酋長,每一個送來五個八個的,那就又是好幾百。
單純的以國家財力支撐學子到洺山書院讀書的,倭國算是最多的。
於秋暫且答應了,收納犬上三田耜帶過來的三百倭國男童入洺山書院讀書,不過,犬上三田耜必須將從倭國帶來的一千船白銀,全部用於繳納學費,並且,在年底之前說服廄戶出讓倭國礦產開採權給洺州礦業集團。
這些白銀有一大半,現在其實是在山東世家手中的,怎麼找他們討要,就是犬上三田耜的事情了。
如果不能給於秋滿意的答覆,不僅這些倭國學子將會被洺州限制自由,洺州的戰船,還會親自去倭島找廄戶談談倭島礦產的歸屬問題,到時候別說是送倭國學子到洺山書院讀書了,還有沒有倭國都另說。
即便是於秋從一開始就準備忽悠大家,但剛纔所說的內容中,也有一句話是真實的,洺山書院的教學成本就是這麼高,必須得收這麼高的學費。
而之所以會這麼高,一是因爲佔據七成人數的洺州本土學子,一切上學費用是全免的,二是因爲這些外地和外籍學子總體將近兩千萬貫的報名費用,不僅會負擔洺山書院的各項開支,還會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陸續投入到洺州的所有教育體系中,也就是說,於秋通過洺山書院這個載體,用知識向各國換取了供應洺州近二十萬兒童讀書上學的錢財。
隨着音響和喇叭的響起,五六千學子和過萬名家長的入場,導致整個半山操場上都被擠的滿滿當當的了,不過即便是聚集了一萬多人,現場也並不嘈雜,因爲,大多數人找了個位置落坐之後,都在閉目聆聽廣播和音箱裡播放出來的音樂,感覺十分神妙。
一個個代表班級的牌子,被山莊裡的那些孩子舉了起來,由於外地學子清一色的是男生,帶頭的許聰等人,便將洺州本土的女學生平均分配到了各個班級中,人數佔大約三成左右的樣子。
在所有學員班級分配完畢後,總班級數量達到了一百個,每個班五十幾到六十個學生不等,正好可以將山上現在已經修建好的一百來間教室全部坐滿。
於秋其實還想給更多本土的學生到洺山書院讀書的機會的,但師資力量實在不允許,那就只能暫時保持現在這個規模了。
一些穿戴着耀眼的珠寶服飾的婦人們從校舍裡走了出來,在舞臺上的第二三排席位落坐之後,連坐在第一排的主要嘉賓們,也遮擋不住她們身上散發出來光芒。
看到她們全身珠光寶氣的模樣,臺下的房夫人狠狠的掐了房玄齡肋下那塊軟肉,洺州有這樣的好東西,這個傢伙居然沒有想着給自己買幾套,真是該打。
在過萬人目光的注視下,張喜兒,趙七娘,王二孃她們一點也不感覺侷促,還生怕別人看不到自己一樣,不停的往於秋身邊擠。
“於都督,這些婦人爲何要到臺上與我等同席?”坐在於秋旁邊的劉政會鼻頭聞到了張喜兒她們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水味,有些好奇的問道。
“她們是洺山書院各個學科的教學先生,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於秋爲了不打擾正在話筒前念着洺山書院校訓的許聰,壓低了聲音答道。
“一些婦人,有何本事?莫非,她們也是你們靈鷲宮的弟子?”用女人來教學,這讓劉政會感覺到有些不妥,提出異議道。
“並不是,目前,我靈鷲宮在世間行走的,也就是我和我師弟孫思邈,她們是掌握了一些靈鷲宮先進知識的人,足夠教這些孩子們了。”於秋指了指在主席臺側邊坐着,安靜的聽着許聰誦讀校訓的孫思邈道。
他其實更加願意待在山莊的研究作坊裡,研究人體構造或者是各種藥草的提煉的,但是於秋告訴他,這個世界上的病人這麼多,光憑他一個人是醫治不過來的,必須得培育更多的年輕人來繼承,學習這些高深的醫藥技術,才能讓所有病患都能得到醫治,有良藥可吃,他這才動身來了書院,準備接下醫藥科的教學任務。
“孫神醫也是你們靈鷲宮的弟子麼?以他的年齡,應該比你入門早很多吧!那他的本事豈不是更厲害?”劉政會沒有再糾結身後坐着的那些婦人,再度向於秋詢問道。
“他要是入門比我早,又怎麼可能是我師弟呢!他不過才入門一年而已,不過,本事已經很大了,洺州的各種藥丸,就是他製作出來的,就治癒病患的效率而言,他一個人就可以頂天下一半的醫者了。”於秋輕聲的答道。
然而,他這句輕聲輕語的話,卻是如驚雷一般,在劉政會的腦海裡炸響。
靈鷲宮,就是出這樣的怪物的地方麼?
一個入門一年的醫師,就能抵的上天下一半的醫者,那麼,臺下的這五六千孩子成長起來,哪怕是隻學習到他們一成的本事,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人類需要發愁的東西?
宣讀完了校訓的許聰,開始一一介紹起了出席嘉賓的身份,雖然浪費了一些時間,但是意義重大,這是告訴全世界,洺山書院是合法的,是得到各個國家和組織的認同的。
然之後,就是有請於秋這位首任院長上臺講話了。
對於今天的這次講話,於秋原本是準備了稿子的,但是總感覺經過雕琢的詞語,太官方,很多沒有讀過書的人,未必會聽的懂,於是,他只是將自己想要講的中心思想列在了紙上,儘可能用大家都聽的懂的白話,跟大家聊幾句。
“大家一定以爲,我站到發言席上來,會說一些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是吧!”於秋向臺下問了一句,頓時,操場上傳來了一陣洺州本土百姓們的大笑聲,就像於秋在掃盲班的教室裡給大家講解農耕知識的時候一樣,氣氛瞬間輕鬆了許多。
“言歸正傳,首先,我想請今天加入了洺山書院的同學們,給今天到場觀禮的嘉賓和送你們前來書院的父母親人一些掌聲,因爲有了他們的支持和養育,你們今天才得以站在這座有史以來最大的學院,學習世界上最爲先進的科學知識。”
“啪啪啪啪~!”
一句簡單的話語,讓現場瞬間變成了響起了一陣山呼海嘯的掌聲,尤其是洺州本土的百姓,他們都是平民出身,往上數好幾代,家裡都沒有出過一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世世代代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艱難渡日的農夫,甚至是農奴。
可今天不一樣了,他們的孩子踏入了世界上最好的學習聖地,將徹底的改變他們後代的命運,說他們不激動那是假的,同時,他們也對臺上講話的這個創造了這一切的人充滿了感激之情。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在臺上的於秋,也激動的不得了,因爲,感激指數是可以爲他增加系統積分的,就是剛剛這一下,他的系統積分就增加了兩萬多,所有洺州本土人都給他貢獻了兩點以上,一些外籍學子,或者外籍人士,則並沒有貢獻什麼積分給他。
‘看來,以後還得多參加一些公開的活動啊!這樣收割積分簡直是太快了。’於秋心裡這麼低估着,立即在系統裡面選擇了一款八千積分的高端拍立得相機,假裝從口袋裡面取出來,對着臺下所有鼓掌的百姓們拍了一張遠景。
“嘩啦嘩啦嘩啦。”
於秋快速的搖晃着從相機裡面拍出來的照片,笑着朝許聰招手,給他看了看相片道,“給臺上的諸位嘉賓傳閱一下,然之後,讓人將其張貼在書院牌坊兩側的公告牌上。”
看到照片裡面的畫面,又朝臺下的場面看了一眼的許聰明顯有些發愣,但是,在山莊居住了一年多的時間,對於這種不可思議的東西,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快速的調整好了心情之後,便按照於秋的吩咐,將這張彩色照片一一的給坐在舞臺上的嘉賓觀看。
目瞪口呆,驚訝,不可置信,各種表情很快就出現在了這些嘉賓臉上,不過拿着照相機的於秋並沒有結束講話,朝臺下鼓掌的人們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之後,他又道,“剛纔,我使用了一樣高科技產品,它叫做照相機,可以留下人此時此刻的一些畫面,等大家下山回去的時候,可以在牌坊兩側的公告牌上看到。”
於秋說着,再度朝大家照了一張,取出相片,在手上不斷的甩動。
這兩張照片,有很大的差距,那就是一張大家在鼓掌,一張是大家都安靜的在聽着於秋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