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十,你回屋去睡吧,今夜我來守着。”我說。
“你守着?不好吧?”
“我也睡不着,你去睡吧,早上我去叫你,伍大官人也起不了這麼早。”我舀了一瓢水,喝了兩口,“我靠,這水很甘甜哦,好喝。
“好吧,你可要看好她們。”
“放心,不是都鎖着嗎?鑰匙都在大官人那。”我說。
“行,那就辛苦你了,我去睡了。”
牛十二拍了拍屁股走了。
“楊西席,你想辦法把鏈子給我們打開。”肖懷春說。
“鑰匙在伍展顏身上,難道讓我去偷鑰匙,怕會驚動她吧?”我說。
“那你找個錘子把這鐵鏈砸開。”姜管家說道。
“還是去伍展顏那偷鑰匙吧,砸鐵鏈動靜太大了。”肖懷春說。“楊西席,還有吃的嗎?再給我舀一瓢水喝。”
“沒吃的了,肖莊主,如果拿了鑰匙,放了你們,外面全是反賊,怎麼逃出去,不如等反賊走了,再想辦法逃走如何?”
“不行,今夜就得走,我感覺明天一早,這個伍賊就會把我們給活埋了。”肖懷春喝了一口水,咂了咂嘴。“坐以待斃,不如先掙脫這鎖鏈。”
“好吧,那我這就去偷鑰匙。”我說。
忽然有人擊掌,“不用了,我把鑰匙帶來了。”
擊掌說話的從暗處走出來,竟然是伍展顏,我你裡一涼,完了。
“好一個楊西席啊,佩服!佩服!實在是佩服,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妖蠻。”伍展顏說道。
“大官人,你醒了,我正要回屋呢。”我說。
“回屋偷我鑰匙是吧?”伍展顏說,“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肖茹玉,你可知道我念的這是什麼?”
“這肖莊裡誰不知道呀?這是《木蘭從軍詩》。”肖茹玉說。
伍展顏冷笑道,“我有頭痛病,楊西席說要給我念咒語,竟然給我念這《木蘭從軍詩》,我假裝睡着,他出了屋,我就在暗中跟蹤他,看他想幹什麼?哼,竟然是想偷偷放了你們,大膽楊妖蠻,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你誤會了,我是故意耍她們的,我怎麼會去偷鑰匙呢?千萬別當真。”我說。
“你這個楊妖蠻花言巧語,真會狡辯,我是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你的一切所爲,今夜,我就連同你一起,把你們全都活埋了,來人!”伍展顏高聲喊道。
“來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架在伍展顏的脖子上。
“是仙直大官人。”肖茹玉說。
“伍賊,今
天就是你的死期。”漆雕仙直說道。
“不,不要,你殺了我,你們也跑不出去呀,外面都是兵士,有話好好說。”伍展顏哭喪着臉。
“先殺了她再說。”肖茹玉叫道。
“不要,不能殺她。”肖懷春說道。
“好,伍賊,你要是幫我們逃走,我就饒了你這條狗命。”漆雕仙直抓着伍展顏的頭髮說道。
“外面都是兵士,怎麼逃呀?”伍展顏說。
“先讓她幫我們把這鐵鏈打開。”肖懷春說。
伍展顏把衆人的鐵鏈全都打開。
肖茹玉上前就給伍展顏一個大耳光子。“方十六在哪?你說,我要殺了這個臭妖蠻。”
“玉兒,先想想怎麼逃走。”肖懷春說。
漆雕仙直把刀又放在伍展顏的脖子上,“如果今夜,你想不出辦法讓我們逃走,我先殺了你。”
“別,辦法是有的,從城門出去即可。”伍展顏說。
“爲什麼不走暗道,要走城門?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們?”肖懷春問。
“暗道已經堵上了,把守城門的都是我的家兵。”伍展顏說,“不過,如果我放了你們,漆雕仙直大官人,你要保證不殺我。”
“好,只要你幫我們從這裡逃走,我保證不殺你。”漆雕仙直說。
“她們也不能殺我。”伍展顏說。
“我們也不殺你,我保證。”肖懷春舉起右手。
“在院裡的妖蠻和內人怎麼辦?”肖茹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問道。
“放心,都被我綁起來了。”漆雕仙直說。
“那個方十六在哪?我要殺了他。”肖茹玉說。
“還有一條,不能殺我的內人和妖蠻。”伍展顏說。
“不行,方十六他侮辱了我,我非殺不可。”肖茹玉抖了一下鐵鏈,“我要用這鐵鏈絞死他。”
“這,漆雕大官人,你看這如何是好?她要殺我內人。”伍展顏說。
“玉兒,現在不殺,等以後再殺吧,伍賊,我答應你不殺你的內人。”漆雕仙直把刀從伍展顏脖子上拿開。
“不行,必須要殺了這個臭妖蠻,漆雕大官人,你有所不知,他竟然朝我臉上尿尿。”肖茹玉說。
“好了,我已經說過,今晚不殺,讓他多活幾日,等逃出去再殺也不遲。”漆雕仙直說,“伍賊,我們該如何出城?”
“騎馬走,你們臉上要蒙上黑紗,然後我帶你們出城門。”伍展顏說。
“好,你要是今夜能幫我們出城,待到我領大軍破城時,我保你不死。”漆雕仙直說。
“好,一言爲定,漆雕仙直大官人英勇蓋世,下
官早有所爲,欽佩不已,欽佩不已!”伍展顏雙手抱拳。
“伍展顏,我們出城,去外面有所花銷,還有勞你給我們帶上些銀兩。”肖懷春說。
“肖莊主,要多少銀兩?”
“五十兩白銀,這個算是我借你的。”肖懷春說,“等我以後回城,我連利息一併還你八十兩銀子如何?”
“這當然好的很,待到那一天,我一定恭迎肖莊主。”伍展顏說,“肖莊主,你儘管去,你的房舍,田地,我都給你妥善保管好。”
“我的那些內人和妖蠻現於何處?”肖懷春問。
“他們已被鄭源上都督徵用,幾日後便歸還,我會妥善安置。”伍展顏說。
“好,伍展顏,今日我們兩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肖懷春說。
“唯!”伍展顏雙手抱拳。
“說的好,請伍大官人備馬,我們出城。”漆雕仙直說。
把馬從院門牽出來,我們一一上馬,漆雕仙直和伍展顏並排在前,除伍展顏外,其他人全都蒙上黑紗,悄悄朝城門進發。
走了六七分鐘,到了城門口。
伍展顏揚手喊道,“開城門!”
兵士無人敢言語,迅速把城門打開。
我們一行人快速通過,離城五六里路,才停下腳步。
“就在這止步吧。”漆雕仙直說,“伍大官人,你可以回去了。”
“多謝漆雕大官人不殺之恩。”伍展顏在馬上抱拳說道。
“你放了我們,回城碰到反賊如何說詞?”漆雕仙直說。
“我回去,立刻挖坑填土,就說已經把你們給埋了。”伍展顏說。
“甚好!甚好!”漆雕仙直說,“等我帶大軍回來,還望伍大官人立功贖罪,助我剿滅反賊。”
“漆雕大官人放心,我一定棄暗投明,”伍展顏看着我,“楊西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本姑回城。”
我擺了擺手,“算了,跟你回去,進了院你就把我活埋了。”
“這你放心,只要你跟我一心,本姑獨寵你一人。”伍展顏說。
“哎,說甚?說甚?”漆雕仙直抖了抖鋼刀,“這楊西席是我花三十兩黃金從肖莊主那買來的,怎麼能跟你走?伍大官人,趕緊回去吧。”
“原來如此,告辭了。”伍展顏說。
“別忘了棄暗投明!”漆雕仙直說。
“我一定棄暗投明,告辭。”伍展顏勒馬揚鞭而去。
尼瑪的,還棄暗投明呢,這伍展顏看來最擅長這個,反賊攻城,她來個裡應外合,別人又攻城,她也是如此,她是怎麼合適怎麼來,這個狗女人真是善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