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來，扒開土，發現下面是小石頭。
“我帶你們去孫大丫姆媽住的房子看看。”寧采薇說。
穿過遊廊，有棵茂密大樹，兩隻老鼠看到我們過來，居然爬上了樹。
“這老鼠還能上樹？”我說。
“老鼠當然能上樹了。”寧采薇說。“這邊一間就是了。”
屋門虛掩，推門進去，有股黴爛的味道，窗戶掉了半扇，牆角長了一棵小草。
“這裡的擺設都沒變。”寧采薇說，“孫大丫和她姆媽就躺在牀邊上，窗戶是開着的，雨水進來，一屋子血水，都下不去腳。”
“當天夜裡下了很大的雨嗎？”我問。
“對，雨很大，連續幾日都在下。”寧采薇說。
“死者有沒有反抗？”我問。
“反抗了，你看這桌子椅子都倒了。”
“這雨聲掩蓋了殺人時的動靜。”我說。
“應該是的。”
“發現屍體的時候，這魯芳和倪草在哪？是否回家了？”我問。
“沒有，兩人都爛醉如泥，躺在廳堂裡。”寧采薇說。“當時我還去搜她們身了，並沒有在她們身上發現夜明珠。”
“如果是魯芳和倪草殺人搶走夜明珠，那麼夜明珠很可能還會在院子裡，或者埋在院子的某個地方。”我說。
“很有可能。”趙燕妮說道。“但問題是即使埋在院子裡，兇手事後也會取走的。”
“是呀，你看這孫家現在連門都沒有了，事發後沒多久，孫家的僕役妖蠻都走光了。”寧采薇說。
“我剛纔摔倒的地方，發現泥土的下面鋪的是一層小石頭。”我說，“種菜爲何下面鋪小石頭呢？怪不得那些菜長得跟草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菜地裡全鋪了一層小石頭。我說。
“誰鋪的小石頭？是倪草鋪的？她爲何要鋪小石頭？”趙燕妮問。
“采薇，我想問問，這夜明珠有什麼價值？價值幾兩金銀？”我問道。
“夜明珠是月宮裡的嫦娥用七色石煉成的，不僅是稀世珍寶，傳說還能醫
治百病，據說皇宮裡就有兩顆夜明珠，夜裡發出的光，千丈之外就能看到。”寧采薇說。
“哎呦，這珠子這麼厲害！還能治病？”趙燕妮說道。
“我們再去後花園看看。”我說道。
進了後花園，看到倪草已不在剛纔坐着的地方，她跪在地上，摘着菜葉。我走過去，拿起鋤頭刨着地。
泥土一片片刨開，果然下面鋪的全是小石子。
我刨地一直刨在倪草身邊。
她依舊不爲所動，繼續摘着菜葉。
“你叫倪草吧？”我問道。
她嘴脣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夜明珠就在你屁股下面。”我說道。
我說完這話後，倪草依舊面無表情。倒是趙燕妮和寧采薇一臉驚愕。
“倪草，是你殺了孫大丫姆媽，搶走了夜明珠，然後把夜明珠埋在了後花園裡，現在這夜明珠就在你屁股下面，謀財害命，膽大妄爲，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問道。
倪草嘴脣哆嗦着，“我，我該死呀，我該死！”
“倪草，知道嗎，你眼睛瞎了，知道爲什麼嗎？這就是報應，上天對你的報應。”我說。
“大人，你說的對，是報應，我知道是報應。”倪草突然嚎啕大哭，“是我看到夜明珠，起了歹心，害死了孫大丫姆媽，報應啊，報應！我這就把珠子挖給你，我挖給你們。”
倪草用手指扒開膝蓋邊的泥土，很快挖了一個坑，坑裡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匣子。她把匣子抱出來，雙手呈給我。
我小心翼翼打開匣子，看到匣子裡還有一個小匣子，再打開，就見一個雞蛋大小的半透明白玉一般的珠子。
“這就是夜明珠？”趙燕妮說道。
“沒想到殺人兇手是你。”寧采薇說道。“你再說說，那夜你是怎麼謀財害命的？”
那天夜裡，孫大丫姆媽和我們一起喝酒，而當時我並沒有喝醉，我和魯芳提出來想看夜明珠，孫大丫姆媽就拿出夜明珠給我們看，看完以後，孫大丫姆媽把夜明珠拿回房，而我突然
起了邪念，跟在她後面，那夜下了很大的雨，她也沒有察覺後面有人跟着，她把夜明珠放在牀頭，就離去了，我從廚房找到一把刀，撬開窗戶跳了進去，看到孫大丫睡在牀上，拿到匣子後，我正要爬窗離去，不料，孫大丫姆媽突然進屋來，她看到我後，大罵我，並說要送我去官府，我驚慌失措，頭腦發熱，揮刀砍在她胸口上，她便和我扭打起來，最終她體力不支，被我砍了數刀而死。”
“你爲何要殺孫大丫？”寧采薇問。
“孫大丫已經醒了，爲了殺人滅口，我索性也對她下手了。”倪草說道。
“然後，你趁着天黑雨大，把夜明珠埋在後花園裡。”我說道。
“是的，大人。”倪草說道。
“你埋了以後，裝醉到天亮，起初你並沒有機會溜進孫宅挖走夜明珠，半個月後，官府有人懷疑你和魯芳，你就更不敢去孫宅了，你想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去孫宅挖夜明珠。”我說道，“不料，一個月後，你上山採藥，被毒蛇毒藥噴瞎了眼睛。有一天夜裡，你還是進了這後花園，挖到了夜明珠，但是你雙目失明，這夜明珠對你已經沒有價值了，不過，你是知道這夜明珠可以醫治百病的，所以就跑這裡來種菜，其實，目的就是想用夜明珠醫治你的眼睛，數月過後，你的眼睛依舊失明，到了今日，你眼睛還是瞎着，什麼也看不見，你已經完全絕望了。”
倪草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明白，種菜爲何在泥土下面鋪小石頭呢？”趙燕妮說。
“燕妮啊，你這還不明白？何爲夜明珠？這珠子夜裡是會發光的，這倪草是怕夜明珠埋在土裡發光後被人看到，所以，纔在夜明珠的上面埋上一層小石頭，爲的是擋住夜明珠的光。”
“我有個疑問，倪草，你說說，你爲何不把夜明珠拿回家中隱藏？”寧采薇問。
“這個簡單，她家裡有人，不方便總是拿出夜明珠治療眼睛。”我說。
倪草又點了點頭。
“厲害了我的哥。”趙燕妮說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夜明珠就埋在她坐着的地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