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太自然也聽到劉芳羞辱林氏的話了,心裡暗自把劉月劉芳罵了個遍,想想今日張氏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而且劉月和劉芳兩姐妹明顯的想撕破臉,一點臉面也不給自己和兩個媳婦。而且還說張氏不是自家的閨女,難不成當年的事讓她們發現了,可是當年知情的人很少,不然這些年張氏早就該知道了。
可是爲何劉月敢說這樣的話呢?張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端着外祖母的架式訓斥道:“大膽,你是老身的外孫女,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現如今老身年紀大了,讓你們晚輩來孝順,你們一家不想孝順就罷了。何必把你兩位舅母都羞辱一翻呢?再說了長輩們說的話有晚輩指責的份嗎?
你母親當年外祖母雖沒用心教養,可是卻也懂規矩知禮孝順,爲何養出你們兩個如此不懂事不敬長輩的閨女來。外祖母都爲你母親臉紅,還不向你舅母認錯!”
劉月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張老太太,您是不是我孃的親孃還兩說呢?
何必把這外祖母的架式拿的如此大呢?您說我們不敬長輩,可是若長輩自己不自尊自愛,晚輩們還有必要敬着嗎?
這天底下也沒林氏和吳氏這樣的,把手都伸到小姑子家裡的。看今日這架式,你們是想一大家子全住我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試問這天底下又有哪家孃家人全住在小姑家的,還不讓人說的。您都不怕人戳脊梁骨嗎?
更何況林氏和吳氏要真是我們的親舅母,會一個一口名聲不好品性不好嗎?
這樣說自己外甥女,這是長輩們該做的事嗎?別以爲你們臉面皮咱們拿你們就沒法子,這天底下還有一個“理”字,還得講規矩。可是不你們指着黑說黑,人家就會說上黑的,大家的眼睛可亮着呢?”
張大舅和張二舅雖然是老實人,可是一樣貪財,眼見着自家媳婦和老孃都讓那兩丫頭鬥敗了。
也該自己上了,可是到底是女人家的事,兩個大男人出口不大好聽,可是看着張氏住的院子。兩人心裡就不服了,憑什麼她不爲張家想想,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呢?
還不認下張家,張氏可養了她十幾年呢?現在想不認張家,門都沒有,想不管張家更沒門。
張大舅黑着一張臉,三角形的眼睛裡滿是貪婪,上前一步看着張氏道:“妹妹,你現在發達了就不想認下張家,可是你是娘辛苦養大的,張家把你養了十幾年,就算你不想認下張家。
也得還清這養育之恩,更得孝順於娘。如果不是娘把你嫁到劉家,你會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如果娘不疼你,早把你賣給人做小妾了,你會有現在的好日子嗎?
我們張家雖然窮,可是也沒教閨女們忘恩負義,更沒教閨女們不敬長輩,也沒教閨女們不龍愛弟妹。
你卻實不配做咱們張家的女兒,只會推三阻四,只會說張家的不是,連帶你那兩個女兒,個個都看不起張家。張家再窮也是你的孃家,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
你永遠都姓張,都得孝順娘,都得敬着你兩位嫂子。不然大哥我可就會在祠堂把你除名,讓你孤獨立世,連個孃家姓也沒有,更沒有孃家人爲你撐腰。”
劉月真想放聲大笑,張大舅不真是厲害,幾句話說的看似句句在理,可是卻又句句不講理。
要是娘不知道自己的生世,怕是肯定會服軟,更會自責不已。看來張家人個個都不要臉到極點了,而且還可以把不要臉說成很要臉,極品吧!
張氏難得的擡頭看着自己從小敬佩長大的大哥,打小大哥和二哥就愛支使自己幹活,就愛搶自己的飯吃。就愛反自己當丫鬟使,更是愛打就打,愛罵就罵。
這樣的兄長還好意思跟自己講這些大道理,以前自己會顧惜骨肉親情,會想着血濃於水,會想着報答生恩。
可是現在呢?自己不是張家親生的女兒,所以她們纔敢不把自己當人看,反而把自己當丫鬟使,說什麼把自己嫁到劉家。
張氏努力的回憶着張家,可是到頭來沒有一件是開心的,沒有一天是吃飽的,沒有一天是不捱打的。這就是張家,除了給自己痛苦和羞辱,其它的什麼也沒給過自己。
所以聽着大哥的指責,張氏只是想笑,同時想到大哥那可笑的威脅,張氏更加想放聲大笑了。
張大舅看着張氏臉上想笑,又想哭的表情,張大哥一時拿不準張氏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本能的認爲張氏一定是感動的,打小張氏就最軟弱,也最好欺負,嫁人後也處處讓娘拿捏着。
所以只要自己拿生恩和養恩,打親情牌,張氏肯定會服軟。張大舅心裡暗自得意,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瞭,希望張氏會多給些銀子自家。
最好給個一千兩,到時候自己在村裡建個新院子,每日裡吃肉喝魚,想想張大舅就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張氏突然上前幾步,認真的掃過張大舅和張老太太幾眼,這才紅着眼自嘲道:“大哥覺得我欠張傢什麼?難不成大哥到現在還看不出,我並非張家血脈,更非孃親生的閨女。
還是大哥真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張家待我如何大哥最清楚不過。打從我記事起家裡的家務,地裡的活計全是我一個在做。
可是家裡的飯永遠沒我的份,全靠着張家會的鄉親東家一口西家一碗的,這才讓我活着長大了。
當然大哥覺得我嫁到劉家是孃家功勞,那大哥不想想娘拿了劉家的聘禮,卻連一根針也沒賠嫁給我。
敢問這世上有這樣的親孃嗎?不給賠嫁不就是存心想讓劉家作賤我嗎?還有我兩個女兒,打小沒喝過張家一口水,沒吃過張家一粒米。
試問大哥覺得她們有什麼虧欠張家呢?更有何理由需要孝順張家呢?大哥別以爲自己講的話佔理,其實說到底是一句也不佔理。
大哥二哥有手有腳,爲何不靠自己的雙手掙溫飽,卻要看我這一個不是張家人的臉色,更無禮的來要銀子呢?
難不成大哥覺得這就是應該的,爲何大哥會給自己出嫁的女兒賠嫁,沒去讓她們孝順於你呢?爲何沒去她們家要銀子呢?
這些年劉家有困難張家沒搭過一把手,可是從我嫁到劉家,年世四並不曾少過。
就算家裡孩子們沒得吃,我也會先送孃家禮,寧可看着孩子們餓得吐酸水,也不敢不給孃家送米送肉。
試問我有何對不起張家的,有何虧待張家的。我一人給張家當牛做馬就夠了,沒得讓我的孩子們還跟我一樣,讓張家人柞幹血肉。”
劉月和劉芳知道娘說的全是心裡話,這也是在揭開孃的傷疤,想必娘現在心裡必定血流不止呀!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逃避就不必面對的,只有娘徹底的斷了張家的念頭。張家日後就不會再敢尋上門鬧事了,更不敢不要臉的提要求了。
張大舅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裡卻明白張氏說的是真的,當年自己也問過娘爲何如此待妹妹,娘卻罵自己傻,說張氏並非她親生的,只是爹從外面撿回來的。
可不能把她白養這麼大,必需得爲張家出力。自己才慢慢開始適應欺負這個妹妹,在妹妹長大時,自己還曾動過壞心思。還是娘說得娶個有賠嫁的,這樣日子纔會過好,可不能娶個賠錢貨回來,什麼也不帶還得供吃供喝。
張老太太見兒子被張氏說的不啃聲,立馬就火了,自己養這麼大的兒子,居然讓這個野種欺負自己兒子。張老太太直接撲上前,一把扯着張氏的頭髮,
嘴裡咬牙罵着:“賤婦,你就算不是老孃親生的,也是張家的人,所以你必需得給老孃銀子。不然老孃就去告你,告你不孝。看你有何臉面見人,這樣不孝不敬的jian貨,在城裡誰會願意搭理你。”
劉月和劉芳全部撲上前去,忙把張老太太和娘拉開,想到張老太太的狠心,劉月就真把這個老太太早些弄走。
劉月把娘摟入懷裡,劉柱在邊上安慰着,難得的發脾氣:“張老太太,就算你們養育了月兒娘,可是月兒娘也沒權利養你們一家。這官府可沒規矩是閨女養老,除非兒子死活。
張老太太你有兩個兒子,這麼多孫子都活的好好的,更沒有讓出嫁女兒養的理了。
而且月兒娘早就不是張家人了,她嫁到劉家就是劉家婦,與張家沒有半毛錢關係。張老太太你想丟人大可去告官,我們一家必不會怕。”
劉芳也被激怒了,扯着嗓子:“你們還不快點走,再不走我可就報官了,我娘現在是劉家婦,早就不是張家女了,你們不把我娘當人看,我們可想好好護着娘。”
劉月冷眼看着張老太太,眼裡全是憤怒:“張老太太,這是最後一次,日後這個院子都不會再歡迎你們。
至於我之前給的五十兩銀子,你們如果想要逼我要回來,就繼續在這裡鬧吧!
如果願意見好就收,那五十兩銀子就全當我娘送與你們的。五十兩可夠一個老人吃十年,相信張老太太也只能再活十年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