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說走就走,新開的幾家鋪子也需要劉月上心,得先把這邊的生意穩固了。
劉月纔好安心去京城,而且京城寸土寸金的,開鋪子的成本肯定是康城的好幾倍,所以劉月想盤完今天的賬目,看看最多能抽走多少銀子。
而且每個鋪子的掌櫃和賬房,劉月都想再仔細盯盯。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該有的謹慎還是得有,總不能萬事不管真當甩手掌櫃。
現在每月可以查一次賬目,可是一旦自己去了京城,也許就是大半年不能親自過問其它鋪子的生意,最多隻能三個月查一次,還必需要有人把賬目送到京城。
這樣就很是費時費力,最好的還是半年一次,可是這就必需賬房和掌櫃都是貼心的人,不是那些子財迷眼的人。
劉月覺得再沒去京城之前,抽空把掌櫃們全請到康城來,好好敲打一翻。
有些時候可以講人情味,可是現在自己手底下的人多了,管理起來自然就麻煩了。
不能總是從人情上出發,該管的還得管,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這幾天劉月都在想規章的事,必需要月娘繡莊定一個合適合理的規章出來,讓所有的繡娘還有掌櫃都得尊守。
雖然有些廢腦子,可是一天想一點,然後再從自己管理鋪子裡發現的問題入手,慢慢總結。有幾條就開始慢慢成形了,只是需要再捉摸幾天。
自打劉芳一家搬到城裡來,李嬸兩老也跟着搬過來了,劉家村的規矩是爹孃得跟着長子過活。
以前李嬸和李叔住在鄉下,正好就跟着大姐夫一起過了,可是現在一家人都搬到城裡了。
李大哥立馬就同曾氏一起,親自來接李嬸和李叔過去住。這爹孃不跟長子住,跟着次子住會讓人說三道四的。
首先就是肯定是李大哥兩口子不孝,所以才逼着李嬸李叔跟着次子。其次就是曾氏必定是那等子惡婦,不然爲何容不下公婆呢?
李大哥和曾氏自然是不想揹着這樣的名聲,特別是李大哥現在是顧家藥鋪的總掌櫃子,這名聲和口碑更加重要了。曾氏也不想因爲自己一已之私耽誤了李大哥的前程。
所以兩口子一商量好,立馬就讓人備馬車接李嬸和李叔過去住了。
李叔李嬸也是明白人,除了不想壞了大兒子的名聲外,其次就是次子在城裡置辦的院子也不大,而且一家人負擔也重的。
要奉養老人也不容易,就算兩人可以幫着做點事,劉家村的地也可以貼補一些,可是這人老了就會生病,就得花銀子。
這次子家裡負擔不起,不如兩人一起去老大家住得了,而且照規矩也是該跟老大一家住的。
劉芳也知道婆婆和公公走不是看不起自己,也不是覺得自己不孝順,而是真心的爲自己打算。
想着爲自己減輕一些負擔。心裡很感激,看着婆婆公公的馬車走遠了,劉芳還掉眼淚呢?心裡暗暗想,等到自己把日子過好了,一定把公婆接過來住些日子。
大嫂曾氏雖然是個明白人,可是與婆婆相處的時日並不長,又是地主家的小姐見過世面,要求自然高些。
婆婆這個性子又急,而且又是一個鄉下老太太,一時半會哪裡適應的了城裡的生活,肯定住着也不大開心。如果自己抽空把公婆接過來住,不僅可以讓大嫂高興,也能讓公婆放鬆放鬆。
當劉芳同李威提出自己的想法時,李威自是很感激,難爲劉芳這樣賢惠大度,時時刻刻的爲爹孃着想。
爲李家的大局着想,大嫂的爲人李威也是明白的。當着大哥的面不會做些什麼,可是揹着大哥可就不知道了。
而且大嫂跟人精似的,娘性子直哪裡玩的地大嫂。這婆媳鬥爭雖然說是婆婆佔着理,可是以孃的性子肯定寧可自個受委屈,也不想讓大哥爲難,更不想讓家宅不寧。
大哥管着外面的差事,哪有心思分到家裡頭,就算想孝順爹孃肯定也是丟給大嫂,大嫂到底如何孝順爹孃,難不成大哥還會過問,或者娘還會笨到挑撥兒子媳婦不和嗎?
想想李威就有些後悔,讓爹孃跟大哥和大嫂去住,可是規矩就是如此,總不能讓人對大哥和大嫂說三道四吧!
李威覺得當初自己娶劉芳真是值了,又漂亮又賢惠。什麼婆媳不合的問題,在自家就沒出現過,娘待芳姐兒可比自己這親兒子還親。
芳兒也是孝順極了,但凡有好東西,都是頭一個送到爹孃屋裡。李威覺得自己很幸福,只是卻又覺得虧欠媳婦。
媳婦是個好強的性子,打小自己就明白。雖然離孃家近都在同一個村,可是有事芳姐兒從不求到孃家。
現在一家子指着姨妹幫襯,住的房子也是姨妹送到,芳姐兒心裡就算再想的通,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做事,把家裡的日子過順了,多孝順岳父岳母,也讓芳姐兒寬寬心。
劉芳開的脂粉鋪子離月娘繡莊近,劉月有時候也會抽空去幫忙,當城裡的太太小姐們知道這是月娘繡莊老闆的親姐姐時,多少也會光顧一下劉芳的脂粉鋪子。
劉芳很感激妹妹,有時候看着妹妹幫自己張羅生意,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夏天,妹妹和自己拉着一車子雜貨,在各村叫賣時的場景。
沒想到妹妹最終堅持着走出來了,還把生意做的有聲有色。看看爹孃身上的衣裳,還有家裡請的兩個小丫鬟,劉芳多少也知道妹妹肯定掙了不少銀子。
可是妹妹卻只是對家人好,從來不說自己爲家裡做了什麼,有時候劉芳都會爲自己有這樣的妹妹驕傲,也會心暖。
不管自己有多大的困難,妹妹總會用最溫和的法子幫自己,還不會傷到自己的自尊心。這樣的妹妹真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劉芳每日都會給上門的客有推存一些上好的脂粉,或者直接在鋪子裡試用爲客人看,小姐太太們誰不好脂粉這一口。見老闆人又和氣,性子又厚道,也不太計較。所以慢慢就喜歡上劉芳的鋪子來了,劉月知道姐姐也很能幹,也很爲姐姐高興。
劉芳每月的脂粉都是尋其它大的脂粉鋪子拿貨,可是成本也慢慢高起來,想掙很多很子也是笑話。後來劉月就讓其它分號幫着打聽,專尋質量好成色好看,又價格便宜的脂粉。
再想法子走匯豐的專車,一路送回康城來。這可把劉芳高興壞了,劉芳常常會說自己掙的每一分錢,都是劉月幫自己掙的。自己什麼也不必操心,只用守着鋪子,招呼好客人就行,這樣好做的生意誰不會做呀!
張氏看着兩姐妹這麼親熱,心裡也很高興,張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可以住在城裡,也可以指揮着丫鬟們做飯。成日沒事就陪着外孫們玩,這還真像戲文裡說的老太君的生活。
劉柱因爲太閒了,就把院裡的菜地伺候起來。每日裡又是撥草又是澆水,別提多上心呢?
後來劉月見劉柱太無聊了,就給劉柱買了一隻鸚鵡回來,讓劉柱逗着玩。起初劉柱死活不肯,總說劉月瞎花錢,養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做啥,真是亂花錢。劉月也不惱,再說買回來了,自家爹還能真不管事嗎?
果然沒過半個月,劉柱把心思就全花到鸚鵡上了,不是提着鳥籠子去外面遛鳥,要麼就是看巷看人下棋。日子倒是充實起來了,也不像以前不跟人打交道,現在一條巷子的人都認識了。
劉月每日回來,沒進巷子就同那些大媽大叔打招呼,人都知道這是劉老頭的閨女。月娘繡莊的老闆,多能幹呀!
看着就讓人眼紅,一個姑娘家把生意做那麼大,劉老爹有福氣呀!劉柱看到鄰居們羨慕的眼神時,都會格外的高興,可是面上卻不大顯,只是眼裡格外光亮幾分。
劉月覺得自己再累也值,至少真讓爹孃過的開開心心的,讓姐姐一家幸福,讓弟弟有機會念書,也許還會高中。到那時一家人只怕會更加幸福吧!
張氏剛開始還不習慣家裡有丫鬟幹活,慢慢就適應了,只是有些小事,還是習慣了自己親力親爲。
劉月也不想爹孃太拘束,反正買丫鬟回來就是爲了爹孃過的舒心,何必在意他們是怎麼使喚的呢?
只是劉月覺得院子太小了些,如果再擴大一倍就更好了,可是張氏和主劉柱卻不肯了,總說在這裡住着親。
鄰居們都有感情了,不想再搬了,到老了就不想動了。劉月想想也是自己想太多了,爹孃住着開心重要,而且大姐夫一家也在這巷子裡,搬走了兩個孩子誰管呀!
李叔和李嬸也常來,每日家裡都熱鬧極了,李叔倒是一聲不啃,不說在大兒子家過的好還是不好,可是李嬸嘴巴大了。總說老大媳婦管的太寬了,其它話不必說大家也明白合不來。
不過這娶媳本就如此,有多少媳婦是與婆婆合的來,還不都是這麼的過着。總不能再搬回來吧,這樣就真是傷了老大的心,打了老大的臉了。
老大本就是孝子,可不能讓老大爲難。李叔是死護着兒子,李嬸後來也不說什麼了,反正心裡不痛快就回老二家住幾天。院子是小,可是還給兩老留了房,倒也住的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