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定北侯與莫離陪着太子到書房,三人冷冷的坐着,太子依舊坐在主位上。太子看着兩張大黑臉,心裡更氣了。這個定北侯,明明得了父皇的好處,還有何不樂意的。
真當父皇的銀子不是銀子嗎?爲那些將士們爭取響銀,怕是大多到了他自己荷包裡面了。太子從來都不信,這世上沒有不貪的官,沒有不好色的男人,不過是沒有足夠的價碼罷了。
父皇總讓自己禮遇定北侯府的人,也不想想這些人都是如何待自己的,一個個頂着一張大臭臉,太子是一分也呆不下去了。
老定北侯看着太子急燥的喝着茶水,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今日到要看看這個太子到底有多無聊,多不要臉。拼時間誰不會,反正太子今日不說話,不賠不句不是,老定北侯是不會搭理太子的。
莫離更是不想理太子,就算他是堂堂太子又如何,敢一次又一次的算計自己的親妹妹,還是他的妻子,這樣的人沒有值得同情的必要。而且這一切都是讓他逼的,不然現在就換成自己和爺爺去求他了。
“本太子對於莫側妃的事情深表歉疚,可是本太子拿性命擔保,一定會爲莫側妃查出真兇,早日爲莫側妃報仇。
本太子還請老侯爺與世子多多包涵,之前本太子言語上多有冒犯,實屬因爲莫側妃離逝,太過傷心,所以說話難免有些衝了。兩位相信不會見怪纔是?”
莫離苦着一張俊臉,眼裡閃着悲痛:“太子爺今日既然提到莫側妃的事情,臣也不得不說說了,臣從小與莫側妃兄妹情深。如今想到莫側妃不再人世,臣這心裡就萬全的悲痛和傷感。
可是臣最難過的,還是在莫側妃活着時,沒有多爲莫側妃着想。當初只想着太子會好好待莫側妃,卻沒想到太子與莫側妃本就不是同路人,如何能走到一起呢?
如今莫側妃不在了,臣也雖然難受,可是也覺得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時至今日太子失態與否已經不重要了,雨兒現在已經入土爲安。
“世子爺還是不願讓莫側妃回到皇陵中去,這樣莫側妃的身份豈不是不尷不尬,這樣對莫側妃不好吧!只要世子願意,本太子一定會風光的爲莫側妃遷靈的。”
太子還是想把面子做足了,重新讓老百姓認可自己,這樣也省得自己在天讓父皇罵,讓母后失望了。其實太子心裡還是想做一個好太子的,只是每次遇到事情不順時,就會忍不住想生氣,想發火。
想衝動,想去頂撞,可是太子現在意識到,自己做這些雖然解氣,可是卻便宜了南宮明。如果自己繼續如此放任自流下去,更加不得民心,豈不是讓南宮明更有機會。
可是太子沒想到自己如此退讓,定北侯府的衆人居然還不領情,還是如此堅持不讓莫雨遷靈,不過就是一個死人罷了,做做樣子,對大家都有好處,可是這兩塊硬骨頭,卻偏偏不肯,這不是氣人是什麼。存心的跟自己過不去罷了,看來不來點硬的,他們是不肯屈服了。
…太子乾咳一聲,“想必老侯爺也同父皇談妥當了,父皇給出的價碼老侯爺也能接受,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想繼續浪費老侯爺的時間了,今日本太子是誠心來請罪的。
可是若老侯爺故意擺高姿態,本太子也只能按本太子的方式辦了。莫氏必需要入葬皇陵,這是本太子和皇家的顏面,相信老侯爺不會連皇家的臉面也不給吧!”
老定北侯心裡冷笑,這個蠢太子,這纔多久的事,明明是來求和的,可是卻拉不下姿態,這纔沒幾個回合,就來硬的了。莫雨是鐵定不會入葬皇陵的,什麼皇家的顏面,不過只是做給活人看的。
老定北侯不甘示弱,拉長了臉:“太子爺現在才說您的臉面,還有皇家的顏面,是不是爲時過晚了。
當初雨兒剛出事時,太子爺可是不讓雨兒入皇陵的。太子雖然不是皇上,可是這說話也得算幾分數吧!不然豈不是失了皇家的顏面,沒得讓人恥笑。”
太子氣的面紅耳赤,正想發作,哪知道老定北侯卻冷眼掃過去,“太子殿下這氣還別先發,此事講破天也是莫家佔了一個理字,太子雖然身份尊貴,可是也得講理吧!
皇上和皇后娘娘難道沒有教太子爺以理服人嗎?還是太子故意看輕定北侯府,覺得定北侯府一介臣子,可以任由太子作賤呢?本侯相信太子也聽過死者爲大,入土爲安。雨兒既然已經死了,又早就入土爲安了。
太子殿下若真是誠心爲雨兒好,不如就此作罷。太子與定北侯府之間的事情,本侯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太子爺也別想着壓着定北侯府,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若太子一直緊緊相逼,本侯也只得告老還鄉,帶着家人隱居山林,省得在太子爺面前惹太子殿下不待見。”
太子被老侯爺的一翻話堵的啞口無言,可是句句在理,太子真是挑不出問題來。第一莫雨已經不在人世了,老定北侯脾氣大這是必然的,而死者爲大,人都死了自己還去折騰,就是不尊重死者。
第二,定北侯府久負盛名,若自己一再逼迫定北侯府,就會更加激起民怨,到時候於自己沒半分好處。而且定北侯府哪一個是好欺負,好拿捏的,全都不是吃素的,都是臭脾氣。
可是莫雨一直不入皇陵,自己又想挽回在百姓心目中的形像,這樣如何是好呢?“老侯爺說的確實在理,可是現在本太子誠心悔過,想好好待莫側妃,可是老侯爺卻不給本太子機會。
雖說人都死了,再做這些也只是枉然,可是本太子還是想爲莫側妃盡一份心力,到底曾經也是本太子的正妃,是本太子以正妻之禮迎進太子府的。老侯爺不若成全本太子的一片心意,也好讓本太子安心。”
莫離心底一冷,這會子做樣子給誰看呀!還好爺爺早就求過皇上,不會把莫雨葬入皇陵,不然太子一直這麼求下去,定北侯府若還不同意,反而成了一佔理的那一方了。
莫離故作一幅爲難的樣子,想了又想,才拱手道:“太子殿下的這份心意相信雨兒在天之靈若知道,必定會很感動的,可惜的是雨兒如今已經不在了。
這人死不能復生,太子爺還請節哀。本來臣也是同意雨兒入皇陵的,可是之前爺爺進宮,皇上也同意雨兒就葬在莫家的祖墳。這既然有了皇命,臣也不得不從。
…再者雨兒生前就喜清靜,又不喜歡守宮裡的規矩,何不在她死後,讓她能自在些呢?太子爺也是真心待雨兒,想必也不想雨兒繼續壓抑吧!”
這話看似把太子擡高,可是卻拿出了皇上的意思來,太子若再強求,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而且死者都不願意入皇陵,肯定是要尊重死者的。太子看着這祖孫兩,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還真是把自己擺了一道,偏偏自己卻拿不出話來駁回去。沒想到父皇還真同意莫雨不入皇陵,不過太子心裡也是不喜莫雨和莫家人。
太子雖然不樂意,可是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只能作罷了。“既然老侯爺與世子不介意,本太子也只能成全莫側妃了。”
送走太子後,莫離難得的露出笑意,接受太子的道歉是不假,可是這規矩得由定北侯府定了,不然還玩什麼玩。
太子得了皇上的提點,先是去定北侯府告罪,送上了厚重的禮物。接着自然是高調再高調的,親自去莫側妃的墳前祭奠。聽說還在那兒留了半日呢?
可是做足了夫妻情深的樣子。雖然太子做的這些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做戲,可是老百姓們想着太子到底還是退讓了,也沒壞到沒底。於是京城關於太子的說法,就一下子分成三派,有支持的,有旁觀的,還有堅決反對的。
不過至少現在比之前太子人人厭惡強的多,太子看到收到如此大的成效,心裡總算平衡一些了,不然花那麼大的力氣,爲一個死人做那麼多,還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皇后的禁足之期總算是滿了,皇后卻依舊閉門不出,一幅生悶氣的樣子。
皇上聽說皇后依舊關在鳳儀宮,如何也不肯出門走走,眉頭又皺起了,這都算怎麼回事,這對母子,一個個全是不省心的。小的給自己惹事就算了,老的還拿喬,這都老夫老妻了,就算自己罰了她,也是因爲她做錯事。
就算那些妾室身份卑微,可是也是自己的女兒,也爲自己生兒育女。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讓皇后作賤呢?而且堂堂皇后,一點容人之量也沒有,還盡欺負后妃。
以前自己可以當做不知道,可是現在皇子公主們都大了,都有眼睛看着呢?做爲父皇,總不能太過厚此薄彼了吧!可是偏偏皇后還不知足,還繼續擺駕子喬,這對母子真是一個德性,讓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