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風雪邊城

永平的春天已至,遼東的冬天還在半途。

一行車隊急匆匆在茫茫大地上奔馳,後面跟着的大隊騎兵馬蹄濺起積雪騰騰,身後捲起丈高的霧。

隊伍正中擁衛着幾輛看起來就異常堅固的馬車,經過特製的馬車在雪地上平穩而又快速地行駛着。

那是急行軍趕回汝州的遼東王及王子們的隊伍。

當日五色原上,定安王被慕容翊刺傷,傷在要害,畢竟年紀大了,半生倥傯,這一處的傷害引發了舊傷,一直昏迷不醒。

跟來觀戰的諸王子本來有想趁機掌握軍權的打算,結果因爲來的人太多互相牽制反而誰也無法順心,而滄田和五色原的戰鬥接連失利,大王的重傷消息雖然封鎖了,但是大王久久不出現本就是對士氣的打擊,遼東潰敗,諸王子一看去勢難挽,也只能下令撤軍,護送着大王逃往大雪深處。

對大乾的戰爭敗了,大王又昏迷不醒,如果……那麼就得趕快回到汝州,萬一留守汝州的兄弟們趁機奪了權呢!

因此這一隊馬車跑得如被狼追趕,也不管他們老子的傷能不能顛簸。

幾位王子還趁着有大軍保護,十分心有靈犀地將自己的護衛留了一部分下來。

搜尋慕容翊。

這個人受了重傷,身邊人被打散,不趁這個機會想辦法趕緊殺死,難道還等他恢復過來報仇嗎?

現在慕容翊在他們心中,是猙獰的惡魔,不散的陰影,懸在頭頂搖搖欲墜的巨石,某種程度上比以往最畏懼的大王還叫他們恐怖。

畢竟大王和他們無仇,輕易虎毒不食子。

這位和他們的仇卻從幼時延續至今,當年他們不覺得是仇,不過是掌下弱草隨意碾磨而已,螞蟻配和大象叫囂仇恨嗎?

等到螞蟻忽然成了毒蛇雄獅,他們才驚覺,仇恨早已深種。

真真是你死我活,只要遇見,誰也不會猶豫。

雪原茫茫,風雪愈烈,最近天時不好,似乎又要有暴風雪。

有一騎迎面馳來,老遠打着旗號。

最前面的繡衣使主打個唿哨,放緩馬速,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後面的車也不得不停,七王子掀開車簾,探頭出來,“怎麼忽然停了?”

出來的王子中,他年紀最長,因此當仁不讓,自認爲自己目前是領頭的。

“前頭道路塌毀,需要繞道,今晚來不及繞過去。”繡衣使主道,“而且,風雪也要來了。”

七王子皺皺眉,看看四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怎麼停留?”

繡衣使主一指,“那邊有個村子。”

說是村子,其實看上去就三四戶人家,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車隊向那方向行去,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小村已經荒廢,護衛軍們動作很快地收拾出幾間乾淨屋子,先將大王擡進了一間相對最好的屋子,七王子很自然地選了第二好的屋子,剩下的幾個王子,只能擠在一間屋裡。

大王的親衛虎賁衛將大王所在的小屋圍了個嚴嚴實實,繡衣使主親自端着一盆藥湯過去,在門口被人攔了下來,虎賁衛首領客氣地向他點頭,親自接過藥湯,喝上一大口,再對他點點頭,進了門將門關上。

繡衣使主站在門外,面具紋絲不動,片刻轉身。

七王子從隔壁的隔壁屋子探出頭來吹風,正看見這一幕,冷冷一笑。

雖然不知道繡衣使主爲什麼失寵了,但顯然是失寵了,大王這個人啊,誰也不信。

七王子回頭看看自己的屋子,說是屋子,但是隻是一間四面漏風的破屋,裡面和外面一樣冷,七王子下令點了好幾堆火,行路匆忙,自然沒有銀絲炭,幾堆火散發出來的煙氣和炭氣薰得七王子不斷咳嗽,只好出門去透個氣。

外頭在下雪,靴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七王子推開籬笆門,看見一個士兵路過,背後插着小旗,是先前來通報道路消息的斥候。

爲了保證安全,隊伍裡的所有人都是層層篩選過的,每個人七王子都認得,只有負責提前打探道路的斥候,纔有可能臨時加入這個隊伍。

七王子倚着籬笆,想着自己的護衛不知道有沒有搜尋到慕容翊,如能痛快解決就好了。

他囑咐了,看見那人不必猶豫,誰殺了他必有重賞。

看着那斥候牽馬經過,他忽然道:“喂,你。”

那斥候應聲站下,厚厚的棉帽下露出一雙細長烏黑的眼睛,眼神很天真乾淨。

一看就是個從軍不久的新兵蛋子。

“去把水缸裡的水打滿,再燒一桶水,等會我要洗澡。”

這種天氣井臺堆滿了雪,地面溼滑,打水是苦活計,七王子決定要對自己的親信好一些,只好抓差這種沒地位的斥候兵了。

斥候兵二話不說,去院子裡拿了水桶,去打水了。

他經過七王子身邊的時候,七王子隱隱嗅見了一股藥氣。

喲,身上還帶傷呢。

七王子可沒什麼叫停的想法,區區一個小兵,本就是幹苦活的,一點傷怎麼了?

他回去烤火了,隔窗隱約看見那小兵不斷擔水,一步一滑,露出的手指凍得通紅。

天漸漸黑了,水倒進水缸的聲音猶自傳來。

七王子有些尿急,想在屋裡尿,卻沒找到馬桶尿罐,他是個有潔癖的,不敢在盆裡撒尿薰着自己,只得出門去。

屋檐下他的親衛裹着大棉襖勾着頭睡覺,斥候小兵進進出出,一開始他們還看着,次數多了也懶得看了。

七王子自覺是個體恤下屬的主子,也沒叫醒他們,繞到屋後,抖抖索索地撒尿。

尿撒到一半,身後有腳步聲。

還有潑潑灑灑的聲音,一聽就是那個小子擔水回來了。

還挺實心眼,說擔滿就擔滿。七王子踮起腳尖看面前的水缸,不滿地道:“這半天還沒滿——”

腳步聲走到身後,雪地裡咯吱一響。

“——真是個偷懶的——”

頭頂忽然傳來一股大力,猛地將他的腦袋按進冰水裡!

剎那極致深寒閃電般貫穿大腦,帶來劇烈的頭痛和窒息,七王子立刻嗆了水,腦袋瘋狂擺動,下半身拼命掙扎,身後的人一頂,將他還沒來得及拉上褲子的上半身猛地往水缸缸身一貼。

哧一聲輕響,熱身體遇上結冰的缸身立即被凍住,七王子渾身皮肉一陣癲癇般的狂顫,腳底將積雪蹭得碎冰飛濺,身後人不爲所動,緊緊抵着七王子,片刻後鬆開,按住他腦袋的手依舊不動。

那溼淋淋的腦袋拼命想梗起脖子,後頸上迸起一根根青黑色的筋,然而背後的手便如鐵手,死死將他壓在水底,而他赤裸的雙腿已經被緊緊粘在缸身上,稍一掙扎,呲啦一聲,缸身上留下了兩塊血淋淋的皮。

七王子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窒息的痛苦仿若要炸裂了肺,徹骨的寒冷和黑暗如黑色幕布慢慢貼上他的口鼻,幕布落下的那一刻,他全身猛地抽搐了一下。

臨死前腦海中白光一閃,恍惚裡看見當年冰洞裡,他也曾經按着一個小小的頭顱,看着那腦袋痛苦擺動掙扎,狂笑着壓住了他的腿,直到那小小孩子快要不能掙扎,再嘩啦一聲拎出來。

對着那滿臉冰血唾一口,再按進去。

再拎出來。

再按進去……

地獄黑沉沉地逼過來。

這回,換他來永久沉淪了。

……

上頭的人,靜靜看着半浸在缸中的後腦勺,水漸漸結冰,一線白在那片黑髮間緩緩凝結。

透明的冰面,隱約倒映上頭的人影,模糊綽約,只一雙眸子,冷而堅定。

那邊屋檐下,有護衛隱約好像聽見有動靜,擡頭要起身,卻看見一個夜巡的繡衣使經過。

他撇撇嘴,把頭埋進大棉襖裡,又睡了。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掠過低矮的籬笆牆。

七王子還站在缸邊,褲子落在腳邊,大腿貼着缸身,地面上一道長長的滑痕。

……

天快亮時,一聲驚喊驚動了所有人。

七王子的一個護衛起身巡邏,發現了後院一個雪人,還以爲是誰堆的,正想誰這麼無聊半夜不怕冷堆雪人,走近一看發現不對。

他拂了拂雪人的臉。

片刻之後,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所有人都飛快聚齊了。

衆人臉色鐵青地看着七王子的屍首——他死的姿勢實在很不堪,頭埋在水缸裡,屁股光着,從下腹到大腿,都粘在了缸上。

繡衣使主和虎賁衛首領都過來看了,兩人達成了共識:“七王子似乎是半夜小解,沒站穩腳滑,栽入了缸中,下半身被粘在了缸身上無法掙扎,就……”

衆人默默,昨晚那麼冷,冰水的溫度可想而知,栽入缸中當即就能凍暈過去,再想起來就難了,何況還被黏住了。

大家都在寒地長大,小時候都沒少被大人告誡,不許舔冰錐,小心被黏住舌頭!

虎賁衛首領問七王子的親衛:“昨夜有無不明人士出入院中。”

那些昨夜呼呼大睡的護衛哪裡敢承認自己的失職,都紛紛搖頭,賭咒發誓自己睜大眼睛看了一夜,絕無外人出入,七王子出門小解,他們以爲是要出大恭纔不在屋子裡解決,就沒勸阻云云……

虎賁衛首領冷笑一聲,道:“就算是出大恭,一刻鐘也該回來,人一直沒回來,都沒人去瞧瞧嗎!”

七王子親衛們無言以對,噤若寒蟬。

“護主不力,都拖出去埋雪坑!”

不等那些親衛求饒,虎賁衛們便上前將人拖了出去。

繡衣使主沒有反應地看着虎賁衛首領做主,還退開讓到一邊。

親衛中有人色變,張嘴要說話,正經過繡衣使主面前,他手指一彈。

一根針一般的冰棱,刺入那人背心,無聲無息。

那人頓時發不了聲。和那羣求饒的親衛們被一起拖了出去。

虎賁衛首領有些意外。

埋雪坑是遼東常用的訊問刑罰,很簡單,就是把人埋進雪坑,上頭慢慢踱步,直到雪被踩實,底下人窒息而死。這個刑罰有很長的過渡時間,以恫嚇爲第一目的,在雪坑被踩實之前,會有很多人經受不住死亡慢慢逼近的恐懼,開口招供。

但是這次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情況,那些被埋在雪下的親衛慘叫求饒,但沒人嘴裡冒出什麼新情況。

那就真的是失足滑落了。

算七王子倒黴。

埋在雪下的屍首無人管,七王子的屍首被擡進屋內,把他從缸上撕下來廢了很大力氣,澆了很多水。

七王子的車空了,裡面陳放着一具屍首,剩下的王子們寧願繼續擠在一起,也不想騰出那輛車。

氣氛變得緊張,雖然七王子是失足而死,但是他的死亡依舊如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衆人上方。

趕路變得更加迅捷,斥候一大早就出去探路了。

中午依舊行在茫茫雪原上,這回連小村都看不見了。

虎賁衛首領今日也沒有下令紮營造飯,車上王子們的親衛紛紛送來乾糧。

乾糧沒有機會烤熱,冰冷梆硬,養尊處優的王子們,啃得艱難。

只有九王子,大口大口咬着,惡聲道:“吃,吃了纔有力氣,萬一遇上那混蛋,拔刀子也快些!”

十二王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十四王子詫異地道:“混蛋?誰?”

“慕容翊!”

九王子坐在角落,和每個人都隔開一點距離,他個子高,在角落裡長手長腳地縮着,神情卻獰狠,撕咬饅頭就像撕咬慕容翊的腦袋。

十四王子還是一臉懵,“慕容翊?關小十八什麼事?他不是逃了嗎?”

“蠢貨,你還真相信老七是意外失足?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滑倒,栽在缸裡,然後下半身又粘住了?這麼羞恥的死法,巧合能造成?”

“可是當時那麼多親衛,村子裡外都有大軍,他一個人,還受了傷,怎麼潛進來呢?”十四王子搖頭,並不相信,“你莫要被老大他們的死給嚇着了,小十八又不是神。”

十二王子忽然冷冷道:“你大抵忘記當年七哥脫小十八褲子,被他反抗後浸他水的事了。”

“那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十四王子說到一半,忽然住口,臉上神情慢慢變了。

九王子斜睨着他,忽然笑了起來,“想起來了?老七帶頭脫了他褲子淹他,他就要老七脫了褲子淹死!再提醒你一句,莫要裝得事不關己,當初脫他褲子時,你也有份哦。”

他陰惻惻的笑意映着透進來的半邊雪光,淒冷如白骨骷髏。十四王子打個寒噤,勉強道:“我算什麼有份,我只是站在一邊而已,倒是你……”他大聲道,“你纔是次次挑頭欺負他的!你在五色原上還踹他一腳呢!”

九王子冷笑一聲,“對,我也動手了。我還踹他了,又怎樣?他殺了老大老四老十一老七,還想來殺我是嗎?那就來吧,看誰死得更快一點!”

一直呼呼大睡的十五王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揮手道:“嚷嚷什麼,吵死了!”

“廢物!”九王子看也不看他,“有大軍守着有什麼用,萬一人混進大軍呢?這麼多人,想混進來很容易。我已經和方將軍說過了,要他安排人全軍排查。慕容翊一定藏在大軍之中,等着一個個殺掉我們!”

十二王子目光閃動,十四王子打了個寒噤,十五王子又打起了呼嚕。

“你們怕了!”九王子狂笑,“我不怕,等我找到他,我要把他拖出來,一刀一刀,凌遲弄死!他殺一個人,我給他一百刀!”

車子忽然猛地一顛!

王子們齊齊驚呼,應激狀態下的九王子,直接竄了起來,腦袋撞上了車頂。

外頭傳來趕車護衛的聲音,“諸位王子恕罪,是車子顛着了大石!”

十四王子舒口氣,十二王子默默放鬆了背脊,十五王子跌落座位,摸着頭懵然坐起,一擡頭正看見上方半彎着腰站着的九王子,詫然道:“九哥,你在做甚,沒事的,趕緊坐下吧,小心再撞到頭。”

九王子沒說話。

他還保持着方纔的,半彎腰頭頂着車頂的姿勢,眼睛睜大,向着前方,凝固在那裡,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十四王子也詫異擡頭,去推他,“九哥,坐下——”

“別動!”

十二王子忽然大喊一聲,一陣風地撲過去,剛碰到九王子,九王子就轟然倒下。

偌大的身軀栽倒在座位上,十二王子伸手在他頭頂一摸,摸到一手的鮮紅。

他張開五指,一臉茫然,迎上兩個弟弟更加震驚茫然的眼眸。

半晌他吶吶道:“死了——”

十四王子驚喘一聲,十五王子瞪大眼睛,終於醒了。

半晌十四王子發出一聲尖叫,驚得兩位王子猛地向後撞,轉而想到車上有殺人機關,又硬生生停住。

車簾子被猛地掀開,虎賁衛首領出現在車前,聲音繃緊,“怎麼了!”

他隨即便看見了九王子的屍首。

十二王子清晰地聽見這位以沉穩著名的大王親信將軍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三兩步上車來,伸手一摸九王子頭頂,片刻後,從他頭頂上,緩緩拔出一根釘子。

釘子極細,閃耀着青藍的光,一半是材質,一半是毒藥。

繡衣使主也出現了,看着血淋淋掌心的釘子,沉默半晌道:“這是淵鐵。”

虎賁衛首領道:“慕容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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