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殺了幾個人？”趕走薩日勒後，肖志剛問着王瘸子。
“該殺的都要殺！”
“哦，那你說說都是誰該殺呢？”
“等等吧！明天我會招供的，但是還得再殺一個人！”
王瘸子的這句話讓肖志剛瞬間心情又沉重了不少。
“再殺一個人？這小子還要殺誰？他被拘留了怎麼殺？”這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了肖志剛的腦海中。
就在這時，小秦在審訊室外喊道：“肖隊，肖隊，您出來下，這裡有個情況！”
肖志剛看着王瘸子，期待他在說些什麼，但是對方閉上了眼。以往審訊王瘸子的時候，每每對方閉上眼之後，一句話都再問不出來。肖志剛知道，對方這是又選擇沉默了。
“咋回事？”
“肖隊您看看這個。”小秦遞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法醫拍攝的。照片拍攝的是剪下來的報紙的一角。標題是一個疑問句“落水少女並非落水？”
“這是從哪裡找到的？”肖志剛問道。
“法醫在王曼柔的屍體的嘴裡發現的，壓在舌頭底下。”
肖志剛看完報紙上的內容，他又走進了審訊室，“啪！”一聲把照片拍在桌子上，問道：“你女兒的死不是意外？你是因爲這個殺人？”
“你們終於發現了嗎？我女兒撈上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淤青，連衣裙都被扯爛了，你說是不是意外？”
“法醫屍檢報告我前幾天看過的，溺斃的人身上有損傷是正常的，打撈的時候也有可能傷到，扯到衣服，這都是正常現象。”
“我不是啥小孩子，什麼傷我分得清！”王瘸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說：“你爲什麼不問剛纔出去的薩隊長，問我做啥？”
“問薩隊長？”肖志剛略一疑惑，隨機便想起王倩倩落水一事是薩日勒覈對是否存在他殺和過失殺人的情形的。
“小秦，你把王倩倩失足落水的相關卷宗都給我找出來！快點！”肖志剛在樓道里大吼。
李大力在肖志剛辦公室的沙發上睡着了，看樣子昨晚搜查豪達服裝廠讓他累夠嗆。
“李哥，李哥......”肖志剛呼喚了好一會。
“啊，到下班了的點了嗎？”
“哪啊，唉，李哥你這個眼睛咋回事？這麼紅。”
“你這沙發太硬了，肖隊，睡不着，眼睛肯定就紅了啊！”
“哈哈......”肖志剛笑道，有誰會去揭穿一箇中年人的軟弱呢。
不一會，小秦拿來了王倩倩的案卷。
肖志剛先看的是法醫鑑定報告。
死者年齡18歲，女性。屍體氣道,肺泡腔內大量泡沫和藻類等異物的出現,出現溺死斑,胃和十二指腸內有溺液和異物,內臟器官有浮游生物,血清中鉀離子濃度上升。
屍體有損傷，應是打撈時造成。
屍體衣物整齊未發現缺失，有撕裂，應該是打撈時破損而致。現場未發現可疑物品，只有死者自己的腳印，符合意外落水而亡。
肖志剛看完後，自言自語的說：“這符合落水意外而亡啊！”他看了眼法醫的署名：馮三槐。
“小秦，去叫馮三槐這小子。”
“請假了啊，今天早上回來後就請假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誰他媽的給他批的假？”
“薩隊長吧！”
“艹！”肖志剛爆了粗口。“給他打傳呼，讓他回來，現在！”
“好的，肖隊，您再看看這個？”小秦又遞過來一份報告。
這是關於一份王瘸子家庭變動情況的調查報告。有一條調查內容寫道：王曼柔1996年6月在豪達服裝廠被機器打斷右手小拇指指骨，到市第一醫院檢查，未做接骨，僅包紮處理。醫生根據血液檢查報告，建議王曼柔做肺部CT檢測。一個月后王曼柔回到市第一醫院做肺部CT確診肺癌。
肖志剛沉默了，李大力接過調查報告仔細地看着。
“潘局，有個情況，我想向您彙報一下。”
說完，肖志剛提交了那關於王瘸子的家庭變動報告，報紙的照片還有王倩倩落水的卷宗。
“你怎麼看？”潘建國看完這些東西，又聽了肖志剛轉述的王瘸子關於自己女兒屍體的異常的說法，問道。
“王倩倩的屍檢報告看似是完美無缺的，所有表象均符合落水溺斃的情形。”
“看似，表象？”潘建國心裡想着並沒有說出來。
肖志剛繼續說道：“王曼柔爲什麼小拇指斷了不接骨而是簡單包紮處理，我想應該是沒錢吧。後來確診肺癌後，應該也不可能有錢醫治。”
“你是想說王曼柔是病死的？”
“嗯，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我們到第一醫院確認過了，王曼柔96年7月確診之後，沒幾個月可以活。算來時間應該差不多！”
“王瘸子爲什麼要將老婆的屍體分屍呢？”
“王瘸子應該是要達到什麼目的吧？”
“現在咱們還沒有確認王瘸子究竟爲什麼要殺季蘭蘭和第三個死者！還有第三個死者的身份還沒有確認！”潘建國說道。
肖志剛有些氣壘，潘建國沒有向他心中所想的方向帶着談話主題。
“潘局，王倩倩的屍檢報告是馮三槐做的。這馮三槐在這個節骨眼上請了十五天的假，說是家裡老孃住院了。”
“哦，誰批的假？”
“薩日勒。”
“小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想說對自己的同志懷疑要有確鑿的證據，現在純粹都是猜測而已。難道要憑着兇手的一番話就說自己的同志不乾淨嗎？”
“我知道了潘局，下次不會了。”肖志剛想否認自己關於薩日勒以及馮三槐的懷疑，但是今天他與潘建國談話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雖然沒有明說，潘建國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還不如干脆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