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張猛想這麼喊來着，但是拉不下臉，和他“大哥”的身份不符。
廠門口，Z市晚報的記者拿着“炮筒”按下了快門。
張猛三人隨後被帶到了市公安局。
Z市公安局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把人拷在暖氣片上。張猛和張強自然也沒有例外，蹲着，揹着手被拷在了暖氣片上。這個姿勢並不舒服。
“猛哥，別急，這肯定是個誤會。”馬宇明坐在椅子上說道，他是個小姑娘的身份，哪個警察又會去銬她呢。
潘建國沉思着，不斷髮現的屍體證實了他的感覺，這個案子不簡單。
“潘局，目前來說，已經有三個受害人了，這個案子不對頭。”肖志剛也和潘建國一樣的想法。
“案子早已經在市裡傳開了，甚至省廳也知道了，雖然你們刑警隊乾的不錯，兇手也抓到了，但是案子一定要弄得明明白白，證據也要充分，尤其是受害人的屍體務必全都找到！”
“潘局，第三個受害人只有一隻斷手，無法確定身份。所以我想再次嘗試審訊王瘸子，看看這個傢伙能不能撂了。”
“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王瘸子身上，豪達服裝廠的季懷中必須找到！”
“是的潘局，既然兇手沒有性侵行爲，季懷中女兒身上的一部拷機也在，說明王瘸子不是圖財也不是圖色，只能是仇殺了！”
“不錯，所以啊，找到季懷中就尤爲關鍵了。”
肖志剛出了潘建國的辦公室，小秦在外面已經等了好一會了，這是迎了上來說道：“肖隊，留守豪達服裝廠的特警說是抓了一個叫做張猛的，自稱是豪達服裝廠的老闆。”
“豪達服裝廠的老闆不是叫季懷中嗎？哪裡又冒出來了個張猛？”
“我也不知道啊，人在辦公室拷着呢。”
李大力從廁所出來了，走到辦公室，看到了馬宇明。
“娃，你來看爸爸來了？”
“看啥啊，喏，這不是我和朋友被抓來啦！”馬宇明指了指張猛和張強。
“啥？你幹啥了？”李大力早就看到了蹲在暖氣片旁邊的張猛和張強。
張猛收拾的挺利落，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但是張強就不同了，四六分的長髮，一身牛仔服上還“破着”幾個窟窿，怎麼看都是個混混的樣子。
“這兩個是你朋友？你們弄啥了？”李大力一顆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這也難怪，一般的小案子歸派出所管，自己的女兒這可是被刑警隊的同事抓來了，這可怎麼辦啊？他想哭！
“李哥，這是你的姑娘？”肖志國和小秦走了過來問道。
“這，這是我女兒李婷。”
“你咋回事啊？犯了啥事？快點說！”這是馬宇明回到97年，第一次見到李大力對着自己這麼兇。
“唉，我說老李，你衝誰吼呢？”馬宇明不甘示弱。
“啪！”馬宇明的臉上捱了李大力一巴掌。
“老頭，你打誰呢？警察就可以隨便打人嗎？”張強不幹了。
“我是她老子，小崽子你給我閉嘴！”
“你是婷子的爹？”
“啊，咋的？”
“有當爹的當着這麼多人打女兒的嗎？我看你是個混賬爹！怪不得婷子以前說很討厭你，巴不得你死呢！”張強拿着一把錐子在攮李大力的心。
“小崽子，你再說一遍？”
“混賬驢球爹！”張強是真渾。
“好啦，好啦，李哥，爲這種小癟三生氣不值當的！”肖志剛拉住了李大力，因爲李大力要踹張強。
“你丟夠人了嗎？”馬宇明吼道。
“丟人？你被抓到刑警隊就不丟老子我的人了？”
“好啊，原來你是嫌棄老子給你丟人了是吧？”馬宇明捂着臉，接着又吼道：“他媽的這案子老子不管了，你自己查去！”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肖志剛手裡拉着，心裡在偷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看樣子老李的這個姑娘不好對付啊！
“案子，什麼案子？難道說老李最近的表現和他女兒有關係？”肖志剛又想，但是轉念就把這個念頭拋掉了。
“李大力的女兒是漂亮，絕對的漂亮，但是好像也就只有這一個優點了。聽說他女兒不學好，以前還是一頭黃毛，案子能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就今天這個樣子，一個小女孩對着自己的爹自稱老子，能好到哪裡去？”
肖志剛將李大力拉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點上了煙。
馬宇明被特警帶到這間辦公室，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應該是屬於李婷的記憶裡的，但是具體是什麼，他摸不着，好像是一段並不太美好的記憶。
馬宇明爆粗口純粹是氣壞了，因爲在他看來，李大力這個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女兒，張強罵的沒錯混賬驢球爹！
“哎，你們兩個小子哪個是豪達服裝廠的老闆？”安頓好李大力，肖志剛向張猛和張強問道。
“我！”張猛氣呼呼地說道。
“你叫啥名字？”
“張猛。”
“張猛？豪達服裝廠的老闆不是季懷中嗎？”
“季懷中？我不認識什麼季懷中。我是早上才從法院拍得的豪達服裝廠的資產。難道我不是豪達服裝廠的老闆嗎？”
“啥？你是早上拍賣會上接手的豪達服裝廠？”
“咋，要不要看看手續？”張猛眼神瞟了一眼自己的西裝口袋。
小秦走上前，在張猛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對摺的信封交給了肖志剛。
肖志剛打開信封，取出了文件。
“哦，不好意思啊，張老闆，是我們的人弄錯了！”
“我說這位領導，你們的人弄錯了，但是打人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個怎麼說？”
“父親打女兒，那是人家的家事呀，張老闆這個應該沒啥問題吧？”
“老子教訓女兒，到家裡教訓去，這可是在公安局，能隨便打人嗎？”
雙方僵持住了。
“走吧，猛哥。”馬宇明氣頭過了，畢竟李大力是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李婷的爹，難道還能讓他道歉認錯不成。
事主都發話了，張猛也不好再說什麼，與馬宇明一道走出刑警隊。
到了下午上班的點了，公安局院子裡，段文輝從一輛帕薩特上下來。
“呦，段局長，您好您好！”
“張老闆啊，好久不見啊！你這是？”
“唉，別提了，被你們的人抓回來了！”
“我說你小子沒犯啥事吧？”
“您好不知道我啊，做的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我能犯啥事啊！你們的人弄錯了！”
“啊，不至於吧？”
“刑警隊肖隊長親口說的，不過沒關係，作爲一個熱心市民，能給市局的工作幫一點點忙，我是很樂意的。哈哈。”
與段文輝分手後，三人站在公安局門口。
“接下來咋整？廠子被公安局封着呢！”張猛看向馬宇明。
“好整啊，走市委走一趟。”
“去市委幹嘛？”
“找邱市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