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暖風,如此的異象雖然不知道代表着什麼,但是已經可以確定,這一次的大災一定不會小。
大虞怕是會經歷前所未有的亂世。
“相公,飯好了!”
屋子裡響起了李兮柔的聲音,將陸銘從思慮中拉回來。
看着天已經擦黑。
擡腿進了屋子後,陸銘就吃了起來,這一次二人很沉默。
李兮柔眼中盡是擔心,可是沒有說話。
陸銘則是想着如何儘快提升自己,以及手下的實力,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並且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一頓飯吃完之後,他披甲而出。
李兮柔則是倚着門框眺望着。
隨着陸銘的身形消失之後,才默默的回到了屋子裡,點燃了蠟燭。
前院的場地上,除了張猛以及孫田,帶着一千多人負責守家,還有建設馬棚之外。
其他人都已經集結在了一起。
幾個廚娘正低頭蹲在地上吃着飯。
顯然,所有的戰士都已經吃過飯了。
王瀚走了過來躬身道“將軍,所有人都已經集合完畢。”
陌刀兵手中雪亮的長刀,已經被黑布遮了起來。
腰刀更是入鞘。
“出發!”陸銘沒有囉嗦,當即下令道。
同時走出院子,躍上了馬背。
其他人緊隨其後。
趁着夜幕,向着黑山縣的方向而去。
隊伍中,沒有人說話,只有王瀚小聲的下達着命令。
“此次截殺馬匪,一個活口都不許留下。”
他聲音響起的時候,後面的人也同樣在小聲的傳遞着。
陸銘則是打馬向前。
如今的大虞,到了天黑之後,幾乎不會看到其他人。
因此,空曠的夜幕中,只有大軍的腳步聲。
三千多人,修爲最弱的,如今都在淬體中期。
最強的陌刀兵,更是達到了鍛骨境。
而就在他們默默前行的時候。
如今的百里家族之內。
百里尋看着身邊的管家道“靈州王家的人還洪都府嗎?”
“還在呢,錢勇也不敢管,這些日子劫掠了不少的錢糧,整個洪都府幾乎都快被他們給搶遍了,不知道得了多少錢糧。”
管家頗有怨氣道。
他老家的一個莊子,就被劫掠了。
“王家的烈風騎,不好對付啊,又值在這個時候,如果跟他們起了衝突,咱們的人出現損傷的話,明年怕是就更不好過了,忍忍吧。”
亂世之下,哪怕是這些世家大族,都要小心翼翼。
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復。
特別是百里家這種,沒有多少朋友的世家。
更容易被孤立。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觀望,等待一個真正有潛力掌控天下的人出現後,支持對方。
或者,日後在各大家族中,推選出一個合適人,登上皇位。
當然了,如果大虞可以將此次大災擋住,他們依舊是富甲一方,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
總之,保證家族的利益,纔是一等一的。
“老爺說的是!”管家連忙諂笑道。
接着,百里尋繼續道“這段時間,打聽一下各地的情況,隨時向我彙報。”
“是,老爺!”
管家應了一聲後,就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夜漸漸深了,陸銘的甲冑上,覆蓋了一層寒霜。
不過,終於在五更天到來之時,靠近了馬匪的營寨。
陸銘已經下馬。
王瀚站在他旁邊,指着前面一個頗具規模的寨子道“大人,那就是馬匪的營地了,外面有兩座箭樓,負責眺望,進了營地有幾排營房,都是馬匪們睡覺的地方。
馬棚在山腳下,也就是營地的最後方。”
陸銘看了一眼前面的營房後,眼中露出了冰冷的光澤。
鐵浮屠,他勢在必得,只要有了騎兵,亂世之中不說有一席之地,總歸是有了跟任何勢力談判的資本。
想到這裡的時候。
看着一旁的王瀚道“找幾個精幹的,先將箭樓上的人,以及門口的守衛解決了,咱們悄無聲息的殺進去,不給他們上馬的機會。”
聲音低沉,但是蘊含殺氣。
“大人,我親自去!”王瀚緊了緊手中的刀。
接着,就帶着百人,如狸貓一般衝入了夜幕中。
漆黑的夜晚,地面上浮動着些許薄霧。
他們穿梭其中,將霧靄撞碎。
棉甲上散發着幽冷的光澤。
隨着距離寨門越來越近的時候。
兩個弓箭手,同時對準了箭樓上正在打瞌睡的馬匪。
“咻咻!”羽箭輕微的破空聲響起,然後兩個箭樓上的戰士,就被洞穿了脖頸。
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原地。
他們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地面上,本來應該負責把守寨門的馬匪,同樣是在酣睡。
輕微的響動,並沒有讓他們醒來。
當王瀚靠近,並且揮動出了手中的長刀,狠狠的劈出去時。
身後的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刀光瀰漫的寨門之外,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只能看到血液沖天而起。
靠近才發現,每一個馬匪,都被人死死的握着嘴,另一人則是舉刀劈砍在他們的脖頸上。
平日裡囂張慣了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敢襲擊自己。
睡夢中,便是已經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所以這一切,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陸銘在遠處,看着營地的大門被打開之後。
再沒有絲毫的猶豫,揮手就是示意大軍跟上,同時自己也舉刀衝了出去。
他的步伐很快,每一步踏出的時候。
輕盈而穩健。
黑沉沉的夜幕中,出現在營地外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如同是潮水一般,短時間之內,就涌入了營地之內。
此時,陸銘揮手,示意戰士們解決兩邊營房內的馬匪。
月夜之下,廝殺正式開始了。
很快,營房的窗戶上,就有血液飛濺出來。
還伴隨着輕微的慘叫聲。
陸銘身穿黝黑的甲冑,手掌扶着長刀,站立在原地。
一雙眸子,宛若鷹隼般掃視着場中。
身後跟着近百身穿棉甲,手持陌刀的戰士。
月光之下,如同是地獄中的使者。
“什麼人!”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是一隊正在巡視的馬匪,他們從後面的營房繞出。
臉上帶着驚恐。
陸銘當即揮手“殺!”
接着,陌刀兵已經邁着厚重的步伐衝了出去。
刀光在明月下,閃動着清冷光華。
映照人的臉上,猙獰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