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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北#京的某別墅二樓的陽臺上,穿着睡袍的賈正道臉色不善的抽着煙。
寂靜昏暗的環境裡,時而亮起時而熄滅的火光,照映着他的臉異常難看。
今天晚上的他心情原本很不錯,因爲《好聲音》的強勢崛起,給上辰傳媒重新續了一口氣。終於原本都快沒有希望的併購重新有了進展。
若是不置換股權,現金1.5億,全權收購。
雖算不上【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卻也差不了太遠。
但這份好心情卻被剛纔的一通電話給打斷。
一個小主持人竟然插手上辰傳媒的經營。甚至敢陰陽怪氣的諷刺自己,讓自重身份的賈正道不滿。
不滿是累計的,一而再再而三,直到不滿成爲惡感。
第一次,趙守時以自己是《好聲音》版權方的身份,索求了上辰傳媒關於《好聲音》項目的10%收益。
原本到好說,畢竟誰都不敢保證《好聲音》一定能掙錢,能掙多少。更何況是否會成爲撬動併購的契機。
但現在《好聲音》火了,而且大火。且不說契機已經達成,單10%的分紅那就是好幾百萬。
扔水裡還能聽個聲呢。卻白送給一個連掮客都算不上的主持人。
第二次,乙方想要直接收購《好聲音》版權,給出了自認不錯的價格,但趙守時卻轉頭賣給了東方傳媒。
今天是第三次。。。。
“你在陽臺幹什麼呢。天冷,小心着涼。”
身後的聲響打斷了賈正道的思緒,轉過頭來的他強顏歡笑:“洗完澡了?”
說話的人自然是剛剛去洗澡的王青。
“廢話,洗不完我能出來嘛。總覺得你哪不對。”擦着頭髮的王青追問道:“剛纔我電話響了吧?誰打的?”
“就那誰,趙守時。”
“這麼晚打電話,肯定有重要的事。明天就要錄製節目,不會有什麼變故吧。我問問啥事。”
說着,王青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看到妻子這般緊張,賈正道不帶好氣的說道:“他有個屁的正事,打電話指揮我呢。”
“老賈,你這話聽着不對啊。小趙得罪你了?”
“人家多大牌面,哪能得罪我啊。我得罪他纔對。咱公司的紀言、耿浩你都記得吧?”
“當然記得啊。紀言年輕潛力大,就是性格需要磨一磨。耿浩倒是穩重,勤奮有餘但天分差點。不行嘴皮子挺利索,全靠一張嘴才混得開。
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前些日子的【金曲大賞】我特意安排耿浩跟趙守時坐一起,想着他們是老鄉,要是能成爲朋友,對咱們公司也是一件好事。”
賈正道瞬間明白一切因果關係。
怪不得一直平庸的耿浩卻突然拿出來一首旋律簡單,但傳唱極高的【大海】。
氣道;“好啊。我還說他倆怎麼勾搭在一起的。合着是你啊,你說你這不是給我添堵麼。”
王青本是好心,誰想惹惱了丈夫,反問道:“這話怎麼說的。”
“就前幾天,海#口有個活動請紀言他們去,他們當時在外面有活動,我就把耿浩給派去了。
紀言他們忙完去海#口幫忙,誰想跟耿浩他們起了衝突。耿浩這小子蔫壞找了趙守時跟我理論。剛纔趙守時給我打電話,直接威脅我要是不讓紀言回來,就把咱們併購搞黃。還說要起訴咱。”
“不對吧。要是趙守時跟你理論,怎麼打我手機不直接打你手機。”
一臉不信的王青追問:“再者,你說紀言跟耿浩起衝突我信,你要說耿浩主動挑事我不信。再說趙守時雖然年輕,性格也有些剛正,但言談舉止還是很穩重的。
老賈,你不會有什麼瞞着我吧?”
“就。。就我說的那樣唄。你還不信我啊。”
賈正道哪敢說實話,這些事情確實有殺雞取卵的嫌疑。她又對公司的經營理念不認可,要是自己現在承認經營上有問題,豈不是主動把臉送上去被打。
賈正道的猶豫與閃爍其詞,讓王青心中有了個大概:“你要是不肯說,那我就問趙守時。”
“其實也沒什麼,就公司經營上的小問題,我已經解決了,你就別管了。”
賈正道掐着小拇指訕笑着,看着妻子臉色愈發陰沉,知道這事是瞞不過去了。
“就趙守時給耿浩寫了首不錯的歌,甚至版權、署名權都給了他。耿浩年齡太大了,根本沒有潛力挖掘,我就想把這首歌拿過來給紀言唱。
就這事,惹惱了趙守時,直接打電話說,要起訴咱們剽竊。你說他一口一個青姐、青姐的叫着。還不是跟白眼狼一樣說翻臉就翻臉。”
“你先等會。。”
擡手打斷丈夫吐槽的王青陷入思索當中,潛意識告訴她有什麼不對,但就跟迷霧一般的看不清。
越想越急躁,越急躁越找不到重點。
賈正道還當王青也是對趙守時不滿。繼續煽風點火道:“還不止呢。要是被官司纏身,併購計劃弄不好就胎死腹中。你說他是不是沒有大局觀。”
王青的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將迷霧照亮,她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焦急的向丈夫詢問:“你的意思是說守時沒有打感情牌,直接就是要挾?”
“對啊。”
“你啊,算是歪打正着了。”
賈正道連忙追問:“不是,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王青氣結。就眼前這人口口聲聲說自己經商難,說咱一個婦道人傢什麼都不懂。
可現在她都能看清的事情,他卻依舊迷糊着。
或許這就是他前幾次創業明明開始很順利,但隨着事業規模做大,卻分崩離析的原因。
格局、眼界與膽量是他創業的助力,但同樣是事業做大的阻力。
王青轉身走到酒架前,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老賈,我問你句話,你有沒有想過守時的態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賈正道如是想到,但他自然懂得察言觀色,臉色一正,沉吟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妥,但還說不上來。你先說說看,說不定給我啓發。”
“事出反常即爲妖。守時不是要挾你,他是在提醒你:下一季《好聲音》的飯沒有你們上辰傳媒的事了。”
“真的假的?這不行啊。咱們被併購的前提條件就是必須繼續參與《好聲音》項目。”
被這個消息震得七葷八素的賈正道狠狠的一跺腳,嘴上一句國罵艹(傳)塔(統)瑪(美)得(德)。
“不行,我得找田總工還有江崇海問問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爲了錢唄!10%的份額等於起碼兩千萬的收益,這還不算附加的收益。擱誰誰不眼紅。而且,正愁找不到藉口的他們說不定等着你上門呢。”
“那你說怎麼辦。”
王青伸出兩根手指,道:“兩條路。第一,選擇併購。我可以找守時說項,但你不能再針對耿浩,更不能解散他們的組合。該給的資源不能小氣。
至於電視臺、東方傳媒那裡需要你親自去談。或者你能說服上家不強求介入《好聲音》項目也可以。要知道,一個不缺投資且必然盈利的項目是所有人都迫切想要介入,且沒人甘心讓出來的。
第二,放棄併購。”
賈正道剛要插嘴,就被王青打斷,她解釋道:“你先聽我說,要是有道理你就聽,要是沒道理,就拉倒。
按照預估,《好聲音》下一季的收益應該在兩億。10%就是兩千萬。這還是現金收益。附加價值無法精準計算,但想來不會低於這個數。
以我爲例,加盟《好聲音》之前還在愁如何復出。但現在邀約就跟雪花一樣飄過來。出於多方面的考慮,我現在每月最多接兩個約。一年下來,起碼三千萬。
更別說還有明年的全國巡演計劃,以及學員的各地演出。以及其他的廣告收益。
三年之後,我們將擁有賣出上辰的現金以及一個比今天更好、更強大的上辰傳媒。說不定到時候的上辰傳媒業已經是上市企業。
而且,只要我們是主動放棄併購,電視臺與東方傳媒就沒有理由踢上辰出局。
一句‘上市企業’把賈正道震得春心蕩漾,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成爲上市公司董事長的那一天。
興奮又不失理智的追問:“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麼保證自己的利益?萬一他們狠心呢。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主要是這裡面牽扯的利益太大了。”
王青沉聲道:“那就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保證《好聲音》基本盤。除此之外,我們開發新項目。
東方傳媒的背景是帝都電視臺。這是優勢也是劣勢。你不是跟芒果臺的洪總監是同學嘛?找他出來坐坐,我聽說《好聲音》給他們的壓力可不小。”
豁然通透的賈正道一拍巴掌,臉上是遮擋不住的亢奮:“你的意思是跟芒果臺合作?確實有搞頭。”
話剛出口,他又連忙擺頭:“不對,這不對。做節目不難,但做一檔好節目就太難了。我跟老洪是同學不假,但他那人可固執的很。沒有一個好的企劃案,別想讓他點頭。”
說着,賈正道又滿懷期待的看着王青:“既然你開口,肯定有想法了對不對?”
王青沉聲道:“趙守時。”
“他?他肯幫咱們嗎?”
“不是幫咱們,是幫我們。”
“什麼意思,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我想拉他入局,10%的上辰傳媒的股份。”
賈正道氣壞了,那可是10%的乾股啊,價值3000W,妥妥的能換1500W現金。
心中就跟被人剜了一塊肉一般的疼,賈正道捂着胸口,埋怨道:“你是真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
“別說沒用的。你答應,我就出面找守時談,肯定給你一個答覆。
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繼續你的併購計劃,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只要記得,這很有可能是你距離上市公司最近的一次機會。”
“你瞧瞧你,還急眼了。畢竟是10%的股份,我肯定得慎之又慎。”
“明天你去和木私廚定一桌後天晚上的席面。趙守時給咱們上辰搭橋牽線,咱們還沒正式答謝過他呢。
這兩天時間留給你,你好好考慮我說的事情,這種事情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關鍵時候,你一定要看的長遠些。”
王青看了看時間,小聲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你記得提醒我給哈導打個電話。
她是今年的春晚總導演,我想帶安希上春晚合唱必須經過她的同意。
對了,要是能定,你再定一桌明天的席面。好長時間沒跟哈導一起坐坐了。”
賈正道不明白妻子爲什麼會做這麼衝動的決定:“爲了一個小主持,下這麼大的血本,值得嗎?”
王青一愣,先是搖頭:“我也不知道。”
繼而,她與點頭,“但我有種直覺,這很有可能是我們最正確的一次投資。”
“行吧,我考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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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九千米,一架飛機遊九天。
“我去,我咋什麼都看不見。不會是喝酒失明瞭吧?幼清,你在哪?寶貝,你在嗎?”
“我艹,頭好疼,要炸了一樣。”
“我就說不能摻酒喝,不能摻酒喝。下次要是再喝摻酒,誰就?孫子。”
恢復意識的趙守時只覺得他頭疼欲裂,口乾舌燥,喉嚨像是着火一般。
覺得眼睛不舒服的他一摸,好像是眼罩。直接摘下來,只覺得有無數的利劍刺向眼睛一般。
這是眼睛習慣了黑暗的環境,突然被亮光照耀下的不適感。
慢慢的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才漸漸的適應。定睛一看,窗外好藍的天空。層次分明的雲彩。
尼瑪,這竟然是在飛機上。
使勁的錘着自己的腦殼,讓肉體的痛覺壓過酒後宿醉的痛覺,回憶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新天地喝了兩杯雞尾酒,當時除了覺得口味不錯,就沒啥感覺了。
然後去了包廂,喝了半杯伏特加。然後。。。
沒有然後,記憶到此戛然而止。就跟被人一鍵清除記憶一樣。
尼瑪啊,好不容易忽悠的摟着某人睡覺的大好機會就這麼白白泡湯了啊。
就算沒泡湯,咱也記不起來了,還不如泡湯呢。
氣得趙守時狠狠的跟自己腦闊一下:“天賜良機都被你浪費了。你個豬啊,自己多大的酒量心裡沒點β數啊。”
“啥天賜良機啊?”
“我去。嚇我一尿。”
被身旁突然響起的聲響嚇得直接撞在飛機上,差點撞出一個大窟窿。
(⊙o⊙)…胳膊上。
揉着生疼的胳膊,趙守時就覺得眼前這人的身材有點眼熟。
主要是身材真正。也不客氣,直接掀開大大的沙灘帽,“咦?你怎麼在這?”
“我也回北#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