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森田孝後,花山夏生在千代田的悠閒的溜達着,沿着道路往東北方向走着,來都來了,他想順路去看看現在還是電器一條街的秋葉原。
在工作日的午後,他不緊不慢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扎眼,完全融入不到忙碌的氛圍當中。
不過很快就出現了比他還格格不入的東西。
“什麼聲音?”花山夏生總覺得有“咚~咚~咚~”的聲音隨着微風灌進自己的耳朵裡。
“大概不是幻聽吧?”他順着聲音飄來的方向走去,感覺離得越近,聲音就越明顯,除了“咚咚”的鼓聲外,似乎還有些嘈雜的人聲,就像是走進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場。
“啊,好多人~”花山夏生被街那頭的景象嚇了一跳,有人,有馬,還有看不清是被推着還是被擡着的轎子。
這似乎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後見過最熱鬧的場面了吧?
雖然不懂人家在幹什麼,但也不妨礙他跟着看看熱鬧,而且這種程度的熱鬧場面,一旦錯過了,那下次想再見到可能就要很久以後去了。
花山夏生稍微看了看對面龐大隊伍的行進軌跡後,便想着繞路跑到隊伍前頭去看個清楚。
雖然是看熱鬧,但也不能稀裡糊塗的看~
“大概是順着路往前走的吧?”花山夏生這樣想着,轉身跑了起來,希望在下一個路口處能趕到隊伍前面。
大概是跑的賣力的緣故,等他再繞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隊伍前面身穿素白色袍子舉着旗子的神官。
前面的舉着藍色金邊的旗子,上面寫着什麼“平成元年”、“神田神社”、“御即位御大典”之類的字樣。
後面還有個插在小推車上的、有金色花紋的旗子,上面寫着“神田明神神幸祭”。
“大概是神社的祭祀活動?”花山夏生,站在路邊駐足觀看,邊看邊回憶着。
“是神田祭吧?”花山夏生腦子裡翻出了這樣一個詞,雖然說祭不說吧,但是這樣說了似乎也無傷大雅。
神田祭也叫“神田明神祭”,是由千代田的神田神社舉辦的祭禮,最初的舉辦目的是爲了紀念德川家康在關原之戰取得勝利。
和山王祭、深川祭並稱江戶三大祭,也和京都的祇園祭、大阪的天神祭並稱爲曰本三大祭。
神田祭最初是隻在每個單數年的五月中旬舉行的,但從1960年起就每年都有了。
“看來是那種每年都能湊到的熱鬧啊。”花山夏生稍微活動了活動雙腿,“早知道就不跑了。”
這種廉價的熱鬧就算看不到也不會心疼,畢竟是每年都有的保留項目~
雖然這麼抱怨着,但花山夏生還是老老實實跟着隊伍往前走着,來都來了,總要看個夠本吧,說起來,這個神田神社還是《LoveLive!》裡東條希的打工地點來着。
“話說這隊伍看着可真壯觀。”從後面看還看不出什麼,走到前面才發現人居然這麼多,人羣裡還有用竹杆挑着白色燈籠的,上面用黑字寫着“外神田五丁目米町會”。
“大概是外神田的商人組織吧。”雖然這個米町會看起來有點唬人的樣子,有點像極道,但實際上是一種叫“町會所”的組織,一般來說都是商販們湊在一起自發組織並有官方認可的小團體。
而且神田神社還是外神田、曰本橋、秋葉原、大手町、丸之內、舊神田市場、築地魚市場等108家町會的總氏神,所以來參加神田祭的町會所的數量還真不少,一大羣人,烏泱烏泱的。
花山夏生墊着腳還能看到他們統一的服裝,是有藍黑色條紋的法批。
祭禮的隊伍中,除了茫茫多的人之外,還有些別的新鮮東西,比如轎子,上面擡的是神田神社的主祭神,鍍着金的轎子看起來頗爲華貴。
最前面的是《古事記》中統治着葦原的大己貴,中間的是智慧與醫藥之神少彥名。
比起前面兩個神話人物,最後面跟着的平將門就顯得質樸多了,雖然在死了快七百年後的江戶時代才被德川家康封了神,但人家活着的時候好歹是個人。
在千代田的大手町還有他的首冢,據說每當有計劃要遷移的時候,都容易發生事故。
“說起來,荒俁宏寫的那本《帝都物語》好像就是取用的這個題材吧。”花山夏生看着掛着“三の宮平將門命”字樣的轎子想道,“去年還翻拍成電影來着。”
除了金燦燦的轎子外,最吸人眼球的就是跟在後面的幾匹馬,以及騎在馬上穿着武士大鎧的人。
他們肩上還掛着布條,上面寫着所代表人物的名字,不過布條隨風飄着,花山夏生只看清了其中兩個,一個是青田教常,一個是高橋禎彌,都是他沒見過的名字。
“雖然看起來有點塑料質感,但好像還算說的過去。 ”花山夏生在心裡默默吐槽着。
跟着隊伍走了一段時間後,他們突然停下了,大概是祭禮進行到了另一個階段,鼓聲越發的急促了起來,人聲鼎沸的樣子比剛纔更勝一籌,而且前面的轎子也被人們擡了起來,扛在了肩膀上,看來轎子底下是有輪子的,剛纔應該是一直被人推着走的。
“原來這兒就是神田神社啊。”花山夏生趕上的是隊伍回程的時刻,他目送着轎子被擡進了神社裡。
雖然現在好像是個挺嚴肅的時刻,但神社門口兩邊掛着的巨大白色條幅讓花山夏生笑出了聲,上面寫着的“納奉神田明神”裡的“明”字,是一個囧和一個月的“朙”。
雖然明朝歷史上也有用過這個朙字,左邊的囧代表窗戶,字意爲月光照進窗戶,所以也通明亮的“明”字。
但在這個場合下,囧字這個苦逼的小臉被月字擠得扁扁的,還有點像愛德華·蒙克畫的那副《吶喊》,所以在花山夏生眼裡稍微有點出戲,怎麼看怎麼好笑~
在旁人怪異的目光中,花山夏生稍微收斂點笑意,擠出了人羣,熱鬧看也看夠了,大概也該回家了。
“嘀嘀~”剛走出沒兩步,被他揣在兜裡的傳呼就叫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個很陌生的號碼。
“莫西莫西,我是花山夏生。”雖然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總要先找個電話亭回個電話問問。
“花山老師,我是小野寺貴男。”
電話對面傳來了小野寺貴男的聲音,這讓花山夏生有點摸不到頭腦,不是剛剛分開嗎,又打來電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