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大人此處寫的可是白及二兩?”玄機擔憂地問道。
御醫看了玄機手指之處,不由得多看了玄機一眼,身爲御醫,爲防自己的獨門偏方被人抄襲了去,他所寫的全是隻有藥童方能看懂,不想這位皇室公主,竟能有這般眼力,一下子就認出了藥方中的“白及二兩”四字。
“父皇所受的是外傷,故本公主猜測御醫大人極有可能開出白及這味藥來。”
玄機說得極爲平靜,卻着實令御醫震驚,他沒想到一個深宮女子,竟還懂得藥理一途:“公主聖明,不知公主是否覺得哪裡不妥?”
“父皇前些日子因腎陽衰弱而引起腰膝冷痛、形寒愛冷、精神不振以及風寒溼痛等症狀,因此在遇刺前曾服用過烏頭,據本公主所知,白及和烏頭兩味藥藥性相沖,不可同時服用,不知本公主可有說錯?”
御醫聞言,恍然大悟,連忙跪倒在地:“微臣罪該萬死,請公主恕罪。”
“起來吧,這原也不是你的錯。”
“謝公主大恩。”御醫誠惶誠恐地叩了頭。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守着父皇便好。”
“是,公主殿下,皇上現在有些發燒,還望公主多加留心,微臣等人在外恭候。”
“知道了。”玄機揮退了御醫,一個人靜靜地守在父皇的榻前。他們父女雖已重逢了三年,可玄機卻從沒像現在這樣平靜地守着父皇過,這些年,父皇爲自己費盡了心思,而自己卻一直誤會他,如今看着父皇一臉的滄桑,玄機心裡一陣愧疚。
玄機爲他換了額上的布帛,俯身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突然,玄機腦中一閃,彷彿覺得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好像兒時,父皇也曾這般照顧過自己。
玄機已經忘了過去,即便有些片段閃過,也不知是夢是真了,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他們父女重逢,她已決心要守護父皇,回報父皇這麼久以來對自己的好。
“公主殿下,藥已經煎好了。”有宮女端了藥進來,“讓奴婢給皇上喂藥吧。”
玄機正想起身讓位子,突然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藥味,玄機忙道:“讓我來吧。”
“公主金枝玉葉,這些事還是奴婢來吧。”那宮女玄機並不識得,但看她眸中閃躲之色,玄機已知自己沒有猜錯。
玄機霍然站起身,甩了衣袖,厲聲道:“大膽奴婢,你膽敢阻攔本公主在父皇榻前敬孝,你是不是想讓全宮上下都笑話本公主。”
那宮女全然沒料到玄機會突然發怒,連忙跪了下來:“奴婢不敢,奴婢該死。”
“出去——”玄機一把拿過那侍女手上的湯藥,冷然道。
“是是是,奴婢告退。”那宮女雖嘴上說着告退,人卻還站在那裡。
玄機見狀,故作沒看到,拿起藥碗,舀了一勺放到父皇脣邊,但父皇緊閉着嘴脣,湯藥一下子就都灑到了外面。
“公主,您可以……”那宮女見玄機沒能喂進藥去,頗有些着急。
“滾,本公主自然會喂,不用你指手畫腳。”
“是,奴婢告退。”那宮女見玄機執着喂藥的模樣,也放下心來,走了出去。
玄機見那宮女出了門,拿起藥碗,倒到了一旁的花盆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