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玄機整整昏迷了三天,醒來時,秦伯岸正靠在她的榻邊,沉沉地睡着,玄機還未來得及喚醒他,淚就先流了下來。
這三天,他每晚都在她榻邊和她說話,玄機都能聽得到,可就是無法醒過來,現在,她醒了,她想假裝堅強給他看,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
玄機只能再次閉上眼睛,可一閉上眼,腦海中就全是平安的影子,平安剛出生那會兒,玄機被迫與他分離,再見時他已變得聰慧可愛,幸好時間沒有隔閡他們的母子之情,從小到大,平安和她一直感情很好。
玄機無法相信,自己一直捧住手心裡的平安就這樣沒了,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看不到他陽光俊朗的容顏,看不到他騎馬射箭的英姿,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秦伯岸醒了過來,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沙啞着嗓子和她說話:“玄兒,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真的快撐不住了,你醒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聽到秦伯岸脆弱無比的聲音,玄機心痛不已。
“玄兒,都是我不好,平安要去搶回那帥旗,是我沒有攔住他,才害得他中了埋伏,被敵軍推落懸崖,屍骨無存。”秦伯岸說着,泣不成聲,“玄兒,我已經沒有了平安,不能再沒有你,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玄機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一滴熱淚,一如當日城門口他抱着她時流的淚。玄機緩緩地睜開了眼,眸中已全是淚水。
“玄兒,玄兒,你終於醒了。”秦伯岸不顧一切地擁住她,一時間哭得泣不成聲。
這是玄機第一次看他當着自己的面像個孩子一樣哭,玄機突然意識到,其實他的傷痛遠在自己之上,身爲父親,他親眼看着平安中埋伏,看着他被敵軍一步步推落懸崖,可他卻無能爲力,他該有多麼難過!
“不要哭了。”玄機昏迷了三天,聲音乾澀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秦伯岸卻聽懂了,他止了哽咽,擡着淚眼看她:“玄兒,我只剩下你了。”
“不,我們還有她。”玄機拉過他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一定是代替她哥哥來陪伴我們的。”
“嗯。”秦伯岸點了點頭,關切地問,“你想吃點什麼?”
其實玄機什麼都吃不下,可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隨便說了個紅薯粥,可話一說完,玄機就想到了枉死的秦季修,再一次淚崩。
“玄兒,你怎麼又哭了?”秦伯岸手足無措地替她擦拭着淚水,“你怎麼了,有話就說出來。”
“伯岸,你當初爲什麼不相信我和四王爺是清白的?”這件事,玄機藏在心裡很久了,即便是昏迷的時候,她也總是夢見秦季修,她覺得愧疚不已,和樂說得沒錯,都是自己害了他。
“我去找人給你煮粥。”秦伯岸似乎不想解釋,直接站起了身。
“難道你到現在還在懷疑嗎?”他的逃避一下子刺傷了玄機的心,他在懷疑什麼?秦季修都已經死了,他難道還不相信他們的清白嗎?
“我相信你。”秦伯岸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
“可你不相信四爺,是嗎?”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就沒忘記過你,朕容不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