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玄機一直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重,她一直知道,秦伯岸是荊楚世子,自己不過是一個教坊女子,兩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可是長久相處下來,他的柔情,他的包容,他對自己一切一切的好,還是慢慢地打開了她的心房,讓她狠心拒絕了李遇白給予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曾經有那麼些時候,玄機會幻想自己或許就這樣跟着秦伯岸過一輩子了,沒想過要再回到秦氏王府,也沒奢求要他承諾的貴妾之位,哪怕是隻做他的外室,她也認了。
所以當秦伯岸問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眼淚潰不成軍。
此刻,玄機坐在榻上,看着自己渾身上下青紫交加的淤痕,心底不免悽楚,究竟是她太笨,還是秦伯岸太過於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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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男人睡得很安穩,玄機輕輕地撫摸他俊朗的眉眼,只有這一刻,她纔敢這麼大膽地看他,做他的女人那麼久了,她竟然還是有些怕他的。
“雲裳。”他在夢裡輕喚,玄機手一僵,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
是自己太癡心妄想了吧,自己終究是逃不過淪爲棋子的命運,在亂世之中,文人奔走於幕帳,渴望着自身價值的實現,女人輾轉於榻,成爲男人掠取權力的工具。自己明明看透了這一切,在遇到秦伯岸的時候,還是失了理智。
現在已是寅時,窗外已經開始有一些光亮透進來,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玄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至始至終,自己的命運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不是嗎?
昨晚,他問出那句話,還沒等玄機反應,他便後悔了,於是她逃過了,可是以後呢,太子對自己的覬覦之心路人皆知,身爲臣子的他能反抗嗎?會反抗嗎?
玄機苦笑,小心翼翼地起了身,簡單的收拾了一番,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天還這麼早,會是誰在吹笛?
玄機推門出去,卻見乾淨的庭院中,一個身着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紫薇樹下吹笛,笛聲悠揚之中又帶了幾分落寞和孤寂,玄機自問精通旋律,擅長各種樂器,卻自知不及這個男人的萬一。
此時這悲涼的笛聲很是符合玄機的心境,玄機聽着,竟有些癡了,良久,男人停了樂音,走到她面前恭敬的朝她施了一禮:“夫人早。”
“大人早。”玄機這才認出他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太子身邊的那位中年幕僚,那個冷淡的中年男人。
“夫人可是懂音律?”他站在臺階之下,正好和玄機目光平視,或許是晨光的原因,玄機竟在他眸中看到了柔和。
“略懂一二。”玄機謙虛道。
“如此,下官再爲夫人吹奏一曲,如何。”
“再好不過。”玄機淡笑,只覺得這個中年男人充滿了神秘,笛聲響起,較之先前,輕快很多,使聞着不由得心情舒暢。
“謝大人的笛聲,玄機心內暢快不少。”
“再好的笛聲也需像夫人這般聰慧的人方能領悟。”中年男子淡然而笑,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賞。
“大人過獎了,只是時候不早了,玄機先行告退了。”
玄機說着,轉身欲走,卻被那中年男人喚住:“玄機?夫人可叫玄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