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5)

他倆按照老人說的一直沿着沙路走,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被一片牧場擋住,牧場上有幾百馬匹和犛牛,還有無數只羊。當牧民看見家鑫時嚇了一跳,他滿身血跡,亂蓬蓬的頭髮,泥黑的臉蛋。後面的紫夏雖然也像個野人,不過比家鑫強多了,他倆把事情說了一遍。

牧民騎着摩托車把他兩送到老人的侄子家。

“索朗,有人找你,”牧民老遠就喊到,等家鑫他們下車以後,牧民掏出抹布,使勁的擦着座位。看的他倆都不好意思。

他倆又向老人的侄子索朗把事情說了一遍。索朗聽完以後只是唉聲嘆氣,最後還是推出摩托車,和他兩準備去一下老人的住處。

他倆不好意思的想向索朗想借點汽油。索朗雖然不快,但還是給他兩,抽了半桶汽油。

他們三人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趕到了老人的住處。

老人交代臨終遺言,希望索朗能照顧自己的孫子。

索朗聽了以後,只是唉聲嘆氣,一句話都不說。

家鑫通過半天觀察,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寬慰的說道:“你放心吧,你只負責處理後事,老人埋葬的所有費用我都出。”

“孩子你就別管了,我來收養。”紫夏說道。

家鑫和宗平吃驚的看着紫夏。

“看我幹嘛,我一直都想收留一個孩子。”紫夏莞爾一笑。

索朗終於有了笑容,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我不想給阿庫舉行天葬,是我真的無能爲力。”

宗平一邊加油,一邊說道:“雖然有點劣質,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索朗把老人抱上車,孩子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跟在後面。

老人的家裡太窮了,就剩一隻羊了,昨晚還吃了。

收拾妥當,終於出發了。在路上紫夏問孩子叫什麼,孩子只是懵懵看着紫夏,紫夏擔心的說會不會是個啞巴。

“不會的,大多數藏民都沒姓氏和名字,也許孩子也沒名字。”家鑫答到。

聽了家鑫的話,紫夏又高興起來,沒名字好,正好我可以給起個名字。

家鑫信守承諾給了,索朗一筆喪葬費,索朗有錢,也闊氣了,宗平帶他去四百里外的城裡,買了幾箱青稞酒、茶葉等,回來以後有請了許多客人,因爲他家在牧區所以來的大多是牧民。

家鑫三人也換了一身新衣服,但是聽說在喪葬期間不準洗臉和穿華麗的衣服。他們又後悔了。

客人們席地而坐,男左女右的分開,紫夏也只能左邊,長者禮讓家鑫他們坐上席,被他們婉轉拒絕了。長者按照習俗給家鑫他們敬酒,家鑫用用無名指蘸一點酒彈向空中,連續三次,以示天、地和祖先。接着輕輕呷一回,長者及時給家鑫添滿,再喝一口再添滿,連喝三口,至第四次添滿時,家鑫必需一飲而盡。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不然認爲客人不懂禮貌,瞧不起他。

紫夏和宗平也跟着有一學一,按照禮俗來了做了一邊。

現在時代進步,好多習俗都摒棄了,過去人死了,鄰居都不能辦喜事和歌舞娛樂。

客人來的差不多,索朗也給他叔叔請來了一位僧人從早到晚的唸經,超度死者

的靈魂。

死者放在屋內的一角,屍體用白布

圍上,並用土坯做墊,這是因爲佛教認爲,人死以後,靈魂和屍體不是一起走脫。爲了使靈魂不滯留屋內,用土坯墊屍,屍體揹走後,土坯便扔到十字路口,靈魂也就隨之走了了。

在在這數天之中,親戚朋友

都要前來家中弔唁。來時帶一壺酒、一條哈達、一點酥油和一把柱香;有的還帶一個紙包,其中包些錢,錢包上定上'慰問'字樣。哈達是獻給死者的,其他的錢物贊助都有家庭。人死以後,家人一律不梳頭、不洗臉、取下一切裝飾,不能笑,不能高聲說話,

更不能唱歌、跳舞,爲的是讓死者靈魂安安靜靜上天堂。人死了,家門口便得吊掛一個紅陶罐,罐口用白羊毛或白哈達圍上

罐子裡放有三葷(血、肉、脂)、三素(乳、酪、酥)的潛粑,並每天加進一些。這個罐的東西,是送給死鬼吃的。他

們認爲,人死了,成了鬼,靈魂脫離肉體,不會思維,不能按時進食,故由生人定時加添。

家鑫他們終於迎來了出殯的日子,出殯

很早,幾乎都是天不亮的時候便開始。

先把死者衣服剝光,四肢捆成一團,用白錯擼蒙上,再從屍體到家門口用白粑劃一條線,然後由死都後代沿着白線把屍背到

口,以盡孝順義務。到了門口,便可交

天葬的人把屍體揹走。當死者被背起時,後面有一個與死者同齡的人,一手拿掃把 ,一手拿破方簍,把糌粑白線掃掉,並掃起的墊屍的土坯,然後統統放在方簍裡,緊跟屍體後面,走到十字路口,扔在路口當中,把鬼送走。

這一早晨,親朋友好都到死者家中,爲死者送行。送行的隊伍中,每人拿上一把柱香,一直送到十字路口。喪葬儀式時家人是全部參加的,但家人不到葬場去。出了門後,由一二個好友隨去葬場監督。屍體出門之後,背屍人和送葬者均不得回頭望,天葬師及送葬人在天葬以後兩天中,也不能到死者家中。所有這些禁忌,都是怕死者的靈魂被帶回家中,使家庭遭厄難。到了葬場以後,先把屍體放在葬臺上,然後在葬臺附近燒起松柏香堆,香堆上撒上三葷三素糌粑,濃煙直衝雲漢。點香升煙的目的,是‘通知“神鷹到來。神鷹’已經習慣見到濃煙 就來尋食。這時,操持天葬的人便將屍體從背面剖開。要是死者是個僧徒,在下刀時,背肉上劃個有宗教意義的花紋。接着,腹、取出內臟、切肉、剝去頭皮、割掉頭顱,把肉都切成小塊,拌以糌粑,捏成一團。然後先把骨團喂神鷹,再喂其肉。如果骨頭沒喂完,得再一塊不剩地揀起,燒成灰,撒向四方。要一點不剩地把死人處理掉,這樣,死者就'昇天'去了,天葬也便完成。天葬完成後,代表死者家人的監督人,便拿出早 準備好的酒、肉,犒勞天葬職業者。

由於家鑫他們三人不允許看天葬,但是宗平和紫夏非想去看看。家鑫只能偷偷帶他們去看看。

在路上家鑫叮囑他倆,天葬屬於《公序良俗》是受法律保護的,你們千萬別拍照,這會引起民族糾紛的。家鑫昨天和索朗談話,已經知道了天葬的地點。他們把車停在一個隱蔽處,然後三人悄悄爬上山坡,看完以後紫夏臉色蒼白,一句話都不說。

“在佛教中,“佈施”是信徒的標誌之一,佈施中的最高境界就是捨身,佛經中就有“捨身飼虎”的動人故事,況且,按照佛教教義,人死之後,靈魂離開肉體進入新的輪迴,屍體就成了無用的皮囊,死後將屍體喂鷹,也算是人生的最後一次善行。

放在生物學上就是食物鏈,羊吃草、人吃羊、禿鷲吃人、微生物吃禿鷲、微生物化作草的肥料。

“還有一種說法認爲西藏一年內大部分時間爲凍土層,堅硬難掘且又因樹木稀少難以棺葬,便因地制宜地採用了天葬形式。”家鑫一時興起誇誇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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