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顧航的往事
相比於那兩位女士，顧航能夠拿到的東西相對比較少。
但他很知足了。
鐵齒氏族的這支劫掠艦隊，目標本就是怒梟星。拉着商隊、海軍兩方的力量，等於是給他解決了一個天大的、憑靠他自己的能力不可能解決的麻煩。
這就是最大的收穫了。
而上千點恩賜點數，反倒像是附帶的，應有之意。
不過，顧航還是會努力爲自己爭取更多的額外權益。
消滅地表先鋒、提供重要情報、參與星戰解決掉獸人督軍……怒梟星的行星防禦部隊面，在這場戰爭中貢獻這麼大，損失也很大，軍務部不得考慮考慮給我發下來一些先進一些的裝備，以應對未來還有可能會發生的戰爭？
甚至，顧航還在構思一件事情：
現在，已經有確切的情報，涉及到鐵齒氏族這樣的龐然大物，有可能對天馬星區進行大規模進攻了。他們也已經事實上的派出了先鋒艦隊。
那麼，帝國需要在怒梟星上加強防備力量，沒問題吧？
除了駐守一艘星艦之外，配備一定的陸軍力量，駐紮真正的星界軍軍團，也很合理吧？
哦，星界軍捉襟見肘？臨時抽調不出來一支足夠的力量？
沒關係啊！我，顧航，帝國的行星總督，帝皇最忠誠的臣子，那肯定是要爲帝國分憂的嘛。
這件事情，包在怒梟星身上。
作爲行星總督，顧航將全力支持星界軍的建設。
只需要一千萬稅幣，就可以在怒梟星建立一支規模幾十萬人的、配備各式重武器的集團軍。
人、裝備，都從星球出。
而顧航總督，因爲在上次戰爭之中的優異表現，可以作爲這支星界軍的軍團長。
但這一點非常難運作。行星總督兼任星界軍的軍團長，例子不是沒有，但很稀少。
如果搞不定，顧航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接受把塔迪烏斯推到這個位置上來。
而既然要建新團，帝國當然要給撥款。
一千萬稅幣，這不正好嗎？
怒梟星本來就要在一年半之後，交一筆帝國稅收。
怒梟星的帝國稅額度是最低檔的。這個星球在帝國稅務部內，額定人口5000萬，每年需繳納500萬稅幣/年的帝國賦稅，兩年一次，一次1000萬。
他第一筆稅收，只需要繳納四分之一，這是星區政府給的優惠。當然，帝國稅務可不認這個事兒，本質上額外差的750萬，是星區政府代替怒梟星，上交給帝國稅務的。
那星區政府這750萬稅幣也別給帝國稅務了，還得轉一道到我手裡，可以直接給我，外加怒梟星本身要交的250萬稅幣，加起來一千萬。在怒梟星建立一支規模在50萬以上規模，配備各式重武器的集團軍，很合理。
到時候，顧航就把麾下的部隊，一股腦全塞進去。
反正軍隊建設本來就是要做的，還是最大頭一個支持，用帝國稅收給抵消了，那皆大歡喜。部隊的士兵是我的人，軍官是我的人，最高指揮官是我的人，隊伍也在星球上守着，幹什麼不還是我的說了算？
變個名字而已。
當然，也並非是完全沒壞處。
星界軍畢竟不同於行星防禦部隊。後者是完全聽命於總督，只負責行星內部事務。前者則需聽從軍務部調遣。今天，部隊的命令是駐守怒梟星，那顧航還能用自己的影響力，完全將整個隊伍控制住。可明天，搞不好一紙調令來了，把部隊拉去某個吃不住力的戰場上去填線也是說不準的。
難道還能不接受命令不成？
但這種事情很虛。
且不說發生的概率不算特別高，那就算是不轉變成星界軍，真當有需要的時候，軍務部援引特殊的緊急法案，徵召行星防禦部隊，進入星界軍，那也是常見的事情，顧航一樣擋不了。
與其如此，不如轉成星界軍拉倒。真要被拉走了，那就拉走吧，反正……組建部隊的錢也好，人也罷，也算是帝國撥了稅款買過命的。
就當正常交稅了，難道顧航還虧了什麼？
總比行星防禦部隊被一毛補償都沒有的就徵發走要靠譜。
當然，以上這些都還只是顧航的設想而已。
想要將其轉變成現實，中間還有很多的路要走。
他對兩位女士說道：“這本質上是把軍事勝利的現實，轉變成切實的政治勝利，再轉變成相應的經濟利益。既然我提出來的這個說法，大家都同意，那剩下的，就是解決一些細枝末微的問題。”
葉莉西亞也跟着點頭，她進一步補充道：“大體事實沒有問題，但裡面有兩個比較重要的小環節。其一，是我截獲的那份情報到底是怎麼說的；其二，是葉莉西亞以帝國海軍的名義，徵召美麗少女商隊參與作戰的事情，需要有實證。”
王家蓉道：“後面那個問題，相對好解決。葉莉西亞姐姐你簽署一份徵召的命令，紙質的，就說是後來補籤的；同時，要造一個通訊記錄，在戰鬥一開始我就接受了帝國海軍的徵召，從遷躍點出來之後的行動，都是爲了把綠皮艦隊引入到預定的作戰地點。”
顧航同樣說道：“相關截獲情報的事情，我會在地表的廢墟里做好。”
他們開始仔細的聊這中間要怎麼打補丁，確保經得起審查的細節。
實際上，這多半是無用功。在大體的事實沒有任何問題的情況下，這些細節，軍務部大概率是不會細究的。要是每一場戰爭的具體細節，他們都要派出專門的審查隊伍，去仔仔細細的核實的話，這羣星之間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無數戰爭，累死軍務部也查不過來。
有時候，軍務部甚至明知道某些地方可能有點問題，都懶得管。
大體差不多，沒有謊報軍功，沒有在大事上虛構事實，那就行了。
至於報功之後的事情，他們三人默契的沒有多談。
王家蓉要怎麼通過運作，來彌補損失，甚至大賺一筆，那是她和她身後的顧氏家族的事情了。
葉莉西亞和她背後的福法納家族，要怎麼通過運作，把她包裝成帝國海軍的將星，那也是他們的事情。
包括顧航自己，要怎麼把他設想的那些事情變成現實，他也得找自己的法子。
這些東西，就不需要互相交流。在大體的功績是確定的情況下，怎麼把政治利益拿到手裡，各憑本事。
……
顧航跟兩位女士深入交流了很長一段時間。 說是隻有一些細節需要補充，但就是這點細節，也要做到盡善盡美。
說是隻有一些細節需要補充，但就是這點細節，也要做到盡善盡美。
帝國軍務部只有很小的概率會查，而且就算是查，也大概率查得不會太認真，確認確實地表有一羣綠皮被宰了、遷躍點這裡確實打爆了十二艘綠皮船隻，砍下來的那個腦袋確實屬於一頭獸人督軍，也就到頭了。
但就是爲了那一點點極小的概率，事情就要儘量做漂亮，避免哪怕一點點意外。
商定完畢之後，剩下的事情就是各自回去執行了。
而在葉莉西亞先走之後，小會客廳裡面，就剩下了顧航和王家蓉這對兄妹。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這個時候王家蓉已經不太氣損失的事情了。
雖說，這個商隊是掛在她名下的，但本質上，這是顧氏商行的財產。她是指揮者，是參股者，是領頭人。此番重大損失，但非她的錯，是被不可力敵的海盜給盯上了，她的罪過不會特別大。
在商行內部地位會下降、自己的投資虧一大筆，這些是應有的，但不至於真的讓她完蛋。
並且，按照表哥給出的新說法，她還能扭虧爲盈，甚至大賺一筆，那就什麼都回來了。
事情本身也不能全怪表哥身上。
幾重因素加在一起，她確實也就對算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氣不起來了。
但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親密。
這主要是因爲另一件事。
她嘆了口氣，說道：“表哥，其實……姑媽還是很想你的。”
“哦。”顧航回了一句。
他沒什麼別的意思。從前身的記憶裡，他能看到一個美婦人的身影。不過，在他的感知中，前身內心深處對母親的情感很矛盾。
愛，那當然是愛的，但也有一些怨恨。
老實說，前身的那點家長裡短，他其實不是很想搭理。那些從記憶裡翻找出來的東西，在他的感覺裡，總隔着一層紗、一層布。明明就在那裡，但感觸不深。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故事都明明白白在這裡，還帶心理感想的，但就不覺得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當然，他也沒辦法割捨這些。
這些東西就在腦海裡、在記憶裡，又扔不掉的。再加上，他上位能出來做這個行星總督，全靠家世，未來也丟不掉這個身份。
疏離、卻又無法切割的矛盾，彙總到他的表現上，就是淡然一個‘哦’。
對面的王家蓉卻有些誤解了。
她再度嘆了口氣：“表哥，你不能怪姑媽，她……唉，總之，這次是你做錯的。裴德思首腦點你來做怒梟星總督，你不該答應的，這會讓你們顧氏陷入特別大的被動。”
顧航心中一動。
還有隱情的？
在他的記憶中，他是顧氏家族這一代的核心子弟之一，他的爺爺是家族上一代的執掌者，他父親本來也應該在這個位置上，但在他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死了。現在的顧氏家族，並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執掌者。
而他的母親，王琦女士卻算是很有能力的——這是顧航對記憶裡的那位美婦人的評價。
一個嫁入進來、剛生了孩子就死了老公的女人，在後續家族內部鬥爭之中，保住了大量屬於自己小家庭的利益，並且在當下的顧氏商行中，成爲舉足輕重的一個分支勢力。
這很不容易的。
不過，在全心全意的搞事業的時候，就不免疏忽了兒子。
他前身記憶裡，跟老媽的關係比較淡漠，接觸時間很少，再加上管束嚴格、成長過程中，家族裡面的各種風言風語、同族人隱隱對前身進行孤立、各項成績和表現一般般、不被認可……諸多事情加起來，就是前身心有怨恨的源頭。
然後，在幾個月前，他在一次上層階級的聚會之中，見到了星區首腦，洛昂·裴德思先生。
兩人之間的差距很大。一個是星區首腦，另一個只是富二代。但裴德思卻在一次敬酒交流之中，仔細的與顧航聊了一會兒。
按照前身的記憶和感覺，他感受到了尊重。裴德思首腦以親切而溫和的態度，稱讚了他，看出來了他身上還未表現出來的潛力，並對他的未來抱有期待。緊接着，他們就談到了怒梟星，說希望一個顧氏子弟，能夠出任怒梟星的總督，爲星區解決這麼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前身並不完全愚笨，他能看出來，星區首腦有點忽悠自己的嫌疑。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接受了。
在他的視角來看：怒梟星是天馬星區的濫觴，這裡重歸帝國之後，一直交不夠帝國稅，一直需要星區政府支付代價填補差額。而重建怒梟星的決策，是裴德思那位首腦做出來的，在天馬星區八大世界之外，擴張出第九個世界。
收復領土，這是裴德思向更高層級的大區政府報告的主要政績，那時候他也剛當上星區首腦沒多久。
星區首腦的性質和行星總督這種土皇帝可不一樣。後者更像是領主，軍政財一把抓，確保忠誠的帝國稅收就沒問題，想動他們很難；前者更像是官僚、政客，需要政績、需要講故事來裝點門面，需要實權的行星總督支持才能坐穩星區老大的位置。
然而，當初剛上臺時候講的收復故土的故事，沒想到到後面這件事情爛掉了，搞了幾十年結果是背上一個負擔。
這不僅僅是怒梟星本身條件、環境稀巴爛不好搞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星區內的政敵在不斷的拖後腿，重建工作遲遲有問題。
裴德思已經受夠了這種狀況，一定要將這個問題解決。
他想要聯合福法納家族、顧氏家族，一口氣解決這個問題。
裴德思兄弟，福法納家族、顧氏家族，這三家在天馬星區是一個鐵三角。
福法納代表了帝國海軍方，顧氏代表着充沛的財力。再加上裴德思兄弟一個做飛翼星總督，一個做星區首腦的政治影響力，完全有能力把怒梟星徹底的建設起來。
而顧航的前身認爲，自己就是裴德思先生找到的那個顧氏家族中最有能力的人。
甚至，他擔心這事兒會有意外，比如會不會有家族裡別的子弟，偷走了他的總督職位，他還誰都沒說，直到任命函下來爲止。
然後，他就狠狠的吃了老媽一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