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樣做真的可行?”
龍頜堡南面城牆之上,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仍有些疑惑。
“您老就放一百個心,先前故意放過那名探子計劃就成功了一半,薛彭天會不會自投羅網我不知道,但總會有人坐不住。”
張凡淡然說道,盤坐在地恢復傷勢,回頭衝營房內喊道:“我渴了。”
沒一會兒,薛凌霄不情不願的端過來一杯熱茶,瞪視着張凡將茶水擺在他面前,“我們兩清了!”
“啊?就倒個水就兩清,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我可救了你的小命,而且還是兩次,我看還是以身相許比較合適。”張凡擡頭衝薛凌霄猥瑣笑道。
“喝不喝?不喝我倒了!”
薛凌霄瞪眼道,罕見的沒有羞惱,對於張凡這個無賴現在對付起來已經多少產生了一些抵抗力。
“別啊,倒掉多可惜,我喝。”
張凡連忙擡手握住茶杯,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人家的小手上。
“手挪開!”
“咳咳,黑燈瞎火的失誤失誤,別放在心上大小姐。”
薛凌霄硬着頭皮將張凡的爪子拍掉,拿着傢伙簡直是沒有任何辦法,自以爲無視這傢伙的言語調戲就可以不這麼難堪,然而事實上張凡總有辦法讓她臉頰再次紅了起來。
“大小姐錢家、孫家的人已經到了城主府,家主請你過去一趟。”柳萱兒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兩個人就跟做賊似的幾乎同時後退,滿臉的尷尬。
“呵呵……萱兒。”
柳萱兒低着頭走了過來,張凡尷尬的笑着打招呼,卻遭到了柳萱兒的完全無視。
“我嘞個去,這感覺怎麼像是被抓那啥在牀一般,我緊張個毛呀……”
哪怕是他張凡臉皮號稱厚度無敵,這種情況下還是有些無地自容,只能原地繼續保持傻笑緩解尷尬。
Wωω▲ттκan▲¢ 〇
“萱兒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被留在了伯爵府,你沒事就好。”薛凌霄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逝,臉上帶着關切。
“都是拜大小姐所賜。”柳萱兒臉上掀起一絲微笑,下意識的避開了薛凌霄的擁抱,薛凌霄神色一怔,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欲言又止的看着柳萱兒。
“大小姐這裡很危險,請隨我去城主府。”柳萱兒說道。
薛凌霄神色複雜,自從張凡對她表白以後,柳萱兒就一直刻意的與她保持距離。
薛凌霄不止一次想要解釋,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從小就在一塊,情同姐妹,但現在因爲一個可惡的傢伙鬧成了這副模樣。
“張總管。”薛凌霄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失落的心情。
“小的在!”
張凡趕緊起身,在這兩個妞面前居然讓他張大情聖有些手足無措。
“南面城門要是失守,你當負全責,請你不要辜負我父親對你的信任。”薛凌霄沉聲說道,如今薛家到了生死攸關的處境,兒女私情的事情只能放在一邊。
“這是應該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張凡鄭重點頭,心裡早就已經有所定數,擡頭看向始終避開他目光的柳萱兒,想了想還是說道:“大小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一旦開戰,立刻帶她前往密道。”
“用不着你來說,我知道!”柳萱兒眉頭一挑,正眼沒瞧一下張凡明顯還在氣頭上。
尤其是他張凡與薛凌霄剛剛還走這麼近,打情罵俏的樣子都被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見這妮子如此牴觸,張凡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送走了薛凌霄跟柳萱兒。
“前方三百米密林有人……”
站在哨臺上觀察敵情的士兵話沒說完,一道箭嘯聲響起,兩名哨兵眉頭中箭慘遭秒殺。
“終於來了!”
張凡神色一震,頓時又是數十道箭雨從天而降,呼嘯之聲猶如蜂羣涌動,城牆上的薛家士兵訓練有素,早就預料到會有襲擊出現,當即將準備好的重型盾牌架了起來。
箭雨如同雨點一般的射中盾牌之上,張凡立馬就躲了進去,南面城牆防守薄弱,不過區區十多名將士,好在是事先有所準備,並沒有造成太多傷亡。
“好猛!”
張凡透過巨盾往外看去,只見那名頭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巋然不動,面對暗含真元力,穿透能力遠勝於普通箭矢的利箭,周身護體罡氣自行防禦,所有箭雨只要靠近他身體三尺不到的地方,立刻就會被護體罡氣絞成碎片。
“護體罡氣,這玩意可真變態,要是再配合我的逆龍鱗,那防禦力怕是一般寶具都難傷我分毫。”
張凡心中一動,護體罡氣只有武尊境界的強者纔可具備,防禦力驚人,並且最陰霸的地方就是無需有意識的防禦襲擊,罡氣就如身體內的主動防禦機制,自己就可以將對手的攻擊擋住。
“箭雨停下了,他們要上來了!”一名黑甲近衛百夫長身經百戰,十分清楚箭雨只是第一輪試探攻擊,只爲消耗他們的體能或是將其擊傷,接下來纔是真正的攻城戰。
說完,十多名渾身黑衣武者出現在了密林外,真元力氣息瘋狂涌動,可見每一個人至少有着八段武師以上的修爲,氣勢很是驚人。
“給我架起火油,準備!”百夫長沉聲道。
城牆上看似只是裝飾物的獸相探出巨口,裡面全是一點就着的火油,在防守戰中這東西可是大殺器,就算是身手矯健的武者一旦被燃燒的火油澆上,不死也會被嚴重燒傷。
“且慢!不要着急。”
黑衣武者逼近到百米開外時,張凡突然出聲。
“你在亂叫什麼,沒看見敵人全是高手,再不進行火攻一旦被他們爬上城牆一切都完了!”
黑甲百夫長呵斥道,而其他將士面露猶豫,有些弄不明白到底該聽誰的。
“我說了,先等等,不要着急。”張凡再次說道。
“你知道南面城牆一旦被攻破,那將以爲這什麼嗎?龍頜堡中上萬名平民全部會死,你一個管家能負得起這罪責嗎?”百夫長氣急敗壞的吼道,武尊修爲爆發,強橫的氣息壓向張凡,試圖以絕對的實力逼迫張凡不要礙事。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現在歸我管,南面城牆的將士全部得聽我的,這是家主親自下達的命令。”
張凡面對武尊強者的威壓沒有退縮,目不斜視的說道。
斗笠男子見狀,擡手輕描淡寫的一揮,巨大的威壓瞬間被瓦解,張凡渾身一鬆,投去感激的目光。
“的確如此,這裡全權由張總管負責。” 斗笠男子淡然說道。
百夫長難以置信的看向斗笠男子,以他兩段武尊修爲所凝聚出的威壓就被這般輕易擊潰。
“該死!這可不是你在薛家爭權奪勢時的兒戲!” 百夫長心有不甘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你秦龍只需要遵守命令。”張凡沉聲說道,叫做秦龍的百夫長怒視張凡卻不敢違抗家主的指令,只能拱手咬牙道:“好。”
“那現在怎麼辦?快下命令!”
黑衣武者很快就殺到了城牆之下,百夫長滿目焦急的看向張凡,然而這傢伙依舊老神在在的喝着熱茶,似乎根本就意識不到城牆被攻破的後果是什麼。
龍頜堡雖然易守難攻,可一旦有一道城牆被攻破,將會導致其他兩面城牆遭到夾擊,那到時候將會被輕鬆攻破防禦。
“架起弓箭。”
張凡眯着眼睛說道,身側十名不到的武者架起長弓,所有人看着黑衣武者有人爬上了城牆,情不自禁的緊張了起來。
“朝着沒人的地方亂射,不準把人給我殺死了。”張凡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還有這道理,張凡你簡直就是在胡鬧,哪兒還有射箭往沒人地方射的道理!”百夫長氣得肺都要炸了。
“就是啊,哪兒有這回事,照着總管家所說,我們還不如丟下武器跪着等人來殺。”
這一舉措引起了衆人的強烈不滿,甚至有人朝張凡投來了的敵意。
“我懷疑你是對方派來的奸細。”百夫長寒聲道。
“拿證據出來,沒有證據就給我拉倒,別廢話,給我射。”張凡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接着拿出了薛凌風賜下的家族調兵令牌。
“令牌再次,誰敢不從?”張凡臉色一板。
“你……”百夫長見狀馬上沒了脾氣,其餘將士無可奈何的射出稀拉拉的箭雨,無一例外全部射偏,沒有傷到任何一名敵人。
“OK,幹得不錯,現在可以撤退了。”
張凡滿意的笑了笑,下一幕直接把人給看傻了,竟然身爲統帥第一個撒丫子開溜,丟盔棄甲跑下了城牆。
“還愣着做什麼,按照總管所說的做。”斗笠男子說道,一步躍下,也跟着張凡溜了。
其他薛家將士見當官的都閃了,豈有不走的道理,在敵人爬上城牆的前一刻就丟下弓箭開始逃竄。
“哈哈哈……堂堂戰神世家,如今就剩下了這羣沒有種的小兒,大快人心!”
“天佑我司徒世家將士,連我等汗毛都沒有傷到就全部跑了,薛家真是一個笑話。”
“我還以爲薛家武者能有多厲害,原來就只是一幫烏合之衆。”
司徒世家的武者發現了城牆上的守衛跑了,玩味的發出大笑。
“奇恥大辱,我要殺了這王八蛋!”
黑甲百夫長被氣得吐血,獨自一人選擇應戰,拔出戰刀發出怒吼,轉身一記刀芒將一名爬上城牆的黑衣武者腰斬。
“當真我薛家無人?給我死!”秦龍戰力不俗,一個照面之下,三名黑衣武者被他秒殺,在武尊強者的實力面前,黑衣武者難有反抗的餘地。
秦龍愈戰愈勇,戰力昂揚,快步衝上去抓住一名衝上城牆的武者,剛要準備將其一刀斬首,突然一把尺寸駭人的重劍擊穿城牆護欄。
“二段武尊也敢造次,給我死!”
一道霸氣凜然的聲音驚起,秦龍驚出了一身白毛汗,倉促間用刀格擋,但那把重劍的威力極爲驚人,先撞斷了他手上的寶具,再朝着他腰間斬去。
寶具碎裂秦龍面露不甘,雙手扯住重劍的劍柄,全身修爲全力迸發,終於是在腰間鎧甲被擊穿的前一刻將重劍擋住。
“有些本事,不過僅僅只靠你一人想攔住我那是癡人說夢。”
司徒元霸冷冷一笑,五指虛握,重劍自動回到了他的手中,強橫的真元力逼得秦龍不斷後撤。
秦龍臉色陰晴不定,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是對手,司徒元霸逼退了秦龍後,轉身揮手示意:“兒郎們,殺!”
“殺殺殺!”
一時間,城牆下方傳來喊殺之聲。
秦龍面色一白,震驚的發現城牆下方的泥土中出現坑洞,上百名武者破土而出,這立刻讓他明白了過來第一股敵人不過只是爲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真正的主力則趁亂打通地道輕鬆到了城牆下。
“哎,我就說吧,光有膽沒有腦子就是讓人傷腦筋,拜託您老出手救一下他。”
張凡站在城牆下無語搖頭,身邊的斗笠男子聞言,笑道:“論陰謀詭計尋常人當然不會是你這小傢伙的對手。”
“您……這算是在誇獎我還是損我啊?”
張凡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在斗笠男子面前就像一個小屁孩似的。
“兩者皆有。”
話落,神秘男子掀開了斗笠,露出滿頭花白的頭髮,站在張凡身後的十多名薛家將士下巴快驚掉在了地上,此人竟然是獨孤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