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九摸摸鼻子,覺得唐茗悠說的也很有道理,於是道:“王妃,屬下職責所在,還是要攔住您的!”
“可是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大喊非禮,現在我可還是王妃,你敢非禮王妃,該當何罪?”唐茗悠看到空九的樣子,也很配合地道。
空九趕緊道:“屬下不敢啊,屬下哪裡敢非禮王妃,那可是死罪!”
“那你就別碰到本王妃!”唐茗悠繞過空九往裡面衝,空九又假裝去攔。
兩個人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一個往前走一段,一個又衝過去攔一下,然後唐茗悠又繞過空九,空九再等她走出一段距離又去攔。
這樣很快就到了書房門口。
空九站在門口,聲音故意放高,道:“王妃,您可不能闖進去啊!”
“讓開!”唐茗悠也大聲嚷嚷着。
空九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道:“王妃,您可不要爲難屬下,屬下職責所在,若您執意要進去,就踏着屬下的屍體進去吧!”
“哦?你想變成屍體啊?本王妃可有的是法子,你要不要試試?”唐茗悠高聲威脅。
空九義正言辭,道:“屬下寧死不屈!”
兩人在外面大聲嚷着,蕭錦曄在書房裡早就聽到了,只是一直沒吭聲。
唐茗悠故意將門踹得很響,蕭錦曄終於是沒忍住,從裡面打開門,滿臉寒霜地站在門口。
“唐茗悠,你要做什麼?”
唐茗悠嬉笑一聲,道:“我是來給王爺送血燕的,要不要嚐嚐,很補的哦?我還放了紅棗和枸杞!”
蕭錦曄見她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皺了眉頭,故意板着臉道:“本王不喝,你走吧!”
“不喝不行,今兒你不喝,我就不走了!”唐茗悠故意耍無賴。
蕭錦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着聲音道:“唐茗悠,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本王這樣說話?”
“怎麼樣,你是想打我,還是想殺我?我好怕呢!”唐茗悠哼了一聲,明顯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空九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來,被蕭錦曄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個……屬下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沒做,王爺,屬下告退!”空九趕緊開溜,這時候留下來,可不就是大煞風景嗎?
蕭錦曄還沒來得及開口,空九就已經一溜煙兒跑了,根本沒給蕭錦曄開口拒絕的機會。
唐茗悠白了一眼蕭錦曄,然後繞過他走進了書房,還幫他把桌子清理了一下,然後將食盒放上去,又把燕窩端出來。
蕭錦曄看着她旁若無人地做這一切,很是懊惱,怎麼唐茗悠什麼時候這麼厚臉皮了,他都已經拒絕的這麼明顯了,她看不見嗎?
蕭錦曄摸了摸自己的臉,莫非他的臉色還不夠難看?
唐茗悠衝他招招手,道:“快過來,趁熱喝,我嚐了一口,味道很好呢!”
蕭錦曄抿着嘴,皺着眉頭,眼神在唐茗悠的臉上逡巡。
“本王說了,不喝!”
唐茗悠挑眉,道:“不喝,好啊……那咱們就這麼耗着,你不喝,我不走!”
蕭錦曄道:“唐茗悠,你真是膽大妄爲,敢和本王作對!”
“是啊,我不僅要和你作對,我還要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多要和你作對,一輩子和你作對!”
唐茗悠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宣佈。
蕭錦曄一時有些怔愣,似乎沒聽懂唐茗悠說的話。
“看什麼看?我就這麼說了,還一定會說到做到,你要麼就殺了我,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了!”唐茗悠道。
蕭錦曄聽她這話,就算再不開竅,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若是從前,他大概會暗生歡喜,可是此刻,卻有些踟躕和爲難。
他對唐茗悠口中的話,也心生嚮往,可是偏偏……他的一輩子,到底能有多長呢?
一個隨時會被另外一個意識取代的瘋子,一個根本不敢保證明天會不會還是自己的人,他如何承諾給一個女人一輩子?
“唐茗悠,你是不是瘋了?本王已經休了你!”蕭錦曄逃避唐茗悠那過於明亮的眼睛,又拿休書說事。
唐茗悠早知道他會如此,笑了笑,從自己的荷包裡掏出那封休書,然後當着他的面撕得粉碎。
“好了,休書沒了,我還是攝政王妃,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天你當着那麼多人面承認的!”唐茗悠有恃無恐地道。
蕭錦曄眼神閃爍了一下,又道:“你別以爲撕了休書,本王就可以當沒有休過你!”
“你要休妻,也要有個正當的理由,我沒有犯過大錯,你沒有權力休我,否則我就去皇上那裡告你!”唐茗悠竟然搬出小皇帝來了。
蕭錦曄冷嗤,道:“告本王?你覺得……”
“我當然知道小皇帝會向着你,但是我不怕啊,我要大張旗鼓地告你,我要讓全天下百姓都知道,蕭錦曄你身爲攝政王,不能以身作則,隨意休妻,給天下男人做了壞榜樣,以後天啓的男人休妻,再不用遵循禮法,想休就休,看看那些夫人們會不會恨死你!”
唐茗悠打斷了蕭錦曄的話,一本正經地道。
蕭錦曄從不知道,唐茗悠竟然能想出這種刁鑽的話來搪塞他。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王爺身不正,家不齊,何以治國平天下?”唐茗悠義正言辭地問。
蕭錦曄蹙眉,道:“本王不知道,你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還拿古人的話來對付本王!”
“你不知道的還多得很,恐怕要用你一生的時間來好好地瞭解,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還隱藏着多少本事!”唐茗悠笑着道。
蕭錦曄看她笑容明媚,竟又生出嚮往來,若是一生可以很長很長,他就能好好地瞭解一下,唐茗悠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蕭錦曄,我大概猜到你心裡都在想什麼,你怕你的病,你怕連累我,你更怕被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可是……你爲什麼不能試着相信我一次,我可以治好你的!”
唐茗悠殷切地看着蕭錦曄,目光裡全是誠懇和真摯的感情。
這一次,她不是爲了所謂的職業道德,也不是爲了什麼家國天下,而是爲了他。
她已經看懂了自己的心,所以便不再逃避和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