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有人站出來了,是禮部尚書陳學義,他高聲道:“皇上,臣覺得既然本朝無適齡公主可以和親,那就只有從宗室中選取,歷朝歷代也是這麼做的,相信漠北王會理解這種做法!”
“宗室女……那該選誰呢?”皇甫川問。
陳學義道:“臣思來想去,覺得漠北王既然把胞妹蘇茶公主嫁到咱們天啓來,可見對此次和親的重視,那咱們嫁過去的公主身份上應該要尊貴,不能隨便挑個宗室女就嫁過去了!”
“陳大人言之有理!”皇甫川點點頭,然後目光落在了蘇君清臉上。
“蘇相,您有什麼看法?”皇甫川問。
蘇君清淡淡一笑,走上前一步,道:“臣覺得陳大人所言甚是!”
“那如今宗室中,誰最合適呢?”皇甫川又問了。
“只有……”
蘇君清話還沒有說完,立刻有人上前一步,是瑞親王,如今在朝中擔任文淵閣大學士之職,參與議政。
瑞親王抱歉地衝蘇君清笑了一下,才俯首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皇叔請講!”皇甫川道。
瑞親王是皇甫良的堂弟,所以皇甫尊稱爲皇叔。
瑞親王這才道:“宗室中若論身份尊貴,年齡相當,那自然是寶親王府的臨安郡主!”
瑞親王話音剛落,已經有人開始點頭了,因爲大家都想到了臨安郡主,可是誰也不敢先開口。
畢竟那是寶親王的寶貝疙瘩,京城誰不知道,寶親王把女兒當眼珠子似的寶貝着,至今還議親就是因爲捨不得那麼早嫁女兒。
這話誰先說誰就開罪了寶親王,寶親王爲人和善,和大部分朝臣都交好,誰也不願意當這個惡人。
如今瑞親王一開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人背鍋了。
可是瑞親王下面一句話,就讓大臣們又驚愕起來。
瑞親王一臉哀愁地道:“臨安雖然年齡合適,身份也合適,可是……寶親王兄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又寵的如珠如寶,恐怕就算嫁到漠北,對咱們天啓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皇甫川擰眉,問:”皇叔此話怎講?”
“和親是爲了兩邦交好,勢必要和親的公主從中斡旋,善於調和,小郡主被王兄和王嫂嬌慣得如溫室之花,從未經過風雨,又不諳世事,單純無知,恐怕難當大任啊!”
瑞親王這話一出,很快就有人點頭了,道理是沒有錯。
皇甫川卻道:“可是朕覺得臨安郡主很好啊,知書達理!”
“那就是皇上您不知內情了,小郡主雖然讀書不少,可是性子太軟了一些,漠北民風彪悍,她膽小軟弱,怕是見到漠北人就該嚇破膽了!”
瑞親王故意貶低臨安郡主,自然是爲了能夠成功完成寶親王拜託他的任務。
他和寶親王是嫡親的兄弟,自然不能不幫自家哥哥,而且身爲臨安的叔叔,瑞親王更是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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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川苦惱地問:“按皇叔的意思,臨安郡主並不適合去和親?”
“正是如此,若是臨安郡主去和親,不得漠北王的心意,不僅幫不了咱們天啓,反而可能有害,不如令擇佳人,既讓漠北王滿意,又能替我天啓謀取更多的福祉,豈不兩全其美?”
瑞親王笑着道,覺得自己今日表現的十分出色。
“可是應該選誰呢?”皇甫川露出了爲難的神色,顯然他一時也沒想到更好的人選。
如今他倒是很希望父皇能給他生個姐姐什麼的,可是他是長子,即便父皇生了女兒,也都年幼不宜出嫁。
而皇甫家也真是古怪,大多數宗室的王爺郡王們,都生的是兒子,少數兩個生了女兒的,要麼都年幼,要麼就已經出嫁了。
他登基以來,也就封過寶親王的女兒爲郡主,其他的,要麼是先皇在時就封過了,要麼就還年幼,尚未請封。
所以當接到蕭錦曄的奏摺時,皇甫川就想到了臨安郡主,可是如今被瑞親王這麼一說,他就犯了難,不讓臨安郡主去,該讓誰去呢?
其他大臣也面面相覷。
蘇君清此時道:“剛剛瑞親王的話,臣也仔細想了想,的確有道理,臨安郡主或許不是最合適的人選,臣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很合適,但怕說出來……皇上會怪罪臣!”
皇甫川一聽蘇君清有了合適的人選,眼睛一亮,急忙問:“蘇相既然有了人選,那邊快快說來與朕聽!”
“臣認爲,咱們不只有臨安一個郡主待字閨中,還有一人不僅年齡合適,而且也貴爲郡主,十分合適!”蘇君清道。
瑞親王一聽,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刻問:“蘇相說的,可是天香郡主?本王沒有理解錯吧?”
蘇君清微笑頷首,道:“瑞親王所言極是,臣說的正是天香郡主!”
“大膽,天香郡主已經被許配給了攝政王,蘇相竟然提出讓天香郡主去和親,如此豈不是欺君罔上,又對攝政王不敬?”
蘇君清的話剛說完,就有一人站了出來,卻是太子太傅魏英。
皇上也露出不悅的神情來,道:“蘇相,朕已經下旨將天香郡主賜婚給攝政王了!”
蘇君清立刻跪地告罪:“請皇上恕罪,臣也就是提一個建議,雖說天香郡主已經許給了攝政王,但到底還未曾出嫁,爲了兩國交好,爲了天啓長治久安,攝政王肯定願意犧牲小我,畢竟攝政王一向都是大公無私之人!”
瑞親王微笑着打起了圓場,道:“皇上,蘇相說的也不無道理嘛,您也莫怪蘇相,他肯定也是站在江山社稷的大局上說出此言的!”
皇甫川不悅地道:“就算如此,朕已經下旨了,金口玉言,莫非要朕食言而肥不成?”
皇甫川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冒犯,很是不高興。
太后提出要將天香郡主嫁給蕭錦曄,當時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自然是覺得也許太后已經有了悔改之心。
他多給蕭錦曄找一些女人,也許太后就不會再惦記着他了。
而且,蕭錦曄當初在太后壽宴上已經毀了天香郡主的清白,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他把天香郡主賜給蕭錦曄,也是爲了平息這場風波。
皇甫川覺得,自己這一次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