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秀抱着唐茗悠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夠說話,哽咽道:“不……不好……不好了,爹……爹……嗚嗚……爹要休了我娘!”
唐茗悠故作驚訝地看着鄭秀秀,問:“爲什麼啊?昨天還好好的呢,到底爲什麼要吵架呢?”
鄭秀秀看着唐茗悠,發現她臉上完全是茫然之色,一點也不像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鄭秀秀打消了心底最後一絲疑惑,覺得這件事應該就像她想的那樣,都是誤會造成的。
“都怪那該死的丁盛,他不知道爲什麼,昨晚跑到我娘屋子裡了,今天早上我爹回來,就……”
鄭秀秀說到這裡,實在說不下去了,覺得丟臉極了。
其實也怪方氏,好端端的,爲了貪圖丁家的好處,要引狼入室,結果害苦了自己。
唐茗悠露出極爲複雜的神色,問:“這丁少爺怎麼會跑來鄭家的?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在舅母房裡休息?”
鄭秀秀擰着眉頭,心想,她不是有偷偷給唐茗悠塞紙條嗎?難道她沒看見?
爲什麼唐茗悠一副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表姐……那天……那天我給你塞得紙條,你沒看嘛?”鄭秀秀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唐茗悠茫然地問:“什麼紙條?”
“就是……就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紙條啊,你沒見到?”鄭秀秀不死心地問。
唐茗悠問了石竹:“石竹,你有看到什麼紙條嗎?”
“小姐,你平日愛寫東西,寫錯了就扔在地上,我哪知道是什麼紙條啊,都一股腦地收起來給燒了!”
石竹倒是配合地十分好。
鄭秀秀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都怪我,笨死了!”
“到底什麼事?你給我寫紙條,是有事情要告訴我?”唐茗悠問。
鄭秀秀剛要說,忽然就捂了嘴巴,這個時候告訴唐茗悠一腳無濟於事了,還不如不說,這樣興許表姐還能替娘說好話。
“表姐,你現在快去勸勸我爹吧,他真的要休了我娘,你要幫忙把這誤會解釋清楚,那丁盛肯定是鬼迷心竅跑錯了房,他說不定是想來欺負表姐的,卻走錯了地方!”
鄭秀秀隱瞞了方氏故意要陷害唐茗悠的事實。
唐茗悠早就知道了,也就假裝不知道,秀秀此時隱瞞,也情有可原。
“丁盛竟然想要來欺負我?這個……這個混賬東西,他……他怎麼這麼壞?”
唐茗悠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臉漲得通紅。
鄭秀秀道:“我也是……也是瞎猜的,他不是說喜歡你嗎?也許是知道你回絕了,就不甘心,故意來找你的!”
“可惡的東西!”石竹也罵了一句。
鄭秀秀點頭,道:“是的,都是他,他最壞了,現在還害了我娘,怎麼辦啊?表姐,你可要幫幫我,我不想我爹休了娘,那樣我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唐茗悠嘆了一口氣,道:“我能怎麼幫你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去勸勸我爹,也許我爹能聽進去你的話呢?”鄭秀秀抱着一絲希望道。
唐茗悠想了想,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去試試,但我可不能保證,畢竟舅舅親眼看到了,他肯定很生氣!”
“是啊,爹氣死了,我第一次看到爹發那麼大的火!”鄭秀秀想到鄭楠的樣子,也心有餘悸。
唐茗悠道:“那咱們就去看看,如果真是誤會,那就解釋清楚,相信舅舅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嗯嗯,快去,晚了我娘就要被爹轟走了!”說着鄭秀秀趕緊爬起來,拉着唐茗悠就往外跑。
唐茗悠被鄭秀秀一路拉到了方氏的院子裡,遠遠就聽到方氏的哭聲,還有鄭楠的咆哮聲。
唐茗悠嘆了一口氣,如果方氏不那麼貪婪,興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唐茗悠走了進去,方氏一見到她就用惡毒的眼神看着她,罵道:“沈函若,你這個小賤人,你快把話說清楚,你爲什麼要害我?”
唐茗悠沒想到方氏張口就罵。
鄭秀秀也被方氏氣着了,立刻道:“娘,表姐是來勸爹的,你不要罵她!”
“她來勸你爹?她是來害我的,這個死丫頭,剋死了父母還來害我,真是掃把星!”
方氏說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唐茗悠真後悔剛剛還對她生了同情心,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別人的同情,她都是自作自受。
唐茗悠冷靜了一下,才問:“舅母,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你爲什麼要說是我害你的?”
“不是你還有誰,丁盛明明是去找你的,卻到了我屋裡,肯定是你做的手腳!”
方氏其實也想不通,昨天她明明親自把丁盛送到了唐茗悠屋子裡,還反鎖了門,怎麼最後就變成丁盛在她屋裡呢?
“舅母,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昨晚睡得好好的,一夜到天亮,連屋門都沒出過,我怎麼能害到你?而且我和丁少爺根本就不熟,就在丁家見過一面,他怎麼會聽我的話去害你?”
唐茗悠的質問,讓方氏啞口無言。
鄭楠氣惱地走過來,將休書砸在方氏的臉上,然後道:“函若,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她現在爲了給自己開脫,誰都想咬一口,舅舅相信你是無辜的!”
“舅舅……”唐茗悠感動地喊了一聲。
“方氏,你給我滾吧,拿着休書滾走,以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
鄭楠鐵青着臉道。
方氏搖頭,將休書撕得粉碎,然後道:“我不走,都是這個死丫頭害我,夫君,您怎麼不相信我呢?昨晚我是親眼看着丁盛去她屋裡的,不信你問劉婆子!”
鄭楠皺眉,問:“你親眼看到丁盛去了函若屋子?他爲什麼去函若屋子,你又怎麼允許他一個外男去函若的屋子?”
“我……我……”方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最後,方氏權衡了一下,還是道:“夫君,我實話給你說了吧,是我要讓丁少爺去函若那裡,我想着他們要是生米煮成熟飯,函若就只能嫁給他了,這樣我們就和丁家結了親家,還能得到南市的鋪子!”
鄭楠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氏,他沒想到,方氏竟然爲了三間鋪子,就要毀掉表侄女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