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俊傻了眼,一把抓住程曉小的手,緊張地說:“不要一億,八千萬,八千萬我就告訴你。”
程曉小搖頭。
“五千萬,五千萬。”
程曉小心中一動,卻仍板着臉,淡淡搖頭。
“三千萬,三千萬。”程文俊連連敗退。
曉小強忍心中酸澀,故意做出感興趣的模樣:“三千萬的數目大到不大,不過你說的話,又怎麼一定是真的,也許是在訛我呢,親愛的爸爸。”
程文俊老奸巨滑的人,瞬間就明白了這招欲擒故縱。反正經過這一次,父女倆僅有的那點點情份已經消失,再次見面,只是路人,他也無所謂地聳聳肩。
“女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出錢買我的消息,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去查。三千萬,一個子都不能少。”
程曉小知道自己騙不了他,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晃了晃:“錢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說了。”
程文俊想要上去搶,程曉小退後兩步。
程文俊幽幽一笑:“你媽在大學時,有過一個情人,這個男人因爲家庭的原因,沒有娶你媽,你媽賭氣才嫁給我的。”
原來父母的婚姻竟是這樣來的,程曉小下意識的握住了拳頭,一字不漏的聽下去。
“結婚後,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兩人又勾搭上了,有一回那男的送她回來,被我逮了個正着。後來你媽提出離婚,要和那男人私奔,男人怕你媽影響到他的家庭,在剎車上動了手腳,你媽被害死了。”
“你怎麼知道剎車有問題?”
“這可不是我說的,你不相信可以去擦一下當年的卷宗,白紙黑字寫着,警察總不能說謊吧。”
“既然剎車有問題,爲什麼不把那男人抓起來?”
程文俊冷笑:“你還真是天真。如果這人身份高貴,背後又有大靠山,裡裡外外買通了,誰敢去抓他?”
“那男人是誰?”程曉小忍不住追問。
程文俊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他是誰,但這個人真實存在。你媽有寫日記的習慣,她隨身帶着,連我都不讓碰,你只要找到那個日記本,就知道一切了。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人是你媽媽的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這是一條有用的線索,程曉小暗暗記下。
“我是誰的孩子?”
程文俊冷笑:“你是誰的孩子,我不知道,不過……一定不會是我的,因爲有一段時間,她跟本不讓我碰,或許,你正是那個男人留下的種。”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程曉小失聲尖叫,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程文俊趁機搶過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數字,雖然不多,但足夠程氏集團撐上幾個月。
“你可以走了,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叫我爸爸了。”
程曉小心中一痛,盯着他看了一眼,踉蹌的跑了出去。
……
程曉小走出看守所,快四月的天了,太陽照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怪不得爸爸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厭惡和不屑的;
怪不得程家人會在背地裡罵她野種;
怪不得爺爺對他,只有利用,沒有一點溫情。原來她竟然不是程家的女兒。
程曉小自嘲一笑,臉色漸漸變白。她是誰的女兒,是不是那個男人的……她呆呆的在原地站了許久,掏出手機。
“是陳隊嗎,我有事想要和你私下見一面……好的,我半個小時到。”
曉小掛了電話,擡頭看了看天,將含在眼中的淚水用力收了回去。
她是誰的女兒,無所謂,但媽媽的死,她一定要弄清楚。那個男人,她一定要找到,不惜一切代價。
……
陳斌在茶室的角落裡找到了曉小。
她靜靜的坐在那兒,半垂着眼睛,一動不動,暈暗的光柔柔的照在她身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陳斌心中莫名抽動一下,走過去坐下,“程老師找我有事?”
曉小知道他忙,感激的點點頭,也開門見山說:“確實有些私事想麻煩陳隊。”
“既然是私事,就叫我陳斌,我們好歹也打過幾次交道。”
“陳斌,我……”
曉小彎了彎嘴角,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陳斌見她羞澀,忙說:“程老師不用客氣,想說什麼只管說,能力範圍,我都願意幫忙。”
程曉小咬了咬牙,像是鼓足了勇氣:“我想你幫我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一個卷宗。”
“二十年前?”
陳斌皺眉,“這麼久遠,得到檔案科了。”
“如果太爲難的話,那就算了。”程曉小說得很小聲,臉上有些歉疚。
陳斌笑笑:“不爲難,我試試,你把案子說給我聽一下。”
……
程曉小回到家,把自己窩在沙發裡,搜刮腦海裡每一處有關媽媽的記憶,只可惜想了半天,竟然什麼也想不出來。
她撥通風啓的電話。
“風啓,你知不知道媽媽的遺物,外婆收在哪裡了?”
電話那頭的葉風啓明顯一愣,他停頓了好長時間,纔不確定的說:“好像是在葉奶奶的房裡,也有可能在閣樓上。不太記得了,曉小,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突然想問問。對了,清明打算回去嗎?”
“要回去的,給奶奶上墳。”
程曉小心中一動,正好趁這個機會找找媽媽以前的遺物。
“你就別去了,來回跑很累的,有我就夠了。”
“不行,年年都是你,今年我也想去。”程曉小撒嬌。
“那你媽媽的墓怎麼辦?”
曉小媽媽的墓在b市,不在江南,是程家人選的地址。
“我提前幾天去給媽掃墓。”
葉風啓對她無可奈何,一口答應下來。
曉小目的達到,臉上輕鬆了下來,“思雨回去嗎?”
“她最很忙,我問問,應該是回不去的。”
曉小心裡有些可惜,卻也知道這傢伙的工作性質,這時候門鈴響,曉小匆匆掛了電話去開門,敲門的竟然是趙虎。
“夫人,今天朱總過生日,江總讓我來接您。”
曉小有些吃驚。朱澤宇是江榕天最好的兄弟,往常他過生日,都是他們一幫圈內人在一起,誰也不帶女伴。
這次竟然把她叫上,不知道男人打的什麼主意。
“你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