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當一行人登上小舟繼續前行的時候,沐藝清卻在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家人和小翼遙後,在白海棠挑選的兩位武藝高手的陪同下騎着快馬,奔上了前往黑域國尋找上官棠的路上。
雖然所有人都對她的此行前景憂心忡忡,但是,卻也沒有一個人再出聲阻攔。只是擔憂地目送着她騎着快馬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
白海棠看着那馬蹄揚起的塵土,望着那一抹淺藍色衣裙在馬背上飛揚跳躍着最後消失,不禁咋舌:“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好的騎術。”
上官氏夫婦也怔怔然地看着自己的兒媳婦那抹英姿,表情和白海棠一樣的驚愕。
倒是沐家人的反應鎮定許多。
沐藝芸抱着小外甥,輕輕笑了一下:“呵,她讓人意外的事情還多着呢。指不準此去黑域國,不但沒能給我那妹夫拖後腿,反而還能幫他許多忙。你們都是白擔心一場。”
她說得輕鬆,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放心,伸出手,逗了逗怔怔看着母親離開方向的小翼遙,“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小外甥?”
上官其聽了,心中奇怪,轉頭問沐氏夫婦:“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沐氏尷尬地笑了一下,說:“小時候,藝清的身體就不是很好,總是請醫吃藥的,但是當時我們家道中落,實在支付不起請大夫吃藥的錢,很多時候都是拖着。後來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了一個江湖人,那人說也奇怪,看着神經兮兮的,穿着寬大的袍子,稀白的頭髮披散着,說起話來毫無邏輯,全是讓人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看到藝芸和藝清,喜歡得不得了,硬是要收她們做徒弟。我們本來不同意,誰知,他那天晚上偷偷地把孩子給抱走了……”
“什麼!”上官氏一聽,驚訝極了:“那你們怎麼辦?都沒有告到衙門去嗎?”
“告有用嗎?我們連對方的來歷都不知道呢,更何況也沒有證據證明孩子是他抱走的。”沐氏接話,隨後又說:“好在,第二天白天,他又把孩子給抱回來了。接下來,我們做了許多措施,但他每次都能順利地把孩子抱走了,又每次在天亮前把孩子送回來。漸漸地,我們也就習慣了。”
衆人聽了,都是一驚,這樣也能習慣,都沒有覺得有危機嗎?
只有沐藝芸知曉緣由,在當時,父母唯一在意的女兒,就是她,而對於沐藝清根本就不甚留意。後來她對這東西並不反感,挺感興趣,極力說服了父母。這才讓他們睜隻眼閉隻眼,不再多事。
白海棠看了眼沐藝芸:“那麼,也就是說,你們姐妹二人都是會武藝的?”
“算什麼武藝呢?”沐藝芸笑了:“你看我們兩個像是會武藝的嗎?再說了,那江湖人待在這裡的時間最多也不超過兩個月,你認爲我們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學會什麼武藝嗎?頂多就是練點基本功,增強體質罷了。”
說着,她笑了兩聲:“呵呵,清兒那個丫頭聰明,再加上曾經被一個江湖人士帶在腰上在樹林間躍來躍去的,自然也能習慣在馬背上顛簸的狀態。更何況,她也是個聰明人,騎術並不難學,掌握了基本就行。”
白海棠聽得她說,心下也覺得有道理,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索性也就不再細想,只是點了點頭,招呼大家:“好了,我們都不要站在這裡了,大家快進船間裡去吧。”
衆人聽了,依言走了進去。
最後一個進去的白海棠在門口突然頓住了,她回過頭來,看了眼剛纔沐藝清消失的那個方向,目光悠遠,帶着淡淡的惆悵,嘆了口氣,默默地走了進去。
一搜中等大小的船隻裝潢簡單,看不出是什麼了不起,實在掩人耳目,順着江流直下,迅速地往京都的方向去。
兩邊分道揚鑣,踏上了各自的旅程。半個月後,沐藝芸他們在白海棠的護送下,順利地到達了皇帝爲他們安排的住處,住在了原來的平陵王府中。而沐藝清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了黑域國境內。
相對於月尹,黑域國這個地方是偏寒地帶,雖然時值夏日,卻並不悶熱,空氣中的風帶有幾分清爽的味道。吹在人的身上,不是粘乎乎的,也不是燥熱的,而是微涼的,很是舒服。
沐藝清在那兩名武林高手的護送下成功地到了黑域國的帝都——虢城。
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那兩名同行的武林高手分別是一男一女,據說還是同門師兄妹,女的叫做紅影,男的則叫黑雲。都是用劍高手。入住客棧後,沐藝清就一直和那個叫做紅影的女子一起住。
“紅影,我打了盆水,你要洗把臉嗎?”沐藝清端了盆水進來,關上了房門,溫聲問着抱劍坐在窗邊出神的紅影。
紅影回過頭來,清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多謝。你用吧。我等下自己去打。”
這個紅影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子,目光始終清亮,卻沒有絲毫的波瀾,彷彿什麼事情都進了她的眼,卻不被她放在眼中一般。始終一身紅色的勁裝,白底及膝的紅色靴子,手上是一把緋色的劍,沐藝清認得,那是江湖中的名劍之一——虹影。
這一路上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什麼難題,偶爾還會碰上有人阻攔,但是,每一次都是紅影出場,面上紋絲不動,只是手一拔劍,就迅速地解決了那些殺機重重的人。而與她們同行的那個男人——黑雲,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次手的。
但是沐藝清知道,那個黑雲的身手絕對是在紅影之上的。而他所帶的劍,則是兵器譜上的第二名,黑龍。
不得不說,這個平陵王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手底下居然聚集了這麼一大批的能人志士爲自己做事。其中,還包括了自己的丈夫上官棠。
想起上官棠,她不禁嘆息,不知道他此刻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