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顧雨筱又是和龜裂夫妻二人聊了許久,方纔離開太首府回去了皇宮之內,可回到慈寧宮內,顧雨筱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思前想後,她都覺得龜裂與火鳳二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畢竟自古以來皆是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她深得其解,若是有朝一日赫連楚真的多心,發起狠來,他很可能真的會將龜裂和火鳳二人除掉,反正她所在的二十一世紀,古代的時候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等事情。
基於此,顧雨筱的擔心十分有理。
而正當她擔心着這事的時候,突然之間,赫連楚竟是從慈寧宮外走了進來,來到殿中,見顧雨筱端坐在大殿首位之上發呆,他還納悶兒道:“怎麼了?聽說你出了宮,去了一趟太首府,這回來怎麼就悶在這兒心事重重了?”
“皇上……我……”
顧雨筱站起身來,立即向赫連楚行禮,說話卻是變得欲言又止。
赫連楚伸手將她扶住,攬着她的纖腰坐到鳳椅上,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在她耳邊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沒有……”
“那我問你,有沒有找到黑色鐵盒?”
赫連楚轉而問道。
顧雨筱低頭道:“就在東宮之中,太子那兒。”
“怎麼會在他那兒?”
“墨尋與凌兒那倆小傢伙拿去東宮和他玩耍,他見了好奇便留了下來。”
顧雨筱靜靜的給赫連楚解釋。
赫連楚轉念一想,到覺得這也順理成章,反正之前龜裂和火鳳並不知那黑色鐵盒可能藏有藏寶圖,會給那倆小傢伙玩,這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萬萬想不到,落到最後,這黑色鐵盒還是落進了宮裡。
而只要黑色鐵盒在宮中,他也就放心得下了。
不想繼續在黑色鐵盒的事情上做多糾纏,赫連楚將心放到了眼前的顧雨筱身上,盯着她繼續笑道:“朕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有什麼心事全部都是擺在臉上的,你就說吧!到底怎麼了?”
“我……”
“你再吞吞吐吐的,朕可就走了,今晚朕睡御書房,可不理你了。”
顧雨筱還是一陣欲言又止,赫連楚故作憤怒,盯着她丟下這樣一句狠話。
顧雨筱趕緊擡起頭來,盯着他着急道:“你別走,我說還不行嗎?”
“那就趕快。”
“可你得保證,我告訴你以後,你不許有其它想法,更不許生氣。”
顧雨筱忙不迭的提醒道。
赫連楚肯定的點點頭,不再多言。
顧雨筱深吸一口氣,將心情撫平靜以後,她方纔長嘆道:“你也知道,琳琅這孩子,從小就是火鳳和龜裂帶大的,受他們二人影響,這也在情理之中,哪怕是他現在位居太子,他還會以龜裂爲傍樣,難免與你這父皇有隔核,所以……”
“噢!原來你說這事啊!那我明白了。”
赫連楚不停顧雨筱說完,他已是搶先揮手將之打斷。
而這時的赫連楚,臉色明顯的變得有些冰冷起來,身爲一國之君,他忌能容忍自己的長子與他人親近,把他拋到一邊去,別說是他,換做是別人都壓根兒受不了,更別說他還是東帝王朝皇帝了。
顧雨筱善於察顏觀色,發現赫連楚臉色不對勁,她心裡立馬咯噔一下,心道壞菜。
赫連楚臉色冰冷一陣,下一秒,他卻是突然緩和起臉來,頭也不回的對顧雨筱說道:“朕對此事,自是心裡不舒服,可這也怪不得龜裂和火鳳,更怪不得琳琅,他出生時,因明月朕遷怒於他這麼多年,沒有盡到爲父的責任,這是朕的錯。”
“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你得向我保證,以後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遷怒於大哥和火鳳,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你放心,我怎麼會遷怒於他們,怪你想太多。”
赫連楚將顧雨筱緊緊摟在懷中,不在意的回了她這樣一句。
顧雨筱聽的懸起在胸腔中的那顆心,總算是徹底的落了下去,把這事說定,兩人也不想再繼續多言,之後兩人便是一臉甜蜜的回去了後方房間內休息。
昱日清晨。
正當顧雨筱還在熟睡中的時候,赫連楚卻是在早朝上宣佈,讓六部侍郎輔太子文政,只讓龜裂擔任太子武教,並且減少到每月只有三天的武教課,而隨着他這聖命發佈,一時之間,滿朝文武立即變得內心暗自波濤洶涌起來。
之前太子的文政課,可是由火鳳來擔任的,龜裂和火鳳二人,可謂是一個輔文一個輔武,可現在,由六部侍郎輔太子文政,這就變相的將火鳳推到了一邊去,又減少了龜裂的武教課,這明擺着就是赫連楚要疏遠兩人。
這如何能不令滿朝文武百官驚訝。
而這消息傳到顧雨筱耳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還是沐蕭風派一小太監前來偷偷告訴顧雨筱的,顧雨筱得知此事以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氣到炸毛,不停的在慈寧宮內砸東西,把她肺都快給氣炸了,何謂龍心難測,她現在算是徹底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了。
可笑的是,昨晚赫連楚還和她說的好好的,可第二天一大清早,赫連楚就故意的疏遠龜裂和火鳳,你讓她情何以堪?
氣不過之下,顧雨筱砸完東西,又是怒氣衝衝的跑去了御書房。
她到御書房的時候,赫連楚正在御書桌後處理着奏章,心知顧雨筱是來找他嘮叨的,他不等顧雨筱開口,便是搶先說道:“朕現在沒空,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講,你就不要來煩朕了,朕還有很多國事要處理。”
“我問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赫連楚頭也不擡的裝起糊塗,壓根兒不理會顧雨筱。
“砰!”
顧雨筱衝上前去,一巴掌拍到御書桌上,氣的一張小臉通紅。
赫連楚皺起眉頭,停下手中動作,擡起頭來鐵青着一張臉盯着她,冷聲道:“你又發什麼瘋,你要再敢胡鬧,小心朕打你板子。”
“你打呀!我就不怕你打。”
“你……”
顧雨筱根本不怕赫連楚,一語給他頂了過去,赫連楚頓時氣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顧雨筱憤怒道:“昨晚你都和我說好了,絕對不會對大哥和火鳳怎樣,可你今天早朝居然這麼做,今後你讓滿朝文武百官如何看待他們二人?大家還不在背後議論他們?”
“你想多了,朕這也是爲他們着想,火鳳現在有兩個孩子要帶,分身乏術,六部侍郎個個文采出衆,讓他們來教太子文政,自是比火鳳要教的好,至於武教方面,除了讓龜裂教太子以外,朕有空還會親自出手教他。”
“你就是小心眼兒,你這樣做,擺明了讓太首一職名存實亡。”
“你放肆。”
赫連楚終於被顧雨筱激怒了。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罵他小心眼兒,哪怕這個罵他的人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也不能嚥下這口氣。
顧雨筱被赫連楚這一聲怒吼嚇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身體僵直的站在御書桌前,顧雨筱嚇的眼中都開始泛起淚花,她發誓,她已經有好久沒和赫連楚吵成這樣了,而且還是在這種最正常的情況之下,別提她心裡有多麼的委屈。
赫連楚放緩語氣,鄭重道:“朕這麼做,絕對不是針對他們夫妻二人,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安排,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要有這個本事教太子文治武功,朕大可把他給你,讓你一個人教,你要沒這本事,朕就只能做綜合考慮。”
“噢!你就是嫌我沒本事沒文采是吧?”
“你……”
顧雨筱眼淚刷的一下滲了出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一點兒都不假。
赫連楚無奈至極,他要表達的壓根兒就不是這意思,可顧雨筱要這麼理解,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顧雨筱哭了一陣,某一刻,她猛的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拭盡,倔強道:“好,從今以後,太子就我一個人教,文治武功全歸我,要是我教不好你這太子心頭肉,我以後提頭給你當球踢。”
“你別鬧了行不行?”
“我沒和你鬧,我是認真的,我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猶其是你。”
顧雨筱帶着哭腔,倔強的嬌喝。
赫連楚再一次被這個倔強的女人打敗,欲哭無淚。
顧雨筱卻是再也不理他,猛的轉身離開,直接朝着太子東宮衝去。
赫連楚坐在御書桌後沉默一陣,之後他纔像想起什麼似的,趕緊起身追着顧雨筱趕往東宮,他怕就怕顧雨筱氣頭上拿赫琳琅出氣,到時事情可就真的鬧大發了。
可讓赫連楚萬萬想不到的是,他趕到東宮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先他一步而來的顧雨筱,此時正呆呆的站在東宮大殿正中一動不動,像個傻子一樣的看着大殿正中盤坐着的赫琳琅發呆。
赫連楚也看得愣了愣,之後他方纔緩步走上前去。
赫琳琅見赫連楚來了,他連忙起身向赫連楚行禮,恭敬道:“父皇在上,請受兒臣一拜。”
“免禮平身。”
赫連楚揮手撫起赫琳琅。
之後他方纔盯着赫琳琅問道:“你剛剛在做什麼?”
“回父皇,兒臣這些日子除了學習以外,一直在研究墨尋和凌兒拿來玩的這個黑色鐵盒,剛剛母后過來的時候,我也在研究。”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可有什麼成果嗎?”
赫連楚煞有興趣的追問。
赫琳琅將黑色鐵盒放到赫連楚眼前,輕聲道:“父皇且看,經過我多日研究,我發現,這黑色鐵盒乃是六道甲子鎖結構,而這六道甲子鎖,乃是上百年前由一位高人所發明出來的鎖結,乃是鎖結中結構最爲精妙且不易破解的一種鎖。”
“你……你從何得知這……”
“兒臣也是從皇宮藏書的古記中看到的。”
赫連楚驚的怔聲喝問。
赫琳琅反倒是一臉平靜的給他解釋。
顧雨筱則是一旁看得呆滯不已,這陣兒,赫連楚也總算是明白了,爲何顧雨筱一進東宮來便是看呆成這樣,只因赫琳琅目前的學識,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