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7）
就算端午是重五惡日，也不用這麼應景玩靈異故事吧？！話說回來，他以前怎麼沒好好想過，左瑞巖會特地擺出來一張春遊合照本身就很奇怪，從小到大那麼多同學合照，只有這張擺了這麼多年……
難不成左先生你是個靈異愛好者嗎？！你自己本身就夠冷了哪怕夏天也不需要靈異故事來降溫啊……
池未鋒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左瑞巖不爲人知的興趣，嗷嗷叫着揮舞照片撲向他。
左瑞巖卻只是一手扶着小玄，輕輕歪過腦袋，“靈異照片？”
完全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這張啊！”
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靈異照片，池未鋒的興奮不言而喻。他戳着角落那模糊的小手，“看，這裡有隻手抓着你。”
左瑞巖湊過來，小玄也跟着探頭過來，一大一小的視線順着池未鋒的手指看去。小玄當然什麼也看不懂，只是好奇而已。
池未鋒一邊順手搓着小玄的圓腦袋，一邊問，“左先生你後來去廟裡拜拜了沒有？”
可是，左瑞巖的反應卻出乎池未鋒的意料。
“這不是靈異照片。”
他輕聲回答，看着照片的眼神一點點柔和下來，冰塊化成一汪桃花潭水。
周圍的人恐怕誰都不能一眼看出左瑞巖的表情變化，但是池未鋒可以。
每次左先生露出這麼溫柔的眼神，通常都是對、着、他、的！
不過很顯然他怎麼都沒可能出現在左瑞巖的初中春遊合照上。池未鋒瞪着左瑞巖的臉慢慢皺起眉頭。
如果左先生不知道這是張靈異照片，那會這麼珍惜的擺了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可能了……這照片上，有他的初戀！
池未鋒不太是滋味地乍巴乍巴嘴，伸手扶住左瑞巖的下巴，像個輕薄漂亮姑娘的惡霸少爺似的擡起他的頭。
左瑞巖順着他的動作望向池未鋒。
“左先生，我問你。”
“嗯。”
“你只和我談過戀愛，對不對？”
“嗯。”左瑞巖似乎沒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只是點點頭。
“……”
池未鋒盯着左瑞巖看了片刻，突然俯身一把抱住了左瑞巖。
“左先生！你放心，那個人不愛你沒關係，我會永遠愛你的！”
“那個人？”左瑞巖被池未鋒用力抱住，只好把小玄往旁邊挪了點，再回抱住池未鋒。被池未鋒表白很高興，但他實在還是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嗯，就是你的初戀。”
左先生的學生年代的戀愛不是太容易腦補了嗎？左先生只和自己談過戀愛，卻事到如今還珍藏着這張照片，一定是當初和可愛的初戀發生了好多事，比如初戀拒絕了左先生或者根本沒發現左先生喜歡她……
初中生時期的左先生得有多傷心哦，一定就像以前自己告訴他短信是個誤會一樣，默默地難受……
池未鋒越想越替他難過，乾脆親了左瑞巖一口，沒關係，反正現在左先生有我了！
可是左瑞巖卻還是一頭霧水，“初戀？”
“沒事沒事。”池未鋒特別大度地拍拍左瑞巖的肩膀，“你喜歡過這照片上的誰吧？”
左瑞巖眨眨眼，沒說話，倒像是默認了。
“唉，給我說是哪個？”
看看初中生左先生的品味……池未鋒的心態有點八卦。
左瑞巖沒說話，安靜地看了池未鋒片刻。
“我不介意的，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你初戀不喜歡你是他沒眼光。”池未鋒怕左瑞巖多心，拍拍胸脯保證自己宰相肚子撐上個左先生的初戀毫無問題。
“他沒有不喜歡我。”左瑞巖低下頭。
“……”事實和自己的腦補有着某種微妙的出入，池未鋒一瞬間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太舒服。
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也是自己要追問的。
池未鋒甩甩頭，再度掛起笑臉，“哦，那她還挺不錯的，是哪個？”
“這個。”左瑞巖沉默地看了池未鋒很久，才終於伸出指頭毫不猶豫地戳到了照片的……
“…………嗯？”
我沒眼瞎吧左先生你指的那是個幽靈的手誒你的小女朋友是靈異照片上的靈異現象嗎？！
“這個？”池未鋒像機器人似的一格一格擡起頭。
“嗯。”左瑞巖給予肯定。
左先生你有沒有太超凡脫俗了口味這麼奇特喜歡幽靈那怪不得會失戀啊！
“你喜歡這個幽靈哦……”
“他不是幽靈。”左瑞巖鎮定地解釋，頓了頓才說，“照片沒拍進去。”
經左瑞巖這麼一說，池未鋒才發現者照片的格局也不太對，通常集體照兩邊都會留下一人寬左右的風景，而這張照片卻幾乎是沿着站在最邊緣的左瑞巖切下的。
“誒……？是故意沒拍進去的？”
“不是我們班的，老師不好拍。”左瑞巖盯着那個角落看了片刻，輕聲道，“我以爲有拍到。”
“……”
池未鋒不得不承認現在自己真的滿嘴的酸味。
不是他自負，但他總以爲只有他發現了左瑞巖的好，只有他發現了左瑞巖冷冰冰的表情下的溫柔。
如果談戀愛是在河邊的卵石灘找寶貝，那天上地下只有池未鋒雙眼如炬挖到了左瑞巖這塊寶石。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哦，那她什麼樣子的？”池未鋒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左瑞巖放下照片，傾過身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吻，“和你一樣。”
什麼意思？所以左先生從小到大的品味都沒變全是他這款的？
“左先生，我……”
池未鋒心底突然有種從來沒有過的焦躁，他拉住左瑞巖的手急急開口。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叔叔，你們貼好艾草了嗎？”小龍在門口叫道。
“啊……”池未鋒回過神，趕緊從牀上下來去開門，“好了。”
三兄妹都在外頭，小龍見門開了便進來抱小玄。被池未鋒和左瑞巖冷落了半天的小玄看到小龍便伸出手。
麒麟歪過頭看了看池未鋒，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個總笑嘻嘻的叔叔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池未鋒問。
“小姨說貼好了就下去吃點心。”麒麟道。
“哦，好，左先生我們下去吧。”
左瑞巖卻沒有立即下樓，只是讓孩子們把艾草的水桶先拿下去，才拉住池未鋒問，“怎麼了？”
池未鋒的反應其實他都看在眼裡。
“……”池未鋒蹭了蹭左瑞巖，不情不願地說，“我大概真的是小肚雞腸，喝了乾醋。”
還是這種陳年老醋說出來都嫌丟臉……
左瑞巖只是牽住池未鋒的手。
“小池，我愛你，從過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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