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止月皺了皺眉毛,臉色變得很白很白,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南顧變得很奇怪……他問我喜歡吃龍肉還是人肉……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當時問我的時候,一點玩笑的成份都沒有,他的眼神,語氣,很平靜……”想到方纔那個場景,宮止月就感到脊背一涼,她不可否認如今的南顧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她並沒有想到昔日那個被她諷刺欺辱的小廢物會有這樣的一天,但是他卻讓她害怕,那種不安,讓她感到有一種熟悉的恐怖籠罩住了整個身心。
宮止月有些惶惑地搖了搖頭接着道:“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問這個啊,我當時聽完被嚇了一跳,不小心把茶杯摔了,他好像不高興了,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宮凝歡,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宮凝歡冷冷地看她一眼,實在對宮止月沒話說了,但她知道南顧問宮止月這話定是意有所指,宮家的,抑或是王宮裡的……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到入夜時,南顧身邊的人過來傳話了。
當時宮止月在殿裡頭探她口風,問她何時把她救過南顧的事情告訴南顧比較好,宮凝歡聽了直接冷笑:“你覺得他會信嗎?”
宮止月瞪她一眼:“爲什麼不信?他不是最聽你的話了嗎?”
“容貌,眼睛,都在。”宮凝歡看着自己的臉,有些自嘲地勾起脣,停頓了一下又慢慢道,“他又憑什麼會再聽我的話。”
聞言,宮止月臉色微微發白,神色難以言喻的複雜。
因爲宮凝歡說得不錯,宮凝歡的臉和眼睛都在她身上,她又要怎麼去告訴南顧,她犧牲自己救過南顧……無憑無據的,依南顧如今的狀況,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她的話……
可如果南顧不信,便真的如宮凝歡先前所言,南顧會恨她,繼而報復她……
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倒是願意相信一個兩次將你置之死地的人。
宮止月想到宮凝歡先前在馬車上說的這句話,心裡一震。
當時自己不以爲然,也沒想過南顧能經得起什麼波瀾,但如今看到南顧這個樣子,她想不擔心都難……
宮止月越想越不安,偏偏這個時候殿外有人過來傳旨。
宮止月面色一緊,下意識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宮凝歡,宮凝歡倒淡定自若地站起來了,見狀,宮止月也只好硬着頭皮起身。
下一刻,門被打開了,旨意也很直接,讓宮凝歡去長青殿。
這個時間點傳旨讓去長青殿,去做什麼,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了。
侍寢。
宮止月蹙着眉,因爲當着那些侍衛的面,不敢再往宮凝歡那邊看,她只得上了轎被帶走。
而留下的宮凝歡垂着眉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才擡起眸,輕輕地眨了眨睫毛,把門關上了,轉身回去坐下,倒了一杯茶往喉嚨裡灌,喝了一口才發現水是冷的,又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放下了茶杯,低下頭,手撐着額頭,閉了閉眼睛,呼吸有些微微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