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眼睫一抖,有那麼一抹隱約的紅從頸子爬到耳根子,但宮凝歡緩緩調整着呼吸很平靜地把衣領拉緊了,擡起頭時又恢復了清冷的眼神,冷冷地剜了一眼墨痕,顯然對這樣的無稽之談連解釋都不想,但墨痕卻從這個眼神讀出了所以然來,他嘆了口氣,又不緊不慢去取了一瓶藥過來,給宮凝歡遞過去,“事,後,藥。”
“你是覺得我不敢打你是嗎?”宮凝歡非但不承情,還變得一臉沉冷。
雖然不露形容,但墨痕看得出她隨時會起來打人。
墨痕只好收回藥瓶,輕輕皺着眉道:“夫,妻,倆,一,個,樣。”
說完,墨痕趕在她發作之前出去了。
而這會,宮凝歡終於把南顧那條糾纏不清的尾巴拿開了,南顧也似乎沒力氣再鬧了,尾巴蔫了吧唧地趴在牀沿。
宮凝歡盯着牀榻上昏迷不醒的南顧,在思考一個問題,南爵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真的是爲了龍血珠,爲什麼又把南顧重新送回她身邊……那昨夜的所作所爲不是多此一舉嗎?
只是,彼時宮凝歡並沒有細想下去,因爲她更想知道的是,宮家的那幾個人,是不是南顧殺的,南顧當時又經歷了什麼……
夜裡的時候,南顧終於醒過來了。
當時宮凝歡在隔壁屋就寢,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咣噹一聲刺耳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宮凝歡推開門闖進去,是牀頭上的燈盞被掃至桌腳底下,看這角度這方向得是用尾巴甩過去的。
在那忽暗忽明的燭火快燒起桌腳時,宮凝歡俯身下去拾起燈盞紅燭,往燈盞裡滴了幾滴蠟油,將紅燭重新放上去,將其擱置在案几上,就着昏暗的燭光望過去,卻看到南顧坐在榻上,腦袋上的小卷毛還亂糟糟的凌亂着,褐色的雙眸幽幽地,冷冰冰地,像是在打量什麼東西,飽滿的小嘴也抿着,明明一動不動,嘴角卻隱約透着一絲凌厲的弧度。
他這個眼神,讓宮凝歡感到眼熟,好一會纔想起來了,南顧面對着王宮那些人是時,常常是這樣冷冰冰的犀利眼神。
宮凝歡盯着他看了看,輕輕眨了眨眸道:“殿下好些了嗎?”
南顧看到她眨眼,也跟着眨了眨睫毛,垂下了頭,濃密捲翹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看不清神色,但過了好一會,南顧終究還是“嗯”了一聲,帶着點鼻音。
“宮家那幾個人,是你殺的嗎?”宮凝歡盯着他,沒忍住問出了口。
南顧還是低着頭,似乎是在回憶,但想了沒一會他就緊緊皺起了眉頭,宮凝歡意識到不好,上前要說什麼之際,南顧卻擡起褐眸冷森森的看了她一眼,猛地一尾巴朝她甩過去。
宮凝歡儘管及時往後一退,但還是被南顧的尾巴尖兒掃到了小腹,帶着餘光的威震,宮凝歡咬緊了牙關沒法出聲來,卻仍有一絲低喘從脣兮流出。
南顧聽到了那一聲略帶痛楚的低喘,眼裡的狠戾一下子褪了個一乾二淨,跑下牀撲過去抱住了宮凝歡。
他速度很快,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兒,所以宮凝歡纔會猝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滿懷,渾身僵了一僵,卻聽到南顧埋在她小腹那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聲,滿滿的委屈,好像方纔被打的那個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