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時，隔壁屋裡頭。
“宮二小姐的眼睛還是可以恢復如初的，閣下好好準備下，待到今夜子時帶她過來，老夫自然有辦法幫她療傷。但她的修爲是被人瞬息毀去的，想要徹底恢復過來是沒那麼容易了，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頓了一下，莫道世尊又接着不緊不慢地把利害之處都與南顧講了一遍，他知道這時候必須要考慮的便是取捨的問題了。
但南顧卻似乎並沒有要把這些取捨的問題放在眼裡，很明確地告訴莫道，“只要她能恢復。”
大概是他的語氣不帶一分踟躇，冷靜沉着得很，莫道摸了摸下巴的白鬍子，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不顧後果嗎？”
南顧淡淡看他一眼，莫道世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多說什麼了，點了點頭道：“若閣下當真願意的話，只要半個月，雖然不能讓宮二小姐的修爲徹底恢復，但還是能夠隨着時間慢慢調理過來的。”
南顧知道關鍵的話在後頭，便盯着莫道世尊沒有說話。
莫道世尊也停頓了一會便接着看向南顧道：“閣下的龍鱗十分珍貴稀罕，只要閣下每日剜下龍翼上的一片龍鱗熬成湯藥喂宮二小姐喝下，讓宮二小姐堅持喝上半個月便可。”
而這，便是莫道世尊一開始所說的取捨問題了。
墨痕從進來以後就一直坐在桌前喝茶聽師父和南顧談話，期間他是一點也不訝異南顧爲什麼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說出“只要她能恢復”這樣的話來的，反而是十分好奇師父口中所說的取捨又會是什麼，可等聽到師父說出了能讓宮凝歡恢復修爲的關鍵點在南顧身上後，墨痕又不由得多少怔愣住了。
他愣了一愣，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南顧，倒是看不太清他神色的變化，因爲南顧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淡，聽到莫道世尊的話也並沒有什麼表情起伏，只是眸色微沉，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墨痕覺得南顧還知道要思考就正常了，正常是隻龍聽到這話都該爲自己思考思考的，畢竟這要剜的可是自己的龍鱗，墨痕雖說是隻樹懶精，但這些年以來一直隨夕歌留在北界，對於龍族中人也非常瞭解，龍身上最重要的三個地方便是龍角，心，還有龍鱗。
雖然說剜了幾片龍鱗是可以再生長的，可若連續剜掉半個月的龍鱗，不知將會損耗多大的精元氣。
更何況……
更何況，最重要的是，他十分清楚南顧內傷有多重。
若要再剜去半月龍鱗，誰知他還能夠撐多久……
可墨痕沒有想到的是，南顧思考過後提出的問題卻是讓他又再一次怔住了：“若每日不止剜一片，她能否好得更快一些？”
墨痕：“！”
莫道世尊聞言亦是愣了一下，剛想說“你不要命那倒是可以的”來着，墨痕端着茶杯遞過來了，“師，父，喝，茶。”
墨痕是想跟師父使眼色來着的，但由於他表情木板，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