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沒什麼啊,可她怎有種被人掏了心的錯覺。
過了晌久,她終於輕輕張了張口,嗓子乾啞得很,卻語氣十分平平地“哦”了一聲。
她來的時候便什麼也沒帶,如今要走了自然也不必收拾什麼。
又或許說,從一開始便不要抱着希望的話,也許不會像這一刻這般壓抑沉痛。
但她才往亭子走出去沒幾步,南顧似乎看出了她的去意,盯着她一襲輕淺藍白色的流雲衫身影,面無波瀾地啓脣:“你那麼看重的妹妹死了,不生氣,不難過嗎?”
宮凝歡回頭看他一眼,語氣一如往昔的冷淡:“我要如何呢?南顧,她是生是死,我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難過,爲什麼呢?因爲我受夠了你們每個人都拿宮止月來威脅我!”
南顧看着她冰冷的面色,竟然還開口說:“那我要你爲我留下呢。”
宮凝歡冷笑一聲,直接走人。
若是在這之前,若是在南顧還沒有一次次挑釁她的底線之前,她會猶豫,她會捨不得。
南顧問她心目中的他是什麼樣子的,她心裡的南顧,儘管很笨,儘管受人唾棄,可在所有人都關心她能不能做好這件事的時候,他問她疼不疼,問她會不會難受,會貼着她的額頭給她呼呼,會說愛妃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卻絕不是像如今這樣的,以傷害她爲樂趣,告訴她過去的那個南顧是假的。
受過傷就當吃個教訓,她又不是多麼犯賤,非得在這等着他再來傷自己。
可她剛走沒幾步,便被人攔住了路,宮凝歡一擡眸,平靜地看着眼前的人,乾脆利落道:“南顧,今日除非你把我廢了,否則,你休想攔住我。”
南顧站在她面前,身背挺拔清冷,白色衣袂隨風拂起,但他的神色還是從容不迫地,眼眸深深而專注地凝視面前的人兒,眼底如落下了一抹微涼風霜,看着她好一會,那道溫和輕淺的嗓音好似糅雜進去了一抹暗啞,“你看你多無情啊,妹妹還在的時候,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妹妹死了,你就恨不得馬上離開我了。”
宮凝歡瞳眸驟地一眯,虧她之前還爲要怎麼與南顧解釋而不知所措過,可如今她卻是一句真心話也不願講與南顧聽了,宮凝歡繞開他往另一方向走,手被南顧擒住的那一瞬間,宮凝歡深吸了一口氣,反手揚起一道光圈朝他狠狠襲去,南顧踩着凌風往後一仰,白色的衣袂倏地拉長了疾風一般捲住了宮凝歡的腰身往他身邊帶去。
宮凝歡卻揚手用光刃劈斷那衣袖的束縛,朝南顧主動出擊,倆人互不相讓,凌厲鋒銳的光芒交錯間,快將彼此的身影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