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探子來報,秦韓兩國再次徵兵了。探子來報,秦國正在函谷關聚集兵力,韓國那邊同樣也在陽翟聚兵,看目前的架勢,秦韓兩國十有八九會向方城一線進攻。”
就在葉郡的韓憂率領韓軍攻打葉城未久,就在楚國君臣的關注中,知北涯的探子傳來了秦韓兩國的消息。
熊槐聽到陳軫的稟報,迅速讓人展開地圖,看了看函谷關與陽翟的位置,然後又看了看陽翟南面不遠的魯陽,立即問道:
“陳卿,司馬景缺可曾知道這個消息。”
“已經知道了,秦韓兩國一有動靜,知北涯的探子就立即通知司馬了,而且現在司馬已經到了魯陽佈防,以待秦韓聯軍。”
“好。”熊槐點了點頭,吩咐道:“賢卿繼續打探秦韓兩國的消息,寡人要知道兩國出動的兵力究竟有多少?還有兩國是否已經拼盡全力了。”
“唯。”
“此外,齊魏兩國那邊也不能放鬆,以防兩國趁我不備。”
“唯。”
一個月後。
楚宮議事大殿中,司馬翦指着韓國的陽翟道:“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日前韓國在陽翟聚集了十萬大軍,陽翟的韓軍在韓將暴鳶的率領下,沒有走汝水南下葉郡,而是直奔我位於陽翟西南方向的重鎮魯陽。”
說着,司馬翦又指向函谷關道:“同時,秦國那邊在函谷關也聚集了十五大軍,在秦將司馬錯的率領下,也直奔我重鎮魯陽。”
司馬翦話音一落,熊槐立即問道:“司馬準備的如何了?”
“請大王放心。”司馬翦拱手應道:“早在秦韓聯軍出動之前,司馬就已經在魯陽做好了準備,目前魯陽關有五萬楚軍鎮守,再加上我楚國在方城山經營了數百年的長城,地勢險要,關邑堅固。秦韓聯軍雖人多勢衆,但是短時間內依然無法攻克魯陽。
不僅是魯陽,方城山上的百里長城,也都有我楚軍防守,以確保不會被秦韓聯軍偷襲得手。”
“好。”熊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另外三國來,問道:“賢卿,現在齊魏宋三國可有動靜。”
司馬翦搖了搖頭,應着:“齊國清河那邊,聲子所部的十萬齊魯聯軍依然沒有動靜,至於齊國北部防備燕國的守軍,這距離太遠,非臣所能知道。所以,這方面的情報還得問刺史令。”
陳軫聞言,見楚王看過來,立即拱手道:“大王,臣所部的探子一直都在關注齊國各地,目前齊國那邊並沒有動靜。不僅是齊國,還有魏國那邊也沒有動靜,似乎這一次魏國並不會與秦韓兩國協同作戰。
至於宋國,宋國國小,宋王與太子貞就差撕破臉面了,宋王還需防備太子貞鋌而走險,所以宋國出兵八萬,這已經是宋國的極限了。”
“齊魏兩國沒有動靜!”熊槐皺了皺眉。
秦韓兩國劍指魯陽,楚國自然可以在魯陽應對,而齊魏兩國依然留有餘力,目標不明,這有些耐人尋味了。
畢竟,同樣都是兇惡之狗,不叫的才更危險。同樣是劍客,比起已經出劍的人,那個還未出劍的人才更加危險。
尤其是魏國,齊國還需留下兵力防備燕國,而魏國則不然,現在魏國周圍除了他的盟友,剩下的一個是還在暗暗舔傷口的趙國,魏國此時可沒有威脅,他完全可以將所有的兵力全都調到南方來攻打楚國。
想着,熊槐又紛紛道:“陳卿,密切關注魏國,在鴻溝以及河水佈下探子,日夜監視,寡人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魏國偷襲一把。”
“唯。”
此時,熊槐面色頗爲沉重的道:“諸卿,如今爲了應對五國,寡人已經傾盡全力了,若是魏國不出兵則罷了,一旦魏國出兵,而我國兵力被各國牽制,如此,寡人將如何應對魏國來犯之敵。”
羣臣見楚王面色沉重,內心跟着也沉重起來。
不僅是魏國那邊還未出現的大軍,而且還包括即將抵達魯陽的秦韓聯軍,司馬景缺雖坐擁險關,但他手中的兵力畢竟才五萬。一旦秦韓聯軍攻城甚急,魯陽壓力太大,士卒損失太大,將士士氣低弱。
如此,魯陽那邊也會出現問題。
再加上魏國的可能之敵,楚國的未來十分堪憂。
此時,司馬翦沉默了一下,見羣臣全都沒有回話,皺了皺眉,再次開口道:“大王,一旦魏軍來襲,則葉郡肯定頂不住,如此,臣以爲我們有必要從黃國調兵。”
熊槐聞言,立即堅決的搖了搖頭:“不妥,若是從黃國調兵,一旦淮北失守,齊魏宋三國聯軍趁勢殺向葉郡,那麼就算將黃國所有的楚軍全都調到葉郡,那葉郡也收不住,所以,從黃國調兵的事情,不妥。”
司馬翦見楚王第二次堅決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心中十分疑惑,而在疑惑解開之前,此刻他連江東的楚軍也不再提,而是直接請罪道:“大王,臣無能。”
熊槐聞言,搖了搖頭,然後看着其他大臣問道:“諸卿何以教寡人?”
“臣等無能,請大王降罪。”羣臣全都下拜請罪。
見此,熊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安撫道:“諸卿不必如此,寡人知道諸卿這幾個月來爲了應對五國來犯,已經竭盡智力了。
不過,魏國的事情,乃是關乎我楚國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可不提早想出應對之策。既然諸卿暫時沒有好的計策,那麼諸卿回去後,還請細細思量。”
說着,熊槐不等羣臣回覆,然後向左司馬司馬翦道:“賢卿,常言道有備則無患,寡人不能等魏國聚兵之後纔開始應對。是故,賢卿稍後立即從江南調兵,將江南剩下的兵力全都調到宛城,以備不測。”
“諾。”
其後,熊槐讓羣臣退下後,又將陳軫單獨找來。
陳軫回到大殿,見楚王只召見了自己,疑惑的問道:“不知大王找臣來有何吩咐?”
熊槐笑道:“也沒有他事,只是希望賢卿稍後將寡人向羣臣的問策,以及我楚國已經筋疲力盡的消息散佈到郢都以及楚國其他地方去,寡人想要整個楚國都知道,現在寡人正在爲此事煩惱,而且不僅是寡人,連朝中諸公也在爲此事煩惱。”
陳軫一怔,遲疑的看了一眼楚王,他不知楚王主動暴露這等隱秘之事是爲了什麼,但既然楚王開口,他只好應道:“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