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海泥鰍爆炸部隊
我的血肉像在水中游動的蚯蚓,不斷的粘在一起,假如不是親身經歷,我永遠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我這樣的人,而那些綁着**的海泥鰍還在繼續往另外的通道鑽去。
它們是要去摧毀被堵住的下水道,還有一些鑽入了我們還沒有發現的通道,如果它們繼續這樣轟炸下去,很快整個都城都會地陷,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掩埋,都城的人都死光了,那些重武器又還能做什麼用呢。
可我的意志現在並不能使我的身體更快的恢復,我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海泥鰍從我的身邊遊過,我用哪隻粉碎的手指抓住長劍朝海泥鰍刺去,結果它疼痛的掙扎着把我的詛咒之劍和我的那節手指都拖走了。
我似乎能夠控制自己的那節手將劍從它身上拔出來,然後在水中不斷的游到我的身軀這裡,這事情對我自己來說都非常的怪異,難以相信。
因爲我的手又沒有長眼睛,我開始覺得那位遠古人類說的什麼引力的東西,但這個時候好像不是研究我自己的時候,我應該想辦法找到是什麼人在這些海泥鰍身上捆着**,波頓對我說已經游出去了三十四條,我們的都城完蛋了。
我告訴他,等他恢復之後,帶領都城的人民還有近衛軍撤到附近最高的山上,如果大家都還活着的話。
他立刻按照我的話去做了,而我的身體逐漸恢復,還有條腿修復得比較慢,所以我只能用手抓住它往那個還在游出海泥鰍的通道游去,當我游到轉角處的時候,我和一條海泥鰍正面相撞,它張開長有尖牙的嘴巴想要啃食我,但是被我用利劍狠狠的堵住了。
我觀察着它的身上那種**是插進肉體的機械**,只有拳頭大小,可威力驚人,它的爆炸應該是人爲的遠距離操控,而不是海泥鰍本身操控的,因爲如果是海泥鰍操控,我在和它正面決鬥的時候,它就應該殺死我,可是它沒有。
我見到它的**沒有就快爆炸的那種紫色反映,我想要用劍把**從它的身體裡取出來,可是那條海泥鰍非常不配合的掙扎着,它的身體非常的滑溜,而且有一米多長,力氣很大,我沒辦法抓住它。
我只能把它放走,不能再繼續拖延時間了,得找到那個製造**的傢伙,把它殺死,才能解決後患。我往那個通道一直遊,直到上了幾個臺階,到一處閃縮着微弱燈光的地方。
有一個身形奇怪的黑人在給海泥鰍安裝**,他的腳是海泥鰍的腳,背上長着海泥鰍的魚鰭,我逐漸靠近他,他轉身看着我,並若無其事的給海泥鰍安裝**,我問他是不是黑人族的。
他輕蔑的一笑,對我說他這個樣子像黑人族嗎,我問他到底怎麼了,請他先停下手裡的工作。
他倒是因爲我對他的禮貌,所以停止了,不過很快那些海泥鰍就靠近他身邊,自己叼着**往通道游去,我原本試圖去攔住它們,可是它們速度很快,而那個人告訴我,那些都是他的孩子,都是偉大的海人族戰士。
我看他明明是一張黑人族的臉孔,他告訴我他從前是,可黑人族的士兵不喜歡他,認爲他是一個醜陋的怪物,是一個和下賤種族雜交的野種。
我想他一定恨透了黑人族,所以想直到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他告訴自從塞波國王禁止海人族與黑人族通婚,兩個種族之間的愛慕就變成了仇恨,那種仇恨就蔓延到了他們這一代人,痛恨自己誰也不是,在兩族人之間都受到排擠,即便是在海人族那裡,也會被歧視,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最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忠誠,但實際上他的忠誠,到底是對海人族呢,還是對黑人族。
他也不知道,但假如他的妻子是一個黑人族,也許今天他就不會在這個地方,我告訴他現任的國王解除了種族之間的不平等,他也將她炸死了。
而他兇狠的看着我,指着他身上的魚鰭,說就是因爲這些不平等,纔會誕生他這樣的東西,他討厭和憎恨他的父母讓他活下來,所以他會把這種仇恨統統的發泄給這個世界。
我現在突然明白,並不是所有看似公平,和平的樣子,都可能是好的,就像現在的這個人,因爲自己是雜交混血的種族,所以感覺到痛苦。
這令我回想起大地國那些什麼種族都不像的獄卒對那些血統純正的人辱罵,叫他們雜種。
實際上正是因爲他們小的時候也受到這樣的歧視,而這種其實在兩族通婚之間是常見的,而如果要真正的解除這種完全的歧視,就必須讓這塊土地上同時生活兩個種族,甚至多個種族,然後再消除種族,只有國家,和人民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依舊難以消除少部分人心裡那種對種族歧視的陰暗,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將自己的皮套解開讓我看,在他身上裝滿了**,如果他將自己引爆,那麼整個都城都會炸燬。
我非常的驚恐,告訴他先不要着急這麼做,也許他還能和我多談談,因爲我想知道在他的心裡都藏着什麼,他告訴我,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因爲我看上去那麼正常。
我告訴他,其實我不正常,我揮劍斬斷了自己的手臂,他看到我的動作變得有些驚訝,但是我的手臂接回去,又好了,我告訴他我也有一段非常痛苦的經歷,而且的也是一個混血種族。
雖然我看上去像是一個華夏族人,可事實上我媽媽的種族是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種族,那個聽到我這樣說的時候顯得非常的憤怒和不穩定,他告訴我他討厭自己身上的魚鰭,還有那雙腳,就因爲這些東西,讓他不能像一個真正的黑人戰士那樣穿上他們英武的鎧甲,在陸地上奔跑戰鬥,而自己只能夠卑劣的藏在水中,在這種骯髒黑暗的下水道里。
我告訴他,他擁有超過黑人族更寶貴的財富,他有一顆非常聰明的大腦,又同時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還能像正常黑人那樣在陸地上行走,而且體力驚人,這都是一個黑人做不到的。
他告訴我他早就聽多了這種勸導,他仇恨的就是這些人虛僞的面孔,實際上背地裡依舊在嘲笑他的長相,他兒時的黑人夥伴就是這樣,他曾經生活在這個都城中,遭到這裡的人欺辱。
而他非常熟悉這裡地下水道的一切,因爲就是他帶人在這裡開墾挖掘,現在他終於可以用自己做的這一切來報復上面那些自以爲是的人了。
我問他還能不能寬恕他們,他咆哮的看着我,讓我看看他的背,我在遠遠的地方仔細觀瞧,他的魚鰭有一刀巨大的傷疤,那是一羣黑人乾的,他們曾經想要用刀把他的魚鰭切下來,因爲他長得讓他們討厭,我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許多黑暗的事情,可我依舊想要幫助他,同時也是幫助都城的人民。
我告訴他,我認識一個人,他叫囤,原本生活在一片富饒的矮樹林,那裡有清泉,有小溪,還有他的家人,寶貝兒子,但是後來大地國的軍隊將那個地方夷爲平地,並且抓走了他的族人,並把他當成囚犯奴役,而他寬恕了那個國家的國王。
那個男人不相信,他說不相信那樣的血海深仇,還會原諒。
我告訴他,那個男人身上揹負着他們整個族人的仇恨,但是他有一顆寬容與慈愛的心,他非常的仁厚,善良,是我遇見的最忠誠的朋友,而他也受到大地的眷顧與一位美麗的海族女人結了婚,並且生活在剛王國的大地上,如果他想要見我的這位朋友,我可以爲他引薦。
但他必須要放下仇恨,他告訴我這輩子都不會的,讓我快離開這裡,他不想把我炸成碎片,因爲很難得有人會聽他說這麼多話,我告訴他,我會想一直聽他說話,因爲我曾經有六十六個兄弟,雖然他們都不幸去世,但我爲他們寫詩,寫到最後自己不會動爲止。
他問我爲什麼不會動,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告訴他,在我還沒有受到詛咒之前,還要之前,我爲了保護我的兄弟們,被一隻憤怒的開錫獸撞到了漁船上,因此癱瘓。
他沒有心情再聽我繼續說下去,他說時間到了,該讓人們上路了,我告訴他如果一個人的靈魂得到救贖,他就會可以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因爲我曾經死過,而且死過很多次,我現在的不死之身就是一個證明。
他說連他這樣的人,都能得到救贖嗎?
我告訴他,是的,然而他絕望的告訴我,他不要救贖,他只要那些人死,全部都死掉。
然後我又告訴他,他們絕對不會因此死掉,因爲他們已經全部都逃走了,現在這座都城,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即便這樣他也要引爆嗎。
他告訴我不可能,因爲克拉克在上面將城防佈置得嚴嚴實實,就是爲了抵禦海人族的十五萬大軍,而他會讓他們的城防在一瞬間瓦解,並讓海人族就此宣佈,黑人族的滅亡,他會成爲一個滅亡黑人族的傳說,一個永遠的噩夢。
我問他的名字叫什麼,他告訴我海族人叫他黑幕,我說黑幕,我真心的想要把你當成朋友,拯救你,讓你過得幸福,只要你從黑暗中走出來。
他告訴我,不要浪費時間了,他就是把我當成朋友,所以才讓我快離開,現在我已經阻礙了他的工作,那麼他不將把我看成了朋友,而是敵人,只要是敵人,就應該被消滅。
他憤怒的狠狠拍下了爆炸的裝置,一臉傻笑的看着我,而我想要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一種巨大的衝擊波將我的血肉骨頭全部都像粒子般撕碎,我不知道身邊的一切都發生了什麼,只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彷彿站在一片空曠的草原上,見到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高得連雲霄都只能在他的膝蓋下面,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那個問我看管果樹的人,我告訴他我從一個科學家那裡得知了他的名字。
他告訴我不要作聲,我隨後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在雷電中的他,他告訴今天做的一件事很好,我問他是什麼事,而後他又朝着前面走去了,我想要追上他的腳步,可他實在快得像風那樣。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事,難道是我想要救被仇恨和黑暗吞噬的黑幕,指的是這樣一件事情嗎,可我並沒有做到,而且我可能也沒有真正保護好都城,我不知道自己拖延的時間夠不夠都城那麼多人逃離。
我回想自己曾經征戰四方,到哪裡不是血海骷髏成山,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爲一個人的身世悲慘而仁慈的想要拯救他,這種慈悲的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的,我甚至在和黑幕說話的時候,更多的是對他的憐憫,而不是救都城的人,而真是因爲這種憐憫反而爲都城的人拖延了時間。
而這個在雲中行走的人,告訴我今天做了一件事情很好,這又代表什麼呢,我不斷的琢磨着他的話語,隨後我的眼睛恢復了,我向四處望去,眼前的一切就好像遠古機械巨人做的一樣。
然而這次並不是熔岩噴發,而是整個都城都沒有了,只有一個巨大的坑洞,方圓幾公里連一棵樹都沒有了,只有紅色的,黑色的,黃色的泥土,也沒有什麼都城的建築碎片,因爲那些東西都被瞬間的爆炸全部摧毀,並被地底的泥石將它們埋沒。
在這樣巨大的爆炸威力之中,很難想象黑人族還能生存下來,即便生存下來,也會被海人族的十多萬軍隊如同螻蟻一樣的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