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募兵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拜訪了張震。
這人就是之前那些六合士紳所說的華家,之前出京的時候,張震也聽父親說過,聽說這一家是有些名氣的大財主。
本來想着既然是大財主,怎麼着也得拜訪一下,可從募兵之後,這事也就耽誤了下。
來的是華家的老大華東辰,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看起來爲人甚是沉穩,隨行同伴之中還有一個叫李源的,二十剛出頭的樣子,也是來自桐城。
但凡見到大財主,張震一向都是客氣得很。把兩人請到了自己的住處,讓人上了茶水:
“華兄,李兄,兄弟這次前來,本來是準備來拜訪的,只是髮匪實在大膽,侵擾地方,兄弟這軍務一忙可就耽誤了。”
華東辰和張震互相看一眼,都覺有些奇怪。張震之名這段時間裡如橫空出世一般,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可現在初次見面,怎麼這人如此年輕,而且看起來有些滑頭的樣子?不過想來有大本事的人,總有一些怪癖,自己或許是多想了。
華東辰微笑了一下,說道:
“參戎大名我等久聞,家父聽說參戎來了,心裡高興得很,總說華家那和張家乃是世交。又說既然是參戎親自帶兵,那地方可就安全了。”
“客氣,客氣。”張震笑嘻嘻的,看去倒也全然沒有參戎大人的架子:“兄弟要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才走,想來少不得麻煩二位。
桐城本是我的老家,按說第一個就應該去那,可是六合和髮匪打了一仗,兄弟們精疲力竭,又奉着聖命督辦團練,實在是抽不出空來,還望多多體諒。
華兄李兄既然來了,兄弟也就不客氣,畢竟說到底咱們都是自己人,這團練之事兄弟還非得仰仗諸位不可,咱初次回到家鄉,實在是人生地疏啊。
兄弟是個實在人,有什麼說什麼,要是兩位能助兄弟一臂之力,兄弟感激不盡,這招募兵勇可不是一張告示就能有用的,各方面要辦的實實在在讓人大傷腦筋......”
這位參戎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纔剛寒暄幾句就直接朝着自己伸手了。要說這當官的人,多多少少總得含蓄一點是不?
別說,這位參戎說話倒也透着親切,武人嘛,還是直爽一些比較好打交道。
不過這華東辰和李源那也是全然都想錯了,要說張震直爽,那真正是半點也都挨不到邊,刁民二字倒最是貼切。
“大人儘管放心,都是鄉里鄉親的,大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總會盡着自己力量幫忙的。”華東辰略欠了欠身子,說道。
張震謝了,聊了一會,張榮沅進來言道兵勇已經集合,準備操練。
張震存心要炫耀一下軍威,請着二人隨自己一起出去,那些兵勇早就集中完畢,就等着參戎大人下令操練了。
要說讓參戎大人訓練士卒,那未免實在難爲於其,好在部下謝逸、張榮沅、司馬啓明、俞峰、司徒定遠、沈淇元這些人,都是久在軍中,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功名,軍中之事熟悉,自然也就不需參戎大人親自指點了。
士卒訓練起來頗是雄壯,進退甚有章法,看得華東辰和李源二人讚不絕口,不多時又見士卒分爲兩撥,一波謝逸、張榮沅、俞峰帶着,一隊司馬啓明、司徒定遠、沈淇元帶着,按着戰場上的樣子互相交鋒。
這可是在那真打,不多時便有血光閃現。
華東辰和李源看得目暈神眩,原來參戎大人之所以能屢戰屢勝,果然不是沒有道理,有了這樣的隊伍又何愁髮匪爲亂?
張震得意非凡,自己這些部下果然大有用處:
“兩位,這便是我新招募的了,若是各地皆有這樣的隊伍,我管教髮匪不敢正視徽地,保教地方太平,兩位以爲如何?”
“大人,我等原也聽地方官員說過,朝廷鼓勵團練,不過當時想想,髮匪離我等尚遠,因此也就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華東辰略想了想,說道:
“可是誰曾想到髮匪說來就來,而且一路勢如破竹,竟然還佔了金陵,這一來可和我等有切實利害關係了。
髮匪勢大,眼下居然直逼京師,京師若是有失,又何談保衛地方?因爲我等此來,正是爲了和大人商議籌辦團練之事。
大人想來也知道我等有些薄財,只是於這團練之事不甚瞭解,非得找一個會帶兵的人方可,因此這次來是特意求告大人的。”
張震聽了大喜,這可是你麼自己主動找到老子的。要說這兩個人可比張寶康可愛多了,不用老子費那麼大的力氣。
又聽李源接着往下說道:
“來此之前我們已經召集鄰近鄉紳商量好了,大家都拿出一筆銀子來,或請大人過去,或者大人派員過去,督辦團練,好使我徽地遠離髮匪侵擾!”
張震想了一下,說道:
“本來我這也缺人手,不過既然是鄉親開口,那兄弟即便是再困難也是要幫忙到底的。這樣,我這就委派兩員將官,和你們一起回去弄這團練大事!”
順,自己這一段時候實在是太順了,想什麼來什麼,甚至不用自己親自出馬。
還着得謝謝太平軍的北伐,要不是北伐路過安徽,自己辦起事情來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況且有了這些地方鄉紳的支持做起來可當真是得心應手了。
這個世道,滿清也好,太平天國也好,說起來都是假的,手裡有支完全屬於自己的部隊,將來不管發生什麼變故,那自己腰桿子可也能硬上許多。
華東辰和李源此來,也算是皆大歡喜的了,本來以爲還要費上一番口舌才能夠辦到,不想參戎大人這麼快就答應了。
他們卻是不知,就算他們不找張震,張震遲早也會找到他們,只不過現在主客地位調了一下。
張震眼下順風順水,春風得意,什麼髮匪北伐西征,統統被他扔到腦後,眼下參戎大人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迅速提高自己部隊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