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來臨。常州個於江蘇南部,屬於長江下游地區,北靠長江,南臨太湖,瀕臨東海,南爲天目山餘脈,西爲茅山山脈,北爲寧鎮山脈尾部,中部和東部爲寬廣的平原。
在這駐紮着百戰軍一千餘人,由常州守備楊章臺統帥,又駐有綠營兵丁兩千五百餘人,由幫辦軍務齊國忠指揮。
本來百戰軍和綠營倒也還算相安無事,大家夥兒有的時候在街上遇到了還會一起喝個小小酒。
可自從常州知府孫學元被拿之後,一切都生了轉變。
齊國忠本來就是孫學元的姐夫。眼下舅子被安,怎肯善罷甘休?可自己面對的卻是兩江總督,因此這一口氣,也只能生生地憋在了肚子裡。
不過自從孫學元被抓之後,常州知府一直空缺,原本有着孫學元照應,常州綠營兵丁生活頗爲滋潤,可是隨着孫學元的到臺,一下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軍餉、糧草經常無法按時供應。欠着軍餉倒還勉強可以忍受,可這眼看就要餓肚子了,卻又沒人來管,這樣時間一長可讓這些綠營士兵無法接受。
些綠營士兵開始三三兩兩走上街頭,偷雞摸狗,強買強賣,吃飯不給錢,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這事三天兩頭都會生。
本來常州知府空缺,那些孫學元原本手下要麼被抓,要麼礙則過去面前,不肯管理,因此上也助長了這些綠營兵丁的囂張氣焰,愈不拿這些事情當一回事。
此後,張震暫時委派邢少強管理常州,但邪少強初來乍到,那些官員又不肯通力配合,甚至有的人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裡,也造成了工作上的極大被動”
“老六,喝着呢?”
“哎喲,老孫,來,來,坐着。一起喝兩口,哥幾個可有些日子沒有好好喝過了,今天說什麼也的喝足了。”
“你瞧你,每次一餉銀就跑出來喝酒,怎麼着,晚上還準備去春兒那不?小心着點,別弄了一身的病出來。
“老孫,你小子就是嘴臭,還說老子弄一身病,你說你小子前幾天一直往每裡跑做什麼,是不是下面那活兒上長了東西了?”
“轟”的一下小酒館裡那些穿着百戰軍衣服的士兵一下鬨堂大笑起來。
“去,去,笑什麼,都給老子好好喝酒”老孫大小也是一個把總。被自家個的兄弟這麼笑着可有一信不下顏面,坐到老六面前,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這也可真不錯,咱們都給了雙餉”
老六一下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說道:“可不是,那是大帥體恤咱們,說咱們這段時候辛苦,個雙餉讓咱們過幾天舒服日子。”
“要說大帥待咱們那可真是沒說的,這銀子可來得不容易啊。上海那麼多的工廠開工了,我聽那裡的人說,機器只要一轉,那就得大把大把銀子扔進去那,還有無錫那裡,在那造個什麼什麼樓的來着”
“明具清風求醉樓”老六幫着說了下去:
“那架勢我見過,要等真弄好了,咱們這一些人可去不起,沒準一晚上就得好幾千兩銀子,嘖嘖,什麼時候等咱們成了大富翁了,也都去那玩上一趟對了,還記得馮得勝不?”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那小子。那小子平常最喜歡女人,可後來聽說丟了一隻胳膊”
“馮得勝雖然丟了一隻胳膊。可你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小子的運氣反而來了,他被安排到了無錫那裡當了監工,聽說每月能有十幾兩銀子呢”
片嘖嘖聲響了起來,頓時引起小酒館裡一陣羨慕。
按照百戰軍的規矩,凡是在戰鬥中傷殘的士兵,大帥一律都管他們下半輩子,總會把這些傷殘軍人安排到不錯的地方去
“哎喲,胡先生來了,怎麼都那麼沒有眼力界的,趕快給胡先生讓個位置”老孫忽然站起,恭恭敬敬的把才進店門的胡雪巖和兩個隨從讓到了位置上。
老孫以前負責護送過胡雪巖,因此認識,這時候見到胡雪巖進來,討好似的對着弟兄們大聲說道:
“弟兄們,知道這是誰不?胡光精胡先生,都認識不?咱們吃的喝的。每月拿的餉銀,現在可都是胡先生費勁心思籌戈到的”
這話可實在有袖大,胡雪巖弄到的銀子,一大半都扔到了上海,老孫明顯是在討好,胡雪巖微微笑了一下,也不點破。
可老孫的話卻讓這些士兵信以爲真。一斤,個趕緊端着酒上來,輪流敬着這位財神爺,胡雪巖喝了幾杯連說幾句自己不擅酒量這纔算數。
又在那思喝了一會,忽然酒店簾子一掀,一陣亂哄哄的聲音之後,一羣綠營士兵走了進來。
見到百戰軍的人也在,這些綠營的怔了一下,不過也沒有怎麼太在意。領頭的那個綠營把總和老孫、老六認識,點了下頭也算打了招呼。
沒有想到酒館裡掌櫃的和夥計卻是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尤其是那掌櫃。臉上的那表情,好像死了爹孃一樣。
胡雪巖叫過夥計悄悄打聽,原來這夥綠營的人天天都來,每次都是又喝酒又吃肉的,吃完一抹嘴走人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些綠營的眼下就是這樣。胡先生不用去理他們。”老孫陪着笑臉”聲說道。
此時掌櫃的鬆心翼翼的上去。一臉爲難地說道:“軍爺,您看”店本小利微,一家大小也就指着這店過了,幾位爺在這吃了有幾頓了,這帳這帳算着可都有八兩多銀子了。再這麼下去的話,軍爺,我可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化”
綠營把總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掌櫃的:
“掌櫃的,我可告訴你了,你家徐爺我像那種吃東西不給錢的人嗎?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弟兄們都幾個月沒有餉銀了,要錢,找張震要去”
聽這些人居然公然在那謾罵大帥,百戰軍的一衆人頓時大怒,正想要作,卻被胡雪巖以目制止了這一些人。
那些綠營的拍着桌子大聲嚷着,只在那催促着趕快
“鵬了點。可那掌櫃的哪裡肯答在那甲苦苦哀到了後來許是惹鬧了“徐爺”站起來居然一個巴掌把掌櫃的打倒在了地上。
胡雪巖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來,讓老孫老六扶起掌櫃的,自己走到綠卓把總面前客客氣氣地說道:
“徐爺,這些老百姓過着日子不易,八兩銀子原也算不得什麼,可這小店要是被拖欠了這八兩銀子那日子可真維持不下去了,您看”
“媽的,哪裡來的野狗多管閒事?”徐把總心情本幕就不太好。胡雪巖的話更像是在那裡火上澆油。
老孫實在看不下去了,叫了一聲:“老徐,這可是制憲大人身邊的胡雪巖胡先生”
“什麼,你就是那個胡雪巖”徐把總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上下打量起了胡雪巖。
眼見胡雪巖點了點頭,徐把總忽然一腳飛出。
這一腳踢愕狠了,結結實實地踢到了胡雪巖的肚子上,看着胡雪巖被自己踹倒在地時候的痛苦樣子,徐把總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王八蛋的,老子就想揍你了是你負責軍餉的是不?老子這都幾個月沒有過一毫銀子了,你這做的什麼鳥人”
這可當真實在是冤枉胡雪巖了。胡雪巖從來都不管軍餉的事,可這傳來傳去的也不知怎麼的,百戰軍和綠營的還都以爲胡雪巖是管軍餉的
這一來好像炸開了鍋一樣,那些百戰軍的眼看胡先生被打,老孫第一個拿起一個酒杯恨恨砸到地上。大聲嚷了起來:
“弟兄們,他們打了胡先生,那就是在打咱們的臉,打這幫啊”
大家都喝了點酒,被眼前情況這麼一刺激,頓時忘乎所以小小酒館很快就陷入到了混戰中
“怎麼弄成這樣,一羣當兵的居然在大街上當中鬥毆”邪少強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大是不滿地說道。
楊章臺苦笑了下:“這些當兵的性子本來就野,再加上胡先生又被打了,這不,就打了起來,不過總算沒有鬧出什麼大事,就是傷了幾個,現在我已經讓人把參加鬥毆的士兵全部都給看押起來了。”
說着轉向胡雪巖說道:“胡先生傷勢不礙吧?”
胡雪巖揉着肚子:“我倒沒有什麼,不過那家酒館都被砸爛了,這一家大蠍來吃什麼?楊兄,要不不麻煩的話,還請你幫我捎些銀子過去,畢竟這事因爲而起”
“邢大人,楊守備,胡先生,孫弘、週六參見”聲音里老孫和老六走了進來。
邪尖強臉色鐵青;“你們做的好事,當街鬥毆,還把人家打成重傷兩個,嘿嘿,我看你們都不想再在軍營裡混了,一斤,個都準備脫下這層皮回家嗎?”
“邪夫人,這可不管我們的事”老孫一臉的不服氣,大聲嚷着說道:
“那些綠營的王八蛋,不光吃飯不給錢,還把胡先生給打了,咱們當時在場,要是不幫胡先生出了這口氣的話,將來咱們弟兄還怎麼做人?”
“混帳,在邢大人面前這麼說話?”大聲斥責聲裡,楊章臺轉向邢少強說道:“不過這也本能全怪他們。綠營的那些人做的事情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六
邪少強嘆了口氣,讓老孫老六出去待命:
“這些我也知道,可這麼一鬧,還不是給大帥臉上抹黑?老百姓只會說,大帥手下的兵喝醉了酒就打架。他們可不會分什麼百戰軍還是綠營的”
說話間,忽然看到齊國忠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一見到邪少強幾個人都在,大着嗓門吼起:
“邪少強,楊章臺,你們這算什麼意思,把老子的人都給抓起來了?”
“齊大人不必動怒,請坐。”見齊國忠一點坐的意思沒有,邪少強也不勉強:“齊大人,綠營的這次可鬧騰得實在有些不像話了,不光白吃白拿,還動人,胡先生乃是制憲大人身邊不可一日或缺的部下。可你的那些人,居然連胡先生也敢打”
齊國忠也知道自己理屈,遲疑了下說道:
“胡先生,我手下的人得罪了你,我在這裡陪不走了,可是咱們話又說回來了,弟兄們這麼多時候沒有餉,別說他們了,就連我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說他們不自己想點辦法,難道活活餓死不成?”
“齊大人,眼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哪裡不需要銀子的?制憲大人爲了弄到銀子只怕連頭都已經愁白了,再說,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綠營的銀子可不管制憲大人的事。那是朝廷裡幾斤,月沒有調撥餉銀下來了,
胡雪巖的高,讓齊的忠本來有些平息的怒氣一下又調了上來:“胡先生,那百戰軍呢?我可聽說他們這次了雙餉,這又是斤,什麼道理?”
楊章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齊大人,百戰軍是百戰軍。綠營是綠營,我們這份餉銀,那可全都是自己想的辦法,那可從來沒有要過朝廷一兩銀子”
齊國忠也是冷笑幾聲:
“既然你楊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可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不過我可撂一句話在這,親媽生的也是兒子,後媽生的也是兒子,一碗水要是不端平了,沒準會出什麼事,到了那個時候可別來找我齊國忠”
說着抱了抱拳,轉身怒氣不消地離開了這裡。
看着這人背影,胡雪巖眉頭皺了起來:“齊國忠本來就是個亡命之徒,聽說幾年前就因爲一點小事還把他的頂頭上司打了?
這人要是真的鬧將起來,只怕不好收場,我看還是儘快把這生的事情稟報大帥,具體怎麼操作還是都由大帥定奪”
楊章臺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不斷在那冷笑着:
“我看,要想收拾這些人也好辦得很,綠營無法無天,不光是我,只怕連大帥也早有動綠營的意思了,我要收拾這些人只要一斤小時辰時間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