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莊劍蔫蔫的吃着早餐,連話都不願意說一句。
根叔忙完了,看着外面坐着的身影,脫下了身上的圍裙,吩咐兩個小弟看好店,端着茶具走了出來。
“怎麼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昨天不會又輸了吧?”根叔問道。
莊劍沉默了一會,擡頭看着根叔,誠懇的問道,“我是不是不適合練武?”
看着他的臉,根叔非常想把茶水往他臉上潑,強忍着衝動,深呼吸,小口的喝着熱茶。
你還不適合練武?幾天下來,橫練鐵頭功和眼力,都追上了別人好幾年的進度,這要是還不行,那以後誰都不要練武了。
不過這話也就是心裡想想,根叔緩過氣來,淡淡的說道,“捱打了?捱打了就繼續練功,等下次找回來就行了。”
“不是捱打,嗯,是捱打。”莊劍顛三倒四的說着。
根叔忍不住笑了,“我看你是捱打糊塗了,橫練不行?眼力不夠?不可能啊。”
“胖妹子。”根叔衝着麪館喊道。
“死老頭,大清早的喊什麼?”胖嬸磨着走了過來。
這些天,有了莊家這個大玩具在,兩人連看店的心思都沒有了,從早到夜的就忙着錘鍊再錘鍊,一聽喊,雖然嘴裡嘟囔着,卻走得比誰都要快。
“這傢伙昨天又捱打了。”根叔介紹着。
“不是捱打。”莊劍辯解着,“是我沒辦法打他,結果只能捱打。”
胖嬸好笑的看著他,“那不還是捱打?”
“呃,是捱打。”莊劍低下了頭。
“打不中對方?是不是?”胖嬸琢磨了一下說道。
莊劍猶如找到了知音,含着眼淚用力點頭,“胖嬸,就是這樣的,我連他的身體都摸不到,那傢伙屬泥鰍的,轉得太快,老是在我身後出現,拳頭打不到,結果,只能是捱打。”
根叔和胖嬸對望一眼,有些爲難。
這橫練成了,眼力也上來了,打不中對方,那是拳法沒有練好,被人繞到身後擋不住攻擊,那是身法不夠好,可這兩個,比起橫練眼力來說,要複雜得多,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學得會的。
“小劍能行的,別忘了,你師兄幾年才練好的橫練,小劍只用了幾天就練成了。”胖嬸想到這興奮起來。
“那,我們繼續?”根叔遲疑着。
拳法沒有練,根叔的意思,現在社會,拳擊散打的招式已經最爲幹練了,橫來豎去,拳法不過就是直拳勾拳,差別就是誰的動作更科學,能讓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至於說別的,那種虛晃一拳,對於莊劍還太早了。
那種江湖上的各種套路大多都是花拳繡腿,用來演藝,展示自己的拳法多麼漂亮,真到了對戰的時候,你看誰還會給你來一個白鶴亮翅,金雞獨立,實打實的就是一拳,一拳不行就是兩拳,簡單明瞭,等打完了,擺個姿勢,表示自己是某某拳法。
重新找到了賣發球器的商家,剛開始,老闆還以爲莊劍是上門退貨,臉都黑了,心裡想着各種理由,誰知道,莊劍卻是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借三臺,只用一天,用完了把剛買的那臺機器當做租金交給他。
不要求新機能用就行,這種好事,老闆愣了愣馬上就應承了下來。
杭州這麼大的城市,找幾臺發球器還不簡單,開體育用品店的,又經銷這種只有球隊纔會採購的產品,當然和球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是一兩個小時,莊劍這邊纔剛回到小區坐下,幾輛五菱神車就拉着發球器停在了面前。
“動啊,看前面幹什麼?後面還要不要了?”
“沒長耳朵?轉身,接不到的就閃開。”
“哎呀,怎麼這麼笨?”
四個發球器從四面八方噴射着兵乓球,莊劍靈活的雙手變得僵硬,顧了前顧不了後,不停地被球打中,惹得旁邊看熱鬧的幾個小屁孩都忘記偷球了,一個勁的傻笑。
“節奏,動起來,別呆呆的站在原地,動起來。”根叔喊道。
“怎麼動啊?我不是一直在動嗎?”莊劍感到很無辜。
胖嬸喊道,“動,帶着節奏,你那個是亂走,動起來,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起來。”
莊劍手和腳一樣的亂舞,兵乓球不但是沒能接住,反而變得連正面的都搞不定了。
“怎麼辦?”根叔沒辦法了,低聲問道。
“等等,我有辦法了。”
胖嬸眼珠子轉動,突然靈機一動,飛快的走開了。
“怎麼了?”
突然停下,莊劍摸不着頭腦,站在中間看着遠去的胖嬸,緊張的問道,“胖嬸生氣了?”
“呵呵,你胖嬸怎麼會捨得生你的氣,等着吧。”根叔笑着說道。
過不了多久,胖嬸扛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盒子走了回來,在兩人的疑惑眼神中,把機子電源線接上了插板。
“那個,胖嬸,你這個我好像見過。”莊劍說道。
胖嬸笑道,“當然見過了,門口李奶奶跳廣場舞用的寶貝。”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節奏感極強的音樂響起,聲音洪亮,莊劍看得臉都黑了,“胖嬸,你要我跳廣場舞?”
“錯,我是讓你踩着節奏走。”胖嬸說道,“好了,開始,記得跟着節拍走,動次打次,走起來。”
四臺發球器呼嘯着噴射兵乓球,莊劍苦着臉,一個人站在中央,聽着胖嬸的指揮,在裡面左右的搖擺起來。
物業公司。
經理正閒着無聊喝着小茶,聽到外面傳來音樂聲,皺起眉頭,把手下喊了過來,“小張,小張,外面是怎麼回事?大白天的,誰在那裡跳廣場舞?”
不一會,小張回來彙報,“經理,是根叔胖嬸他們放的音樂,不過不是在跳廣場舞,他們是在,是在……練功。”
“不是廣場舞?見鬼了,根叔他們在這裡賣了幾年包子麪條了,從來都沒搞過這些怪名堂,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聽着外面的音浪,經理不滿的說道,“讓他們小聲點。”
“不讓他們停了嗎?”小張問道。
“怎麼停?我也想啊,他們又不是跳廣場舞,我怎麼讓他停?小聲點行了。”經理無奈的說道。
平時經常在那裡吃東西,根叔胖嬸可沒少優待他,哪裡厚得了臉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