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槍聲響起,狙擊手透過人羣縫隙瞄準他們身後的追兵,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
弓手將長弓指向天空,腳步不停,奔跑中將鐵箭射出,一道道黑影飛射出去,越過莊劍他們的頭頂遠遠地拋向防線。
噗噗。
幾個甲士膝蓋上濺起鮮血碎骨,腳下一軟,骨碌碌滾了出去,倒在地上抱着腿淒厲的嚎叫起來,痛得來回打滾。
鐵箭迅疾,帶着嘯鳴聲飛掠過去,沒見識過厲害的戰士看了眼並不在意,只是往旁邊躲了躲,以爲身上的防彈衣能夠擋住,等到打在後心上面,擋得了步槍子彈的防彈衣被撕開個口子,鐵錘瞬間將人釘在地上,巨大的撞擊力涌來,即便不是打中要害,沾到哪裡哪裡就被打爛,骨頭成了碎渣,肌肉都成了爛泥。
“走,快走。”
莊劍喊着,腳步放慢了,看着百多米外蜂擁而來的敵人,擡腿一掃,大片的砂石呼嘯着飛了出去。
衝在最前的十幾個甲士身上冒出一個個血眼,奔跑中就直接栽倒下去,把後面隱匿着的弓手暴露在人視線裡面。
“開槍,開槍。”
防線那邊有聲音傳了出來,興奮地指着張弓搭箭的弓手大聲喊叫。
弓手詫愕的低頭,看着前面倒下的甲士,暈乎中擡腳邁過,本來要鬆開的手就這樣一直捏着沒有放,指向天空的箭頭指向了地面。
砰砰砰。
防線上一片的火焰噴射出來,子彈呼嘯着從戰士們的身邊掠過,瞬間就有十幾個弓手被放翻在地。
撤離的戰士低着頭,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左右跑動避開鐵箭,在槍聲第一次響起後,他們就咬着牙保持着直線。
肺快要跑炸了,嗓子裡冒着火,每一次呼吸都能聽到破風箱在拉動,腳步踉蹌,戰士們是互相拉扯着,掙扎往前。
幾公里的越野跑算不得什麼,身上就只有一把步槍,彈匣也就兩三個,比起平時訓練負重二十公斤跑二十公里要輕鬆得多。
可是邊跑邊回頭射擊,每次啓動都要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進行,沒看到戰友的時候還能堅持得住,這一看到,頓時一口氣就泄了,剛剛還輪番撤離阻擋敵人,現在全都埋着頭,拼盡全力的往前跑。
劉靜怡她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路奔逃,區區五公里耗去了一個多小時,連續不斷的停步阻擋那些百將五百將級的大漢,靈力消耗乾淨,只能靠體力,搶了甲士的兵刃去和他們格鬥,即便是三兩個對抗一個,以練氣士的體力對抗煉體士,要不是莊劍在旁邊護持,他們早就全軍覆沒。
莊劍不是萬不得已並不出手,只是每次動手後,地上就會留下大漢的屍骸。
大修士的彈指一擊,就算只是荒野裡隨意撿來的碎石,對付先天級別的百將來說根本沒辦法抵擋,有幾個反應快的,湊巧兵刃就在旁邊,及時擋住,隨即兵刃就被擊碎,長槍變成兩截,長刀斷裂,碎石崩碎後化作幾塊更小的殘片,反而是把大漢打得更慘,本來是一個窟窿,現在是打得滿身洞眼,死相悽慘。
刀盾手頂了上來,迅速把暴露的弓手擋在身後,子彈噗噗的打在盾面上,鑲嵌在牛皮上,卻只是打得晃了晃,後面的甲士就頂着大步往前。
莊劍一腳跺翻了十幾個衝得最急的甲士後,冷冷掃了眼,轉身大步的追趕上去。
防線裡面伸出了一雙雙的手臂,那些奔得都要吐血的戰士奮力往前一撲,被戰友們抓住了衣領,連滾帶爬的翻了進去。
隊員們雖然力竭,不過還是保持着矜持,搖搖手婉拒了伸過來的手掌,用最後的力量撐着防線躍了過去。
“劍哥。”劉靜怡一過了防線就急切的轉身大喊起來。
“開槍,快開槍啊。”靜靜在戰士旁邊跑來跑去,不停地催促着。
嘯天人立起來,個頭太矮,怎麼也看不到外面,急得在劉靜怡腳下打轉,嗚咽了兩聲,見到沒人理睬,幾步跑開了,跳上堆積的彈藥箱,趴在防線上衝着莊劍汪汪大叫。
“要不要幫手?”老族長喘息着問道。
修士界的老牌先天,比起這些隊員來說更懂得如何節省靈力如何在奔跑中恢復,此時別的人都已經力竭難以維繫,他們幾個還是勉強可以用三才陣阻擋住敵人。
“嶽西?”龍爸見龍公子沒有回答,皺眉有些惱怒地喊道。
“啊!?”龍公子回過神來,急忙搖頭,“不用,莊哥可是大修士,而且還是大修士中期,他們還攔不住他。”
對於莊劍,他是無比的相信。
自從認識以來,這傢伙就一次次的打破了他的認知,從擂臺上做肉盾開始,輕鬆擊敗到全力才能打翻,幾個月之後,更是晉級到了他需要仰視的高度,雖然一路過來莊劍是屢屢出手,幹翻了幾十個先天級別的甲士,可是龍公子感覺得到,這些不過是他順手而爲,看他風輕雲淡的模樣,估計連體力都沒怎麼消耗,又哪裡需要他們過去援手。
莊劍不時回頭震懾着追擊的甲士,看到所有人都已經翻過了防線,那邊槍聲大作,這纔是腳下一蹬,身影迅疾的騰飛起來,將近百米的距離一步就凌空越過。
“莊哥。”楚凡坐在地上,眼前突然身影一晃把他嚇得差點趴下,看清是莊劍後,喘息着,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
“都坐着幹什麼?”
莊劍左右掃了一圈,惱怒的喊了起來,“趕緊的都給我運功,該死的,這麼好的機會你們想要浪費嗎?快,都給我振作起來。”
楊大力掙扎着爬了起來,跟着喊道,“別做了,都起來,靈藥,有靈藥的趕緊吃了,沒有的過來我這裡領取。”
沒人過來,大戰前夕出發的時候,所有的人手裡都拿到了一份,李可趕來及時,一大箱的靈藥足有幾百枚送到營地,剛剛連番戰鬥都沒有人想起,或是想起了不捨得服用,現在楊大力一喊,全都從懷裡把盒子摸了出來。
“你是莊先生吧?”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莊劍疑惑的打量了幾眼,遲疑着問道,“你是?”
這傢伙先天修爲,可是卻不是之前在指揮部見過的那些長老,模樣陌生得很,再看周圍,幾百個後天散在防線四周,裡面還夾雜着極少的幾個先天,莊劍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