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汽笛的轟鳴,蒸汽列車緩緩駛入站臺。
【生命科學院站】.
聽起來有些奇怪,夏洛克這會兒乘坐的可不是那種市區內的軌道車,而是往返於各大政區之間的高速蒸汽列車,所以他停靠的站臺,一般都是以城區命名的,就比如‘倫敦站’這種。
那爲什麼一所科學院會單獨擁有一座站臺呢?
除了這裡的社會地位天然崇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所科學院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一座城市的級別。
生命科學院並不是一座單一的建築,現今的工業力量根本無法將其所有部門囊括在一座大樓中,如果不出意外,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也不可能有。這是一片佔地面的達到了七百平方公里的巨大建築羣,擁有自己複雜的交通,密集的居住羣,試驗田,商貿區,各個部門之間擁有獨立的工廠,辦公或試驗區域,供暖供水等設備也因爲這過於巨大佔地而分割成了獨立的板塊,甚至於,部門間的電話就寫出了一個三釐米厚的號碼薄來。
初冬的天氣,並沒有如倫敦一樣,讓寒冷和霧氣在雲中攪合成一團團陰沉的稀泥,這裡的天空還算是晴朗,有些潮溼,但是對於長期呆在倫敦的夏洛克來說,可以說是相當的舒服,他提着簡單的行李箱.哦,當然不是平時裝罪犯的那個,來這種全是文化人的地方,他怎麼可能那麼唐突。
走出車站,寬闊筆直的街道上只有爲數不多的行人,這裡的生活作息時間十分統一,在上班的時候,街道上的人寥寥無幾,而下班後,就會熱鬧非常,生活在其他地方,你永遠也無法體驗到這裡的奇妙,更加想不到一羣整天搞研究的瘋子湊到一起,能玩出什麼幺蛾子來,相傳上個星期,就有一羣傢伙稱自己研製出了不帶有溫度的火,然後興致勃勃的來到一條街上,把自己給烤了,連帶着還燒了一個煎餅攤。
總之,科學的嚴肅與獵奇在這裡完美的交織在了一起,歷史的莊重和對未來的跳脫幻想也只隔了一條街,這裡就是生命科學院,也是帝國最大的知識寶庫。
“您好先生,去哪裡?”一位車伕看到了提着行李的夏洛克,很會做生意的靠了過來。
“行政區7號樓。”夏洛克笑着道,然後進入了車廂。
這裡的馬匹十分健壯,根據一些傳聞,是幾十年前某位生物學院的瘋子,強行的將馬匹與某種地獄惡魔雜交,從而搞出了身高平均達到兩米的大號牲口,當然了,也可能是空氣中的氧含量因爲某次藥劑的大範圍排放,而變得十分濃郁,導致了馬匹的骨骼發育驚人,亦或是草場的飼料.額.都不重要,總之,這兒的馬車跑的嗖嗖的。
很快,科學院的行政區就到了,大概3公里,只要了很便宜的價錢;這裡的人來自於帝國的各個地區,所以貨幣也理所當然的使用帝國幣,像是倫敦那種仍然傲慢的使用原生貨幣的城市終歸是少數。
將行李箱寄存在了一樓,按照信件上的指引,夏洛克一路來到了12層的‘臨時接待辦公室’,瞄了眼門上方的牌子,就能看出來這是近期剛剛刻印出來的新門牌,十有八九是爲了這次調查人選所新設立的。
於是他敲了敲門.
“進!”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說到。
夏洛克推門走入房間,然後便看到了幾位年齡各異的人坐在一張長桌後面,而在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張椅子。
其中一位四十多的女士伸手示意夏洛克坐下,沒有什麼特別的開場白或者寒暄,更加沒有自我介紹,只是直接,甚至可以說有些沒禮貌的問:“名字?”
“夏洛克.福爾摩斯。”
桌後的幾人開始翻閱手邊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而在找到後,只是瞄了一眼,表情上竟全都微微有了些變化。
中間那女士看着手中的檔案,又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夏洛克,猶豫了一下:
“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就直說了,我們此次邀請你來,是想讓你參與某項調查,但我們肯定不只邀請了伱一位人選,那秉承着嚴謹的態度,我們不得不讓你着重的介紹一下自己的優勢,或者.展現出一些讓我們滿意的素質,希望你能理解。”
說着,她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給你五分鐘”
夏洛克點了點頭,覺得不愧是生命科學院的人,做什麼事情都習慣性的保持着一股子高效的作風,一進門啥都沒說,就要求來訪者把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而且只有五分鐘。
行吧,誰讓自己的檔案上標註的是一位平民偵探呢,和一羣審判庭的專業人士相比,自己的履歷再怎麼奪目都沒啥用,這是人們的固有偏見,那麼在初步篩選中,受到點質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那麼克萊爾森女士,可否請您伸出右手。”
“當然可以.額,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發現並沒有佩戴名牌。
可是話音未落,面前的男子已經快速的開口道:
“今年47歲,現任生命科學園對外人事部門管理者,波那裡安行政州人,小時候頸部受過傷,經常熬夜,吸菸,有一個13歲的女兒,昨晚去了一趟科學院西方三十公里外的小鎮,你的母親就住在那個小鎮上,你去參加她的生日,今早匆忙趕回來,丈夫是院內研究人員,身高175到180公分之間,生活嚴謹,不太懂情趣,你們是同鄉,在家鄉訂婚,但是因爲金錢的問題直到14年前才正式舉辦婚禮,一年後就生下了寶寶,讓我猜猜.她應該叫什麼.”
他說着,然後突然停頓,並抿了下嘴脣,
似乎是在思考。
小小的辦公室裡,就好像是爲了迎合他的思考似的,那桌子後面的幾個人全都沉默了下來其實當他開口後的第二秒,就已經有人驚愕的不發一言了。
好在作爲當事人的克萊爾森女士第一個反映了過來,猛地拍了下桌子:“夠了!”
她瞪着眼睛,莫名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這一刻她真切的覺得,這傢伙是能說出自己女兒的名字的,而且,若是他真將自己女兒的名字說出來,那必定會帶來某些黴運,就像是睡前故事裡那些邪惡的男巫一樣。
“你調查過我?”